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你爹他怎么样?”郑氏有些紧张地问道。
    “娘,您放心吧,爹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为他疗伤。”高兴冲郑氏宽慰的一笑,然后转头看着默默垂泪的陆晗玥、杨丽华两女道:“你们为我护法,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谁若违抗,杀无赦!”高兴的语气冰冷之极,更是冲满了杀气。若非此时为高长恭治伤要紧,他一定要去提审折磨那些刺客。
    说完,高兴便不再言语,认真替高长恭疗伤。浑厚的长生真气在高兴的控制下缓缓进入高长恭的经脉中,一边用其中的生机修复着他的身体,一边不断激发着他的身体潜能,让身体的自愈能力成倍增长着。
    整整三个时辰,高兴运功不息,终于将高长恭的身体梳理了一遍。虽然高长恭依旧未醒,但内腑器脏却被高兴调理得好上许多,他那灰暗毫无血色的脸颊也红润了不少。
    高兴将高长恭平放在床榻上,刚要站直身子,却突然感觉一阵虚脱,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栽倒,还好陆晗玥眼疾手快将他搀住。
    “兴哥哥,你怎么样?”
    “兴儿,你没事吧!”
    望着三人关切焦虑的眼神,高兴摇摇头,轻笑道:“我没事,就是运功过度,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三人闻言,顿时长舒了口气。高兴可是主心骨,若是再出什么状况,三个女人可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兴儿,你爹的伤怎么样?”虽然从高长恭红润的脸色知道他的伤势有些缓解,但郑氏还是不确定地问道。
    高兴握着郑氏的手,温声宽慰道:“娘,您放心,有孩儿在,爹不会有事的,只要再调养几天就会痊愈!”
    郑氏闻言,神色明显一松,身子一软,竟一下跌倒在床榻上,就此昏睡过去。
    “娘,您怎么了?”高兴惊得三魂七魄去了大半,顾不上身体虚脱,挣扎着站起来,抢上前去为郑氏探脉。好一阵,高兴的脸色才舒缓下来,额头上已经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兴哥哥,娘亲怎么样了?”杨丽华甚是担忧地问道。高兴和她的关系,郑氏与高长恭自然是知晓的,而杨丽华又扮演着高兴的角色,与郑氏的关系自然很是亲密。
    “只是疲劳过度,身子有些虚弱,歇息一阵就好!”高兴长呼了口气,然后对杨丽华道:“丽华,麻烦你将我娘下去休息,然后再请郎中给瞧瞧。”
    “知道了,兴哥哥!”杨丽华答应一声,弯腰抱起郑氏,有些不舍地看了高兴一眼便迈着大步离去。
    ……
    一连三天,高兴寸步不离地守候在高长恭身边,每日两次为其运功调理身体。高长恭在当日夜里就已经醒来,如今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但却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再调养一阵便能痊愈。
    通过与高长恭的交谈,高兴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高长恭手下果然出了内奸,而且刺客的目的也并不单纯。
    虽然高长恭只领了两州之地,十万兵马,但他所处的位置却极其重要。陈国两次北伐,可以说都因为高长恭才以失败告终,陈顼自然对高长恭怀恨在心,他是主谋的嫌疑也是最大。
    高长恭自然也明白自身的处境,是以对安全问题一直很重视,在他镇守淮州两年余时间里,遇刺不下十次。
    此番在西楚州,不知何故,高长恭身边最精锐的护卫竟突然染病,防护力量减弱不少,更重要的是刺客竟然对高长恭的行踪了若指掌,早早做了布置。高长恭措手不及方才中招,若非麾下将士以及城中百姓拼死相救,他怕是难逃此劫。
    陈国如今自顾不暇,就算高长恭暴毙,陈国也没有精力北进,更有可能招致齐国的报复,到时候腹背受敌,得不偿失。这天下盼着高长恭早死的不止一个陈顼,高兴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
    如今高长恭身体已无大碍,他便打算前去提审那些刺客。无论是直觉,还是分析,高兴都不认为那些刺客唯一的目的是《长生诀》,即使在行刺时他们极力要求高长恭交出《长生诀》。
    四十多名刺客,当场毙命大半,除了头领等三人拼死逃脱外,其他的全被当场擒获,如今正关押在盱眙城的地下囚牢中。虽然狱卒们采取了各种手段严刑逼供,但却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高兴穿上一袭黑色的斗篷,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在杨丽华的带领下趁着夜色来到囚牢之中。见世子前来,狱长自然不敢怠慢,一路殷勤地为杨丽华引路。
    “将行刺王爷的刺客都带上来,我要亲自审讯!”杨丽华身穿银色锁子甲,将自己形貌很好的遮掩起来,俏脸含霜地冷声道,颇有威势。
    那狱长浑身一抖,连声应是,一溜小跑下去执行命令。时间不长,在狱长的厉声斥骂中,八个戴着手铐脚镣的囚犯被狱卒们拖到了审讯室。这些人蓬头垢面,看不清相貌,身上褴褛的衣衫更是血迹斑斑,可见这些日子没少受折磨。
    见到这些人,高兴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心底反而升腾起一股怒气,嗅着空气中带着霉味的刺鼻血腥味,一股嗜血的杀意渐渐从高兴身上扩散开来。杨丽华担忧地看了高兴一眼,秀眉轻蹙着对那狱长道:“你们下去吧!”
    “小王爷,这些可都是危险分子,万一您有个好歹,卑职不好交代啊!”那狱长顿时为难起来。
    “哼!”高兴冷哼一声,冰冷凌厉的目光落在那狱长身上,直让后者如坠冰窟,浑身冰冷得颤抖起来,半天说不出话。
    “下去!”杨丽华再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那狱长此时心胆欲裂,哪里还敢迟疑,连忙告罪一声,连滚带爬地领着手下匆匆离去。
    “丽华,你也出去吧,有些事情不适合你看!”见狱卒们离去,高兴冲杨丽华淡淡地说道。
    杨丽华当然知道高兴将要干什么,感受着高兴身上愈发浓郁的杀气,她心中不由一紧,想要劝说,但也知道无用,便轻轻点点头迈步离去。
    随着审讯室的石门关闭,高兴身上的杀气再也遏制不住,全部爆发出来,那森冷刺骨的杀气充斥在整个石室,让八名神情萎顿的刺客尽皆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高兴。
    此时的高兴,一双深邃的眼睛已经通红一片,其中肆虐的杀意与怒气直透人心,让人喘不过起来。他浑身煞气逼人,又是一身黑衣,如同来自地狱的杀神一般可怖。
    “谁是主谋,身在何方?”高兴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如同金属摩擦一般刺耳。
    见刺客们沉默不语,高兴低声说了句好,身子攸的晃动,一道黑影闪过,他便出现在最边上一名刺客身前,右手握住那人的脚踝,用力一握。
    “咔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与此同时,那名刺客凄厉的惨叫声也在石室中回荡,甚是渗人。
    “还不说吗?”
    “我不知道!”那刺客面部扭曲着,额头青筋剧烈跳动着。
    高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右手如幻影一般飞舞,由下而上,一寸寸将那刺客的骨头捏碎。不过半刻钟功夫,那刺客除了脊椎和头颅,浑身再没有一根完好的骨骼,就连肋骨也被高兴生生震碎。
    那刺客忍受不住痛苦昏迷过去却又再次被痛醒,如此反反复复不下三十次,他想要嚎叫发泄身体的痛苦,但嗓子已然嘶哑,浑身更是没有一丝气力。
    “谁是主谋?”
    “求……求……你,杀,杀了我!”
    高兴怒哼一声,一挥手,这刺客的身子便凌空而起狠狠掼在石室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在受尽了折磨后,那刺客终于得到了解脱。
    “谁是主谋?”高兴来到另一名刺客面前,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魔鬼,你这个魔鬼,别过来,别过来,啊——”
    杨丽华双手互握在一起,听着石室中隐隐传出的,凄厉、绝望而恐惧的惨叫声,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脸色一片煞白。在她身边,那些狱卒们早已瘫倒在地,面无人色,身子如筛糠般颤抖不已,更有甚者,胯下已是屎尿齐流。
    半个时辰后,石室中的惨叫声终于停止,一身黑衣的高兴出现在众人面前。甫一见到浑身戾气,双目血红的高兴,狱卒们顿时脸色大变,口中大叫着“恶魔”连滚带爬地就往外逃。
    杨丽华心中也甚是恐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高兴如此凶厉的模样。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情郎,而是一头暴怒嗜血的凶兽。不过她还是竭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有些艰难地笑着道:“兴哥哥,你没事吧!”
    看着杨丽华那熟悉的面容,温情的眼眸,高兴身上的戾气稍退,他轻轻摇摇头道:“没事,我们回去吧!”高兴说完,拔腿就走,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杨丽华惊呼一声,拔腿就追,但又哪里追得上。回到王爷府,问过陆晗玥才知道高兴已经回到屋中,正在调息。没有打扰高兴,杨丽华将方才地牢中的事情叙说一边,然后不无担忧地道:“姐姐,兴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让人陌生害怕,他不会有事吧?”
    陆晗玥秀眉紧蹙,忧虑地叹息道:“夫君因为王爷遇刺,不仅情绪不稳定,就连体内的真气也有失控的迹象,稍有不慎怕是就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可怎么办?兴哥哥一定不能有事!”杨丽华一脸紧张地看着陆晗玥,毕竟她不算江湖中人,习武经验浅薄,对此自然束手无策,比不得陆晗玥。
    “只要将夫君心底的怒气与杀意疏导化解,慢慢休整就会无碍,只是刺客一日不除,夫君怕是不会放下。如今我们只能密切注意他,在关键时刻出手帮他压制体内的真气一途。”
    杨丽华默然点头,不再言语,只是紧张而担忧地看着禁闭的房门,心头默默为高兴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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