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中午短暂休整的间隙,刘畅暗中将徐十九变节的消息给散布了出去。
    才十几分钟,这一消息便已经传遍全军,十九支队剩下的五百多残兵一下就炸了锅,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徐十九就是第十九支队的灵魂,就是支队全体官兵的精神支柱,现在骤然间听说徐十九已变节,官兵们从情感上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李子涵匆匆过来时,残兵们正三五成群聚一起,已然有了哗变的苗头。
    李子涵看情形不妙,赶紧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紧急训话:“弟兄们,假的,这都是假的,徐司令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还不清楚?说句难听的,就算所有人都变节了,他也绝不会变节!阴谋,这绝对是阴谋,是小日本企图瓦解我们斗志的阴谋!”
    “可是营座,新四军那个刘部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什么徐司令已经在上海、南京还有武汉的报纸上公开刊登声明,宣布脱离国军的序列,有这么回事吧?”已经人心浮动的残兵显然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当下就有个老兵站出来质疑。
    李子涵心下那个恨,直恨不得把刘畅揪过来枪毙了。
    当下李子涵强压下怒火,大声说道:“那都是一面之词,我们又没亲眼见过报纸,当不得真!我也实话告诉你们吧,昨天晚上老高还有小牧就已经秘密潜入言家镇,准备营救徐司令去了,如果顺利的话,最迟明天上午徐司令就该回来了!”
    见李子涵说得言词凿凿,残兵们不禁将信将疑起来,不管怎么说,李子涵现在都是十九支队最高长官,相比刘畅这个新四军的部长,他们当然更愿意相信李子涵。
    见局面暂时稳定住了,李子涵又趁机下达了严令,说:“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散布谣言,胆敢违抗,一律军法从事!”
    李子涵刚回到伤员安置点,照看伤员的俞佳兮正在大叫:“野口,野口你不要咳。”
    李子涵抬头看,只见野口已经醒过来,而且正在剧烈地咳嗽,一边咳,一边有大量的血泡从嘴角溢出,整个人的眼神也迅速黯淡了下去。
    “野口他怎么了?”李子涵赶紧过来,询问俞佳兮。
    赵大海和二十多名老兵的注意力也都转到野口身上,尽管野口是日本人,加入十九支队也只有半年多,可他们却都极其佩服这个日本人,就跟他们佩服高慎行、李牧,都是一样的,在军队里面,有真本事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同。
    俞佳兮简单检查了野口的心跳、又量了血压,黯然摇头道:“他的血压已经低过警戒线,并且仍然在持续地往下降,估计是内部大出血了,从他咳出的血泡看,极可能已经形成了气胸,若不及时抢救,只怕……”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抢救呀。”李子涵急道。
    俞佳兮叹了口气,黯然说道:“没有手术设备,怎么抢救?”
    “这么说,野口没救了?”李子涵呆呆地看着俞佳兮,帮她把这两个极残酷的字眼说了出来,“野口真就没救了?”
    “应该是。”俞佳兮点了点头,黯然道,“如果能提供完备的手术设备,药品,马上进行手术,我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机会救活他,可现在……”
    李子涵便长叹了一声,刘畅却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刘畅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因为担架上的野口忽然坐起来,伸出手直直地指向了他。
    李子涵、赵大海、俞佳兮还有二十多个老兵便齐刷刷地转过头,几十双目光极不友善地向刘畅看过来,刘畅顿时紧张得险些就大小便失禁,一颗心也几乎蹦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刘畅以为自己就要完蛋时,野口却又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去,再次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李子涵实在想不出来野口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动作,不过心下也委实痛恨刘畅泄露消息,当下吩咐赵大海和二十多个老兵道:“给我揍他,不过别把人打死了。”
    赵大海和二十多个老兵便呼喇喇涌上来,对着刘畅就拳脚相加。
    李子涵气不过,也冲上去对着刘畅大腿狠踹了两脚,再退出人群时,却看到杨大树匆匆过来。
    “团座,小癫子抓了一个俘虏。”杨大树报告,“吵着要见你。”
    “俘虏?见我?”李子涵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把他带上来。”
    片刻之后,便有两个老兵把牛翻译官带了过来,问明李子涵的身份之后,便问一个老兵借来把刺刀,挑开了军靴底层,从隔层里面取出来一封密信,交给了李子涵,押解牛翻译官过来的那个老兵便有些傻眼,他还真没想到这狗汉奸居然把信藏在鞋底隔层。
    李子涵看完密信之后,脸上表情顿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杨大树眼巴巴地看着李子涵,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
    李子涵却根本没把信给杨大树看的意思,看完密信之后,便直接掏出火柴把密信点着了,直到整封密信都化为了灰烬,李子涵才拍拍手,对牛翻译官说道:“你回去转告他,我会准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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