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好机会,我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没办法,自己人少,不能与他们面对面对砍,那样做是傻瓜。
    我转身想往回走,身后已经有个人影子摸了过来,以我的听力却没有及时发觉,再看是我的一名军士,我去方便的时候,他就负责这个方向,见到我,他只是拱拱手,不能说话,我一拉他,两人离开得稍远一些,我让他去叫其他的人,谁知他往不远处一挥手,另外四个人就从石头后边闪出身来。
    我把大致的情况向他们说了说,最后道,“机会难得,不能放过去,不好好把握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们那么多人,我至少要在这一次的突袭中灭掉他们一半,这样才会松一口气啊。
    “大家注意一点,先箭后刀,不能留情,等他们从坑子里爬出来我们就完了。你们在乱战的时候千万不能只图痛快,五个人要始终在一起,把眼睛搞得活泛一点,盯着伙伴,同进同退,要是落了单,让人抓了去点天灯、扒皮,我可不管。大家听我的号令,让退就利索开溜,听到没有?”
    他们五个人点点头。我们迅速抵近那些人潜伏之处。
    像一团蛆,在微亮的天光下,我看那些人就是这样,这些人太相信自己选择的这块藏身之地了,连个放哨的人也没有,一副群龙无首的样子。
    “干!”
    我话一出口,五支利箭齐刷刷射向敌群,随着五声惨叫,又五支箭射出,土坑里立刻大乱。
    有些人的梦可做到一半,箭就插入了胸膛之中。马蜂被一根棍子突然一捅,那种情形谁都知道,底下人乱叫着,完全不知道攻击来自哪里,有五六个人没头没脑地往我们这个方向爬了上来,一边爬,还一边惊魂未定地回头看。
    手下一跃而起,五把刀一条剑挥动起来,刚刚爬上来的五六个人殆猪一样地滚了下去。
    不过这时他们已经发现在危险的方向,果真是一盘膜片沙,有一拨人向着相反的方向爬出去了,有一拨人发现了我们人并不多,乱哄哄地朝着我们冲了上来。
    刚才那一下,我们就像是几个幽灵,突然的打击让他们发懵了一会,求生的本能也很快占据了上位,但是这一切发生得术突然了,我和五名军士如同旋风一样地杀过去,雪亮的刀片准确地向着敌人的胸膛、脖子、胳膊上去。
    我们都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没有人喘口气。
    每个人都是怕死的,我也不例外,在你死我活的对垒中,就要拿出不怕死的拼命劲头来,这样的敌人谁都会怕的。
    他们五个果然按我交待过的,五个人同进同退,配合有据,每一个当面之敌都要同时面对五条恶狼一样的军士。在两军交战的时候,除了武器很关键之外,更重要的是人的精神,有好多人是被自己打败的,自已先倒下了,腿先打了弯发了抖,能有个不败?
    他们这些人,在数量上是占了优势,可是如果五十个人里面有十几二十几个人喊着快溜,再晚了就来不及了,他们还有战斗下去的信心吗?精气神早就散了。
    当我们六个人红着眼睛冲到的时候,惨叫着倒在我们当面的人,与叫喊着向着相反方向跑去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这些人瞬间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跑他娘的,谁不跑谁是傻瓜,跑慢了是笨蛋!
    人的体力是有即的,最初的爆发也往往只能持续十几分钟,可以想想挥着斧子劈柴是个什么滋味,劈柴累了还可以歇会,攒足了气力再劈一会。可是肉搏就不能这样了,你得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最大的能量发挥出来,一点也不留,为什么有的战士明明已经身负重伤,但是还与敌人抱在一起用牙去咬、用手去抠,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人给你喘口气的时间,只有最大程度地去杀伤敌人,才会减小自己人的威胁。
    我知道手下人的力量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了,这一阵突然的打击,敌人丢下至少二十多具尸体,够本了。
    但是今天的对决似乎非常的容易,我们的面前除了敌人的后背,就是敌人的屁股,他们没命地爬上另一面土坡,最快的人已经开始钻入对面的树林。
    二十几个人的战果,我看出军士们并不满意,我吹一两声口哨之后,一看他们没听到,干脆与他们一起冲杀过去。
    几个人都有些气喘,我们冲上山坡。
    就这样撵着他们在林子里跑,直到他们再也跑不动,直到他们再也没有能跑动的人为止。
    把这里解决掉之后,我们再回去也不迟,我们追过树林,一片开阔地的后边是更为茂密的树丛。我们冲上了开阔地。
    尾随着他们,就不会失去目标。有个军士弯下腰,两手拄在膝盖上喘气。我停了下来。我们的本钱不多,六个人,他们都累到了极点,这个时候躺下去,没有人能再痛快地站起来。
    但是没有人有停下来的意思,在这里丢掉他们,再想找就如同大海捞针了。
    但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已经追到了开阔地的正中央,迎着我们的方向,从对面的树林里冲出了三十多人,装束一看就不是刚才的那些人。
    五十多个被我们削去了一半,本身已经疲惫不堪,这样的打法是不行的,我一声呼哨,五个军士随我转身就跑。
    随后,又有更多的人从树林里杀了出来,中间夹杂着刚才逃掉的一些。他们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生力军?
    打得起就打,打不起就跑,这个我懂。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们五六个人太少了,我连回过头来察看一下他们的人数的时间都没有了,只知道身边的五名军士没有人掉队。
    我们跑入这边的树丛,经过那些在我们第一拨打击中丧生的敌人军士身边,我们顺便从地上和他们的身上拔下那些箭支,些些东西少了没地方补充,而看起来,我们的对手已经不止那么多了。
    我们边打边退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现在是他们在撵着我们跑了,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天光大亮,我们这里寥寥的六条身影给了对方无边的勇气,天黑时丢掉的尊严还是最好能追回来才好,我了解他们的想法,尤其是又有了援兵。
    我们依托着有利的地形,一截一截地阻击着敌人。这个时候我看清了,新投入进来的敌人是认识的,渤盆国的。他们的手中都握着一支吹管,树刺的们都见识过的,虽然不致命,但是十几秒钟意识的丧失对于近距离的搏斗来说,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我们的弓箭射程比他们的吹管要远上不止一倍,这是我们的优势,但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多,不断地从远处来。
    面前是一片开阔地,而我们的身后却只有一条小路,地势陡峭,追兵从开阔地边上的树林里冒出来,每隔一阵我的心就凉那么一下,人太多了,我们一开始在瀑布河谷击退的那些人又卷土重来了。
    他们像洒豆子似地漫山遍野,小心地躲避着我们身出的箭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叫嚷着,给我们施加着心理上的压力。
    军士们都一脸的严肃,谁也不说话。每个人专注地发箭,他们脸上的表情看得出都很紧张,但我没有发话,谁也没有说个“退”字。
    再打下去就是消耗战了,我们六个人身上带的箭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箭射光了就不好办了。
    数不清的猪站在那里让你砍,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啊。
    我下令撤退,自己人数上不占优势,能想办法甩掉他们才上上策。我们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跑去,后边穷追不舍。
    在山顶上,我们都沉默了,这里再也没有退路,一道悬崖横在我们的面前,除了可以凭险据守,我们没有任何的优势。后边那一段险要的小路使得敌人不能一拥而上,这里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把所有人的箭都集中在一起,先由我守在这里,其余的人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
    我让两个人沿着悬崖找一找看,能不能有一条下去的小路,他们回来向我报告,失望地摇了摇头。
    两个敌军探出头来,身子挡在一块石头的后边,我没有射它们,射他们的脑袋对我来说有些简单,问题是我不想让他们一箭毙命,我要的是让他们身负重伤,又丢不了性命。
    有这样的人在人群中痛苦不堪地嚎叫,对敌人的震慑作用是最大的,希望他们能打退堂鼓。
    不久,我抓到了机会,一箭正中一个人的小腹,他一下子跌倒在地,捂着肚子鬼哭狼嚎了起来,有人从石头后边探出一支搭勾,勾住了他的身子拽到石头后边去。但是嚎叫声却仍然不断地传了出来。
    他们改变了策略,不再硬冲硬打,采取了战术,反正也不让我们下去,他们也不上来。
    不久,山下又升起了一股青火车票,那帮家伙可能又要开饭了。青烟在无风的正午直上高空,不一会似乎又有了烧烤的香味,而我们从夜里到现在一直空着肚子。
    换班的时候,我到悬崖边上看一看,直上直下的。
    我站在最高处,往海面上眺望,多树的间隙中能看到我们夺到的那条大船,它停泊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倒使我稍稍放下心来,刘妍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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