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的大宗师强者面色一白,仓促之间手持自己的兵刃折返,有些惊惧的望向了太子东宫城墙上的那道身影。
    此时的彭司徒一身特制的龙蟒袍,上面的龙蟒张开大嘴,似乎是正在吞吐着一枚金光灿灿的龙珠,扑面的煞气几乎是要择人而噬。
    “彭司徒!”
    “怎的会是他,他不是被废了,为何修为如此强悍?这已经是陆地神仙的层次了吧,单单以气势都能将吾等迫退。”
    胡一刀手中的长刀铿锵作响,方才他警惕之中用手中的千锻钢刀和刺眼的金戈对撼了一把,到现在还在发抖。
    “好恐怖的力气,难不成彭司徒这厮也是扮猪吃虎的角色,隐藏着这般可怕的修为。”
    远处宣读了旨意的皇甫无尘冷眸一缩,三寸白髯迎风不断飘动,他的手指搭上了自己腰间的半灵器、鎏金马槊。
    站在城墙上的彭司徒俯瞰下方,慑人的气势吹得他身上的龙蟒袍子飒飒作响,他从未感觉到过自己会这般强大。
    血丹的力量在体内汹涌乱窜,随意的将金戈挥舞而出,都能够衍生为恐怖的气劲,将数位大宗师强者惊得面色骇然。
    站在他身旁的李成铎一张脸几乎是变成了绛紫色,带着死里逃生的庆幸,方才他几乎是要被擒拿了。
    皇帝的旨意冷血残暴,不仅要诛杀他这个叛徒,更是要夷灭他九族,只观皇甫无尘脸上的杀机,他虽然死鸭子嘴硬,但心中早已惊惧。
    可能当今圣上真的苏醒过来了,否则的话,皇甫无尘断然不会如此的冷酷无情的。
    “彭司徒!你这是要诋毁圣上么?司礼监席苍海公公亲自手书,圣上用了九五玉玺的圣旨,岂是你可以推翻的?”
    皇甫无尘左手拎着鎏金马槊,右手将明黄色的圣旨高举在头顶,一股雄浑的皇道气息弥漫开来,隐约之间似乎有龙吟虎啸。
    圣旨上射出了金灿灿的光芒,不少的修为精深之辈,甚至于能够看出上面所寄托的的帝朝气运。
    彭司徒的面色一紧,九五玉玺乃是神武大帝的镇国玉玺,和他的贤王印玺以及帝云霄的天权印玺代表的意义根本不一样。
    九五玉玺寄居了帝朝的气运,乃是吴道子亲自为皇甫武王炼制的皇道灵器,唯有皇甫武王一人可动用,代表着大帝的无上权威。
    如此看来,皇甫武王是真的苏醒过来了。
    彭司徒捏着金戈的指节嘎嘎作响,阴冷的目光扫视全场,他的内心在暴怒,如今一切唾手可得之际,皇甫武王为何要醒过来?
    他怎么能够醒过来!
    “杀!”
    话不投机半句多,彭司徒不再拿圣旨的事情说事,只要镇压了眼前的皇族强者,熬到魔族的大批高手赶过来,那他今日便可称帝!
    比起新生不过数载的大乾神朝,这些地底魔境联合在一起的魔族,高手实在是太多,若无意外,他能够踩着旧皇的尸体登顶。
    李成铎的心头战战兢兢,圣旨的真实性毋庸置疑,他已走投无路,只有一条道跟着彭司徒走到黑。
    “杀!随贤王殿下杀啊,皇甫无尘假传圣旨,想要致贤王殿下于死地。这是叛国!叛国啊!”
    城墙上的那些禁卫军甲士面面相觑,尔后似乎被李成铎的语气所蛊惑。
    如今皇室只剩下彭司徒唯一一个有资格接掌王座的成员,皇甫无尘突兀率领大军杀了过来,看着还真是有几分弑王的意思在里面。
    禁军和神威镇狱军再度碰撞到了一起,鲜血和死亡在不断演绎。
    彭司徒直接找上了胡一刀等人,挥手之间地面的青石崩碎,可怕的内劲肆无忌惮的切割着一切,数以百计的黑甲甲士被他斩杀。
    三位大宗师联手,但却被他杀得节节败退,彭司徒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不是大宗师的层次了。
    无数的黑色符咒爬上了金戈,彭司徒的脸上阴云密布,冷漠嗜血的笑容绽放,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王,主宰一切的王!
    “来啊!来啊!汝等不是要拿下孤王的么,一群本应匍匐在吾脚下瑟瑟发抖的蝼蚁,安敢拿皇甫武王来压孤!”
    嘶吼一声,彭司徒直接爆发出了自己的怨念,再也没有了对皇甫武王的尊称。
    黑色的魔气迸发,胡一刀三人的气息一滞,只感觉山呼海啸一般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击溃了他们布置在胸前的防护内劲。
    噗嗤!嘎查!
    接二连三的骨裂和吐血的声音响起,三个大宗师终究是难以抗衡住短时间内踏入脱俗境门槛的彭司徒,直接被重创。
    彭司徒冷厉的咆哮出声,手中几乎是被渲染成黑色的金戈,悄然之间对着胡一刀的眉心部位戳了过去,迅若闪电。
    一刹那间,胡一刀亡魂大冒,他的双眸之中虽然还在挣扎,但也知晓,这怕是在劫难逃了。
    彭司徒现在是人挡杀人、佛挡弑佛,没有陆地神仙在此,那旁人对于他来说,近乎是蝼蚁,没人能够承受住堪比四五个极境大宗师内劲叠加的那种暴虐。
    十丈开外的皇甫无尘收了圣旨,正欲提起马槊出击,猛然间瞧见了战场中央位置那孑然而立的身影,登时面色呆滞。
    刷刷!
    风声呼啸,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刹那间掠过无数人的头顶,对着几乎是要将金戈捅出去的彭司徒冲了过去。
    这道身影一把攘住了彭司徒飞起的脚腕,沉闷的嘶吼声中,拽着彭司徒猛力下拉,狂暴的力量如同人形暴龙,充斥着势不可挡的意味。
    包裹在黑色大氅下的身影,如同是独立在世间的唯一,抡起彭司徒的脚腕,如同麻袋一般在地面上之间左抡右甩,砸出了一个个的大坑。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战场上接连响起,无从着力的彭司徒根本难以反抗,任凭身子不停地撞击着地面,狠烈的力度让他浑身疼痛、气血翻滚。
    他能够感受到抓住他脚腕的恐怖力道,那是动辄万斤的磅礴力量,根本就不是凡俗之人能够撼动的。
    是谁?究竟是谁对他暗中出手了?
    彭司徒的心头歇斯底里的咆哮,以他如今的修为还被人近乎羞辱般的狠砸,出手的定然是陆地神仙层次的强者。
    难不成是那个一直笼罩在阴暗中的黑尊?
    就在他准备咬破口中剩余的半枚血丹的时候,那人陡然间松开手,直接将他甩倒了数丈开外的城墙上。
    轰隆!咔嚓!
    不过是一丈厚的东宫内城城墙狠狠的一颤,不少禁军甲士直接从城头坠落下来,在这数千人混战的东宫大门前,悄然陷入了死寂。
    没有错!自从这道身影现身之后,无论是大内禁军亦或是守护帝都皇城的神威镇狱军,都是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不少的百战老兵身上还在流淌着血水,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眼眶红了。
    被砸进城墙之中的彭司徒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气血翻滚,一股股的鲜血顺着口腔滑落下来。
    勉强从碎石之中爬出来,彭司徒睁开了血色的眸子,他左臂血肉模糊,肋骨断裂了数根,额头上大块的皮肉被磨破。
    吐出一口血沫,彭司徒的目光锁定在了战场中央的那道身影上,熟悉的目光让他的双瞳紧缩,自脚底板猛地一阵寒意直窜天灵盖。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
    背后撕裂般的痛苦让彭司徒一声凄厉的惨叫,狼狈前扑,手中扭曲几乎是断裂的金戈插在地面上,勉强支撑着他不倒下。
    心头的怒火让他伤上加伤,背后原本就被扯裂的皮肉瞬间开了口子,大蓬的血水涌出,这一刻血丹的爆发性反倒是成了催命符。
    战场中央区域,帝云霄淡漠的眼光就这么横扫全场:“汝等,让本王很失望!为何将刀枪对准自家人,而不是城外的魔族。”
    他的声音不大,当却仿若是九天之上天仙的意志,难以让任何人生出反驳的心思。
    哐当!当···
    短短的几息之后,一连串的武器丢弃的声音响起,守卫太子东宫的那些禁军甲士丢弃了手中染血的兵刃,跪伏在地。
    在面前这个缔造了国朝的男人面前,军中的甲士唯有崇敬和热血,以及永不曾背叛的臣服。
    如是换做之前,他们可以自欺欺人的把彭司徒称作是帝皇之家仅剩的种子来守护,但是如今随着帝云霄的出现,一切都是虚妄。
    除却胡一刀等极少数的知情者,包括皇甫无尘在内,俱都是面容呆滞,充斥着一股难以置信。
    “吾等,参见摄政王殿下。吾等死罪,请降罪!”
    上万的厮杀将士眼眶蓄满了泪水,额头叩地,心中既有激动也有忐忑。
    若是早知晓摄政王已经归来,他们何须如此的拼命。
    单手支撑着身躯的彭司徒如同被遗弃的孤儿,憔悴的眼眸中带着惊惧,半晌之后仰天长笑,刺耳的声音如同破败的鼓风机。
    “哈哈哈!孤王不服,孤王不服!”
    浓郁的血腥气冲霄而起,彭司徒双眸之中癫狂乍现,肉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膨胀起来,雄浑的内劲爆发,让皇甫无尘等人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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