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那个小郎中竟然被济世医社招录,成为了济世医士?!”当楚二娘眉飞色舞地将张力加入济世医社的消息说给柳姑娘听时,柳姑娘不由得大吃一惊!
    楚二娘面露不满之色,苦口婆心地道:“我说柳姑娘,你这伤,少爷可是一钱银子都没要你的呢,所有都是免费的!现在灯笼街的老街坊,都说少爷是万家生佛转世,救活我们这些没钱买人参的升斗小民啊!你……”
    柳姑娘嘟囔着樱桃小口,沉默不语。
    “嗨,柳姑娘,汤药我给你放桌上,你自个儿喝呀!少爷马上要回来了,我要出去啦!咱们院子门口早就围满了人哩!”楚二娘将汤药放下,急匆匆地朝屋外走去。
    院子大门口,早就围满了灯笼街的街坊。
    自从大伙儿得知西城验药区使用板蓝根,发病的人大大减少以后,便都去药材铺子买了板蓝根来喝。果然这好几天来,灯笼街上这三十多户人家,再也没有一人发病!
    由于板蓝根药效好,大家也都纷纷走出大门,并不像往日那般害怕与人接触。
    康兴安和高元良是所有人中最激动的,他们两人早早买来爆竹,等着少爷张力回来。
    “来了,来了!张郎中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
    “呸!什么张郎中!张医士!堂堂济世医社的张医士!你们这些人呀,就是不读书,连个称呼都不会叫!”李夫子一本正经地纠正着刚才那人的话,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我说李夫子啊,你考了快二十年,连个秀才也没考上,还板着脸教训咱们,说什么读书?”
    “我……我只是一时科场失意,今年已经很用心读书了,来年二月的县试,定然能够考中!”
    “啧啧……李夫子这话从俺还是个光屁股小子的时候就听你念叨了,现在我儿子也是光屁股小子,莫非要等到我孙子光屁股之时,李夫子才能考上秀才?”
    李夫子这科场失意也不是一年两年,大伙已经习惯打趣他了,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李夫子有些尴尬,正面红耳赤间,看见张力走近了,连忙大呼道:“不与你们贫嘴,看——张医士来了!啧啧,张医士骑的好一匹大白马啊!”
    “哎呀呀!咱们灯笼街上,已经几十年没人骑过高头大马了!”
    这古代的高头大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骑的,马可不比骡子,驴子这些。
    这马可是大大的有身份的人才能骑的!
    《金瓶梅词话》中,西门庆买来的官儿是提刑官,大概相当于后世地方司法局的干部。
    第三十八回,蔡京的管家翟谦因为感激西门庆替他寻妾,送西门庆一匹“高头点子青马”,值七八十两银子,那可真是当时名副其实的“宝马”了。
    此外,媒婆薛嫂四处说媒,郎中蒋竹山出门行医,骑的都是驴!
    ……
    一通爆竹放完,张力骑着高头白马,来到自家院门前。
    后世张力在德国留学,业余爱好便有这马术一项。须知德国的马术,那可是在奥运会中常常拿金牌的,故而骑马对张力来说不在话下。
    在街坊们的叫好声和艳羡的眼光中,张力翻身下马。
    康兴安兴奋地牵过白马,笑道:“少爷,这大白马……”
    张力微微一笑,朗声道:“刚才从县衙出来,新任知县王大人祝贺我获得济世医士之位,送了我这匹马儿……唉,这王县令也恁地破费了……”
    众人一听这高头大马居然是知县大老爷送的,又是一片“啧啧”之声。
    张力笑道:“今日大伙儿都高兴,原本在下该摆上几桌流水席儿。不过眼下瘟疫流行,城中戒严,却不方便了。众位暂且记下,改日瘟疫过去了,我张力再宴请众位街坊。”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又是说了好一阵恭维话儿。
    进了院子,张力对康兴安和高元良道:“安子,元良,前院西边那不是有个驴棚子么,你们打扫打扫,也算是个马厩呢!”
    康兴安原本正有此意,连连点头,高元良心里也高兴,便帮着安子去整理马厩了。
    楚二娘喜滋滋地上前道:“少爷,现在城里瘟疫横行,成衣铺子都没开张,鼓楼街那家绸缎庄子倒是还开着。我此前也在街上看过济世医社的医士大老爷们穿的衣服面料,明日我便去那铺子买两匹面料回来,给少爷量身做两件。”
    张力点点头,笑道:“楚二娘有心了,明日我让安子给你支五两银子。若是不够,你回来告诉他再取;若是有余,你便留做裁剪工钱吧。”
    楚二娘一脸兴奋地道:“够了,够了!用不完这许多呢!虽说现在物价飞涨,不过绸缎庄的生意可不好,没什么人上门的!”
    给张力做两件医士老爷那种面料的衣裳,也就是四两银子的成本而已——足足一两银子的工钱如何让她不喜出望外?
    张力也不计较,开口问道:“唔……那柳姑娘今日情况如何?”
    楚二娘看了内院一眼,道:“还那样呢……呃,少爷是说伤情?我瞅着伤情恢复挺好的。”
    张力点点头,道:“这些时日忙着分区验药,现在总算告一段落,我去看看她的伤情。”
    张力刚走进内院,柳姑娘便立刻将头从窗户口移开,低着头,脸上微微有些发烫——那窗户口,正对着张力进来的方向……
    张力走进了屋子,见柳姑娘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
    张力开口道:“柳姑娘,你今日感觉如何,可还感觉有些胸闷气紧?”
    柳姑娘抬起头来,盯着张力看了半晌,却不接这个话茬,而是问道:“你……你真的进了济世医社?”
    旋即柳姑娘看见了张力腰间的玄武腰带,幽幽地道:“你真的进了济世医社!”
    张力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道:“我刚才问柳姑娘,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柳姑娘回过神来,道:“呃,今天感觉还不错……”
    张力轻轻点头,走到柳姑娘跟前,道:“柳姑娘,我给你详细复诊一下。”
    柳姑娘微微颔首,张力便开始切脉。
    只感觉脉势平稳,并没有什么不妥。
    张力又看了看柳姑娘的舌象,也是如常人一般无二,这才放下心来。
    张力淡淡一笑,道:“看来柳姑娘这肋骨并未骨裂,现在恢复情况很好。”
    想了一想,张力又道:“既然排除了骨裂,这夹板就不需要带了,毕竟你带着夹板身子也不方便。我这就让楚二娘来给你把夹板换下……”
    当“楚二娘”这三个字从张力口中蹦出来的时候,柳姑娘心中的恼怒终于到了极点,爆发出来!
    自己竟然是这么没有吸引力了么?
    秦淮河上排着队想一亲自己芳泽的王公贵族们都瞎了眼了么?!
    柳姑娘恼恨已极,身子微微发起抖来。
    张力见柳姑娘神色有些异样,不由得轻声问道:“柳姑娘,你可是感觉身子不舒服了么?”
    柳姑娘还没作答,张力身后传来了康新安的喊声:“少爷,少爷!家中没有豆料,这大白马饿了可怎么办呢?我也不敢只喂他干草,马儿不比骡子,可是要喂上等饲料的!”
    张力一回头,只见康兴安躬身立于门外,等着张力的吩咐。
    张力略一思索,道:“现在城里发了瘟疫,卖豆料的铺子都没开张,你先去客栈买一些吧。客栈都有马厩,要伺候客人们的马匹,应该有存货的。”
    康兴安连忙应诺:“好咧!”
    “安子!你过来——”当柳姑娘这一声悦耳的声音传出的时候,张力和康兴安都傻了眼。
    张力心道,怎么?这柳姑娘转了性子了?她不是一直对我们这些臭男人不屑一顾的么?
    康兴安傻眼归傻眼,脚步却仿佛不受脑子支配一般,不由自主地便迈进了屋子。
    安子一边走,一边喃喃地道:“柳……柳……姑娘,你……你……是叫我么?”
    张力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疑惑:这柳姑娘,叫安子干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楚二娘服侍她的呀!
    安子已经陷入迷乱之中,整个人恍恍惚惚……
    但见柳姑娘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
    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安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步步走到柳姑娘跟前。
    “柳……柳……柳……姑娘,小……小的……来了,不……不知……”康兴安的舌头仿佛被狗衔住了,愣是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儿。
    柳姑娘妩媚一笑,道:“这位济世医社的医士大人,说小女子胸前的夹板已经用不上了,你便来帮我取了吧。”
    柳姑娘媚眼如丝,朱唇微微上扬,看着安子。
    安子屁颠屁颠地连忙上前,整个身子发起抖来,嘴上的口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而那一双小魔爪,颤抖着伸向了柳姑娘那挺拔的胸脯。
    三尺!
    两尺!
    一尺!
    张力看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柳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半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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