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医丞心中一喜,恭敬地道:“当不得医卿大人夸奖——”
    叶问天微微颔首,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等消息吧!”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穆医丞正准备告辞而去之时,忽然许医令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医卿大人!医卿大人!不好了!”许医令便喊,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叶问天沉着脸,高声道:“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许医令跑到叶问天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医卿大人!那……那贼子……回来了!”
    “什么?!”叶问天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许医令摸了摸胸口,平缓了一下情绪,开口道:“属下一直在灯笼街盯梢,刚才见那贼小子从一部马车上下来,似乎是受了些伤!不过属下没有看仔细,那小子很快便进了灯笼街他自己的家中!”
    叶问天脚底一滑,险些没有摔倒!
    脸色数变之后,叶问天沉声道:“你们俩都去!多派点人,给我把灯笼街盯死了!”
    “是!”穆医丞和许医令轻声应诺,匆匆走出花园。
    叶问天眼睛微眯,眉头拧成了川字……
    一刻钟以前,张力的马车进入了蓬莱县城,径直驶向了城西的灯笼街。
    到了街口,张力和柳如是下了马车之后,便迅速往家中走去。
    “少爷!少爷!”安子和高元良得到消息,从院子中赶了出来。
    张力匆匆地摆了摆手道:“先别问,我先回家,回去以后慢慢再说。”
    康兴安和高元良见张力的脸上和身上都有伤,正有些惊疑。现在听张力这么说,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一起陪张力回了家。
    回到家中以后,张力将昨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部分少儿不宜的地方……
    高元良听得勃然大怒:“少爷,高黑子现在就去撕了叶问天的皮!”
    话一落地,高元良转身就要出去找叶问天拼命!
    康兴安也一脸气愤,跟着高元良屁股后面……
    “站住!”张力一声暴喝,将高元良和康兴安喝止住了。
    高元良转过头来,怒道:“少爷,那叶问天可是要你的命呢!老子今天弄死他!”
    康兴安也附和道:“少爷你不是经常说,若是有人打咱们的脸,咱们便要十倍打回去么?!”
    柳如是皱了皱眉头,道:“小娘我早就说过,你二人心智堪忧啊!还真别不信,你看看你们少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多学学呀!”
    高元良和康兴安一听是惹不起的小姑奶奶柳如是说话,顿时没了脾气。
    两人一琢磨果然是不能就这么去行凶杀人,便讪讪一笑,都看着张力,等着张力说话。
    张力有些感概,语重心长地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事情嘛——却不是这么办的!”
    安子有些着急,追问道:“少爷,那你说怎么办?”
    张力淡淡一笑,眼神却中充满了杀机!
    高元良纵然是见惯了沙场厮杀之人,也不由得脚底一滑,心中暗自忖道:少爷不是经常说他没有那个什么王八之气么?自己一直搞不懂什么是王八之气,莫非就是现在这个气势?这也太吓人了!
    高元良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张力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些龟孙子一个也不能少了,统统要干掉。不过,本少爷不会亲自动手!”
    众人心里一惊,安子开口问道:“少爷,咱们不动手,难不成他们还能自杀谢罪呀?”
    张力微微一笑,傲然道:“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透彻了,你们且看本少爷手段如何?!”
    安子和高元良一阵心惊,大气也不敢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感……
    张力对柳如是道:“如是,我身上有伤,先在家中静养两日。”
    柳如是点点头,想了想道:“你还是开个方子,我去给你抓药!”
    张力略一沉吟,说了个治外伤的方子,柳如是很快就记下来,出去抓药了。
    张力又叮嘱了康兴安和高元良二人一番,让他们做好自己的工作,以给百姓配药为重。
    康、高二人见张力已有打算,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出去熬药了。
    张力在屋中坐了一会,终究觉得伤口疼痛,便回到自己的厢房中,躺在床上休息。
    张力开始反复权衡起来。
    叶问天派人追杀自己,这就算是撕破脸了!
    本来自己还想给他留点余地,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叶问天,还有先前诬陷自己死罪的恒兴行,加上与恒兴行关系走得近的曾医令,都必须往死了整!
    现在自己手中有叶问天亲笔写的字据,可以指证他……
    不过,这也太low了,还要防备叶问天抵死不认。
    既然你们这些狗杂碎想要弄死本少爷,那也别怨本少爷心狠手辣!
    本少爷要做就把事情做绝——你们这些龟孙子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
    这两天英国公夫人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若晨小姐自然是喜上眉梢。
    刚刚亲手给母亲喂下了整整一大碗肉糜粥之后,若晨小姐将灵儿叫了过来。
    若晨显然兴致很好,抿嘴笑了一笑之后,开口道:“灵儿,你去将上次张力悬丝诊脉的那卷丝线拿来!”
    灵儿有些不解地道:“小姐,为什么呀?好端端地你要那丝线干什么呀?”
    若晨微微一笑,板起面孔道:“叫你去拿你就去拿,哪里那么多为什么?”
    灵儿咋舌道:“知道啦,大小姐!”
    说完灵儿就一溜烟儿的跑出了房门,片刻之后,灵儿带着丝线走进了屋子。
    若晨对灵儿道:“张力那天给母亲悬丝诊脉,我想了这些天都没想明白。今天左右没什么事,咱们来测试一下。你将丝线系在母亲手腕上,我初通医术,咱们也来试试。”
    灵儿顿时了来了兴致,连连点头,按照当日的情形,将丝线系在了夫人手腕之上。
    若晨想了想,道:“张力医术高超,那天距离约有十多丈远。我却是不行了,就一丈吧,我试试!”
    若晨轻轻手持着丝线,开始用心感觉起来。
    良久,若晨面露疑惑之色:“咦,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灵儿笑嘻嘻地道:“咯咯咯,看来小姐医术不行啊!”
    若晨嘟了嘟小嘴,走近了几步,道:“我再试试!”
    感觉了半天,若晨还是感觉不到丝线上传来任何动静!
    “怪了!”若晨眉头紧蹙,又上前两步,走到母亲身旁,紧挨着母亲的手腕开始感觉丝线的震动。
    灵儿也凑了过来,紧张兮兮地看着小姐。
    过了整整一炷香功夫,若晨紧蹙眉头,道:“什么感觉也没有啊!你来试试!”
    灵儿不信,也摸了摸丝线,半晌之后,愁眉苦脸地道:“小姐,我不懂医术,不过这丝线上确实什么动静都没有呢!”
    灵儿想了想,道:“莫非那张力真是神医?神仙一样的人儿?!”
    若晨若有所思,轻轻摇头。
    灵儿嘟了嘟嘴,道:“不对呀!他要是神仙的话,岂不是吹口仙气儿,夫人的病就好了?还治什么病呢!”
    若晨忽然想明白了,脸上露出不甘之色:“好你个张力!竟敢蒙骗我!”
    灵儿一脸讶异之色,看着小姐,道:“怎么?小神医骗我们?”
    若晨莞尔一笑,摇摇头道:“你口中这个小神医呀,就爱装神弄鬼!不过,他若是骗人的话,又是怎么知道母亲脉象的呢?”
    这个问题显然若晨和灵儿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正在两人冥思苦想的时候,卫老的声音传进屋来!
    “大小姐!不好了,张力受伤了!”卫老快步走到屋子门口站定,一脸焦急之色。
    若晨大吃一惊,赶紧收敛住心神,追问道:“什么?张力受伤了?怎么回事?”
    卫老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刚才给灯笼街的工人送工钱去,听到了他们在议论呢!说是好像张力被人追杀,堪堪逃得了性命!”
    灵儿失声道:“什么?追杀?!”
    卫老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若晨当机立断,开口道:“灵儿,走——我们去探望一下张力!”
    灵儿连忙点头答应,两人一起走出了屋子……
    收到张力遇袭返回蓬莱县这个消息的,显然不止叶问天和若晨,曾医令和陈医令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此一消息。
    陈医令匆匆赶到了曾医令府上,两人紧急研判着目前的形势。
    只见陈医令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道:“那贼小子张力去京师献药方,没想到刚刚出城,就遇到了袭击,实在是匪夷所思呀!”
    曾医令冷笑一声,道:“陈医令你想想,这蓬莱县城之中,有谁这么着急要弄死张力?”
    陈医令沉思片刻,高声道:“自然是济世医卿叶问天了!难道是他?我先前也想过是他,不过他也不至于这么猴急呀!”
    曾医令点点头,道:“我确实也没有想到,叶问天竟然如此的着急,简直就是狗急跳墙!”
    顿了一顿,曾医令又道:“现在外面瘟疫区的病人越来越少,不过救治瘟疫的药方却不是他叶问天弄出来的,故而他才这么着急!”
    陈医令眯着眼睛,问道:“那我们现在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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