“属下易毅见过文师长。”刚刚返回御林军第一师师部的二旅旅长易毅行礼道。
    “恩,易旅长,今天的长跑训练,众将士表现如何?”
    “报告师长,全旅将士今日按时完成该项训练任务。”
    “好,二旅将士大都经过张师长和李大帅的调理,在体能方面没有问题。易旅长,原扬州军除外的其他二旅将士如果完全适应了第一阶段的基础体能训练,你们二旅可以越过一旅和三旅,独自提前进入第二阶段。”
    “是,文师长,属下估计再有个十天半月就可以了。”易毅知道文璋是原青年卫首领,又是龙虎山传人,武艺高强,尽管年轻,却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对了,师长,军营门口有人找你。”
    “找我?”
    “是,那人看上去和师长您的年龄差不多,相貌极为不俗,属下经过门哨时,门卫正欲前来告诉师长,属下就顺便充当传话者了。”
    文璋道:“好,那我去看看,易旅长,你先歇着。”
    军营重地,没有军事通行证谁也不能轻易入内,哪怕是来寻访此处营地中最高指挥官谢道临的,也需要在门口等候,待哨卫确认后,才会通知相关人员到位于军营大门附近的会客室接待来访者。
    值班的哨卫都认识年轻的文师长,见文璋前来,行礼道:“文师长,就是这位小兄弟找你。”
    文璋在会客室见到一位并不认识的黑衣少年,问道:“请问,你是?”
    黑衣少年见文璋似乎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反问道:“你就是龙虎山武学传人文璋文少侠?”
    “正是。”文璋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少年来。只见其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衣衫,身形高大魁梧,龟形鹤背,腿长似鹤,耳大垂肩,目圆如炬,大耳方正,虽然衣衫不整,却难以掩饰其轩昂之器宇,正如易毅所言,此人相貌果真不俗也。文璋师从大师道法,虽然没有学过龙虎山的相术,但在耳闻目睹之下,也略知一二。此时见这少年相貌奇特,气质不凡,不禁心生好感,暗自赞道,“好相貌。”
    黑衣少年抱拳道:“在下张子冲,字全一,自幼好武,师从碧落宫白云禅老张云庵,听闻少侠乃是武林后起之秀,被誉为年轻一辈中的绝顶高手,是故特来此处,欲与少侠切磋一番。”
    “比武?”文璋脱口说道。
    黑衣少年点点头道:“是。”
    文璋自幼跟随道法学武,见多识广,却也不知碧落宫何在,更不知道少年所言的白云禅老张云庵是何方人士也。自一年多前加入青年卫后,除了和敌人交手之外,文璋便没有和武林中人比试过,当下笑道:“张兄,恐怕这不能如你所愿。”
    “何故?”
    “张兄,在下乃是大宋军人,不可违反军规,请恕文某不能陪你比试武艺了。”
    黑衣少年略微皱眉道:“军规之中真有这么一条吗?”
    “正是,我朝军规规定,所有将士不得擅自和民间人士比武较力,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十足的理由,并经上司批准方可。”
    “那你去和你上司说下不就行了?”
    “理由呢?”
    “我是从龙虎山专程赶来临安的。”黑衣少年突然笑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递给了文璋道,“令师道法大师在我前来时告诉我,说文少侠你现在投身军中,恐有诸多不便之处,如果我确实想和你比试,就让我将此信交给你,并说你看完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吗?”文璋打开信件一看,上面果然是道法大师亲笔所写,内容极其简单,只有寥寥数字:九星之一,呼延公子定感兴趣。
    文璋看罢,顿时惊讶得“啊!”了一声。
    出自龙虎宗的道法大师有言在先,皇上中兴之路上会有九星拱卫,这事除了当今皇帝外,就只有推演此言者道法大师和其亲传弟子文璋二人知道了。
    九星代表着九个人,至于这九人是谁,道法大师也无法一窥全豹。道法大师告诉过文璋,说文璋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文璋并不知道九星中的另外八星是指哪八人,但无论是八人中的哪一位,想必都是万里挑一的当世俊才。
    一年了,终于知道九星中的另外一位出现,文璋自也感叹万分。
    “张兄,在下即刻去办理相关手续,这手续是一定可以办下来的,只是时间暂且未定。张兄,我带你先去营地门前的军属客栈内稍事休息,呆会再来找你。”
    黑衣少年张字冲点点头道:“也好。”
    文璋亲自将黑衣少年带到客栈,军属客栈不大,通常只接待前来探亲的军属,所以叫做军属客栈,里面的服务生全是由军中士卒轮流担任。同后世的汽车、火车相比,宋代的交通远远没有那般发达,因此探亲之人也是很少的。文璋吩咐客栈里面值班的士卒打来热水和饭菜,并叮嘱这些士卒道,此人乃是自己的师兄,小心侍候。
    御林军将士没有不知道文璋的,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师长,武艺之高据说仅次于原御前侍卫统制谢副军长。眼前这位客人是师长大人的师兄,哪敢不小心照顾的,这些服务生们一个个毕恭毕敬,倒让张子冲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离开军属客栈,文璋急忙来到军部,将张子冲来此找自己比武之事简单地告诉了谢道临,不过隐去了九星这一节。
    文璋最后说道:“谢副军长,这人乃是属下恩师道法大师推荐给皇上的,因此属下要立即进宫面见皇上,转呈恩师的一封信函,请谢副军长批准。”
    谢道临道:“好,文璋,那你立即启程,这时陛下应该正在宫中朝会。”
    “是,副军长。”
    告别谢道临后,文璋跨上骏马,向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朝会刚刚结束,当值的御前侍卫副统制沈墨来报:“陛下,文璋将军在宫外求见。”
    “哦?文璋来了,宣。”
    大庆殿的偏殿中。
    “参见陛下。”
    “免礼,文璋,军中有事?”
    “陛下,不是军中之事。”文璋将道法大师的书信交给我道,“陛下,这是家师的一封信,陛下请看。”
    “九星之一?”我看罢惊讶道。
    “是,陛下。”文璋将黑衣少年前来比武,并出示道法信函之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碧落宫?”一旁的袁棘突然说道。
    文璋道:“正是,先生莫非知道碧落宫?”
    袁棘想了想道:“老夫听说过碧落宫,但究竟在何处却也并不知晓,但你所说的白云禅老张云庵老夫却是知道的。”
    我也颇感兴趣,这似乎又是一个好听的故事,笑道:“先生说来听听,这碧落宫听上去倒像是某位仙人居住的洞府。”
    “说起来应该还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袁棘讲述道,“当时的北方有四位最出名的方外之人,被称为两僧两道,两名高僧分别是游方僧侣禅僧海云大师和太原府仙岩寺的休林大师,这海云禅僧自幼出家,但却不知落发何处,少年时便深得蒙古成吉思汗的器重,后来一直行走于大漠及西域一带,当今的蒙古大汗忽必烈也多次召见海云,据说忽必烈之子,现任蒙古中书令的燕王真金之名就是海云禅僧所取。至于休林大师,陛下可能并不知道,但其弟子福裕大师却是鼎鼎大名的,陛下所知的少林寺,其现任主持就是福裕大师。”
    “少林主持?”
    “恩,正是。”袁棘继续说道,“两道指的就是当时全真教掌教真人尹志平和这白云禅老张云庵了。全真教的尹志平尹真人陛下知道,乃是继丘处机真人后的全真掌教,颇得当时蒙古大汗窝阔台的赏识。而张云庵的出身同海云大师类似,也是一个不解之迷,这张云庵虽说出家为道,却是居无定所,常做行者装束,四处游历。两僧两道中,全真教尹真人、禅僧海云和休林大师都只是略通武功,所以基本上不算武林中人,而唯独这白云禅老张云庵却是武艺高强之辈,但其一向独来独往,极少与人交手,所以即便是武林中人也甚少有人知道其身怀绝技。”
    文璋问道:“袁先生,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袁棘笑道:“这或许就是缘分吧。陛下,这张云庵除了精通武学外,还精通医学药理。当年臣游历天下时,曾在福建省的茫荡山遇见过此人。当日,臣刚好来到茫荡山后山的一处孤峭山峰上,无意中看见山崖上悬着一位走方行者,臣以为那位行者遇险落入山崖,急忙前去营救,没想到那位行者,也就是白云禅老张云庵正在陡峭的山崖上采摘草药,这一误撞之下,臣和张云庵倒是熟识起来,并结伴在茫荡山中游历了两天。”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过了二十多年了。”袁棘感慨一番后,接着又道,“这张云庵的年纪比臣大上十多岁,性格颇为孤僻,但在这两天里,却和臣相谈甚欢。他说他是游方道人,喜欢到各地采集草药,曾经走遍天南地北,崇山峻岭,四海为家。张云庵果真见多识广,臣多为受教。在离别时,臣与那张云庵惺惺相惜,便问他,‘今后何处可以再见?’,他大笑道,日后若有缘,可至碧落宫相会。说完后,便飘然而去。”
    文璋十分好奇碧落宫的地点,一时忘记了袁棘说过他并不知道碧落宫的地址,连忙问道:“那张云庵大师说了碧落宫在何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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