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暗处隐藏下来。
    不知道他们要闹到什么时候,洞中火光晃动,人影晃动,不久,他们又从洞中鱼贯而出,把那两个一动也动不了的人扛了出来,他们还保持着我点住他们的那个姿势,手向前伸着,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首领叫人把他们放在地上,摆弄了好一阵才让他们站住,围着他们看了又看,用手摸他们的身上,可是,他们始终保持了那个样子。
    后来,他打发一个人出洞,去到什么地方请来了个老食人族,他满脸皱纹,苍桑感十足,但是背却不驼,眼睛贼亮,首领十分恭敬地指着那两个人向他请教,问他怎么回事。
    那老者看过了摇头,那意思是他也不明白。
    他们把火引到洞外,按老者的意思一大群人围着那两个人跳起一种奇怪的舞蹈,一直跳了一宿,直到天色大亮,他们还是那个样子,像傻子一样。
    原来我和小月以为,这里只有这么多人,谁知天亮以后,又从四面八方涌来了许多野人,他们的部落里出现了全身一动也不能动的人,这是个大事,我们藏在暗处,大略地数了数,不下二百人。
    他们围着这两个人,一愁莫展,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晌。然后有两个人坐了竹筏,到海湾的那边去了。
    “老公,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也不干活,吃什么啊?”
    “你都看到了,他们吃人,哪里用得到干活呢。”
    我们藏在树丛中静静地等待机会,也许用不着不了多久,他们的把戏就会弄明白。
    太阳重又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往西看去,那里根本看不到对岸。
    我们听到了人们的一阵欢呼声中,从正西方的海面上驶来了一只由三个竹筏组成的队伍,它们划过阳光闪闪的海面,看起来就像是我前些天与六角看到的海市蜃楼中的场景。
    竹筏上三角形的帆被风吹得鼓胀胀的。
    在人们的注视中,首领没有发出任何的命令,筏上站着昔船的人只顾一下一下一挥动着手中的桨。
    这些竹筏是用一排小碗粗细的毛竹扎成的,宽大而平稳,在为首的那只筏子上,端坐着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他身上披着纹理粗鄙的麻布长袍,胸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头上是一顶插着野鸟毛的帽子。鼻子上挂着一只大号的黄金环子。
    他们一靠岸,派出去请他们的那个人最先跳上岸来,向首领报信。
    鼻环男子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了那两个人的身边伸出手去,推了一把其中的一个人,用的力道大了一些,他向前倾倒,扑在火堆前,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们不知道我的点穴是个什么玩艺儿,没准还以为这两个人中了瘟役了呢。”现在我与小月在一棵大树的浓密枝叶后边,这里还算凉爽。
    “那个后来的首领还算健壮,”小月主着,看到我正在拿眼睛瞟着她,于是马上又道:
    “但是与你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的。”
    她说,“至少他还看不出来会不会点穴。”
    我差一点从树上掉下来,示意她别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们继续看,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行动。
    只见那个鼻环男子不耐烦地对着人们挥挥手,嘴里说着什么。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两个本来一动也动不了的男子,听了他的话以后,脸上现出了惊惧的表情。
    首领也下了决心,他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伸手掐掐他们的耳朵,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走开。
    从洞中走出来两个食人族,手是拿着尖刀。他们来到全身僵硬的同伴身前。
    一声压抑已久的大叫声先后从两人那里发出来。小月问道:
    “哥哥,他们要干什么!”
    “对付瘟役,最后的办法就是把瘟役吃掉。这是一些没有开化的野人,他们总是把敌人吃到肚子里,使他们与自己融为一体,他们认为,这样,敌人的力量就到了自己的身上了。”这都有是我还有的一点点印象,也不知道对不对,胡乱给她讲了出来。
    “点穴这种功夫,他们决不会知道,以为他们的两个同伴中了什么神秘力量的诅咒,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看得出他们做了不少的努力,今天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招了,把他们杀掉,不出我的意料的话,他们还会把他吃下去。”
    果然,有人往火堆上加柴,使其更旺。
    那两个人已经在颈动脉处被一刀割开,围观的人们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但是没有人敢于上前,首领、还有先前看到的那个女食人族、后请来的老者,还有那个金质鼻环的男子,可以有权蹲在两个生命即将逝去的人身边,用手指沾着他们脖子上喷出来的血液,涂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又是什么意思?”小月问道。
    “与我刚说的是一样的,血液,在他们的意识里一样是很神奇的东西,也许他们看到一个人,如果他的血液流干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动,因而现在他们所做的事情一定是非常神圣的事情,你看,只有首领和尊敬的客人才能这么做。”
    后边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两个人已经被大卸八块,再也看不到原来的样子,他们对大腿的兴奋远远大过其他的部位。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腿能奔跑,当然是最重要的人体部件了,我想是这个原因,他们抢吃了同伴的大腿,那么同伴原来的奔跑能力就到了吃他的人身上了。”
    小月说,“这一点与你倒很像,都喜欢大腿。虽然你和他们的原因上是有出入的。”
    我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接口道,“谁说的,我与他们怎么能一样?他们是什么大腿都喜欢,可是我呢?我可没有他们那样不堪。”
    “是了,是了,我明白,你只喜欢女人们的大腿,而他们,只要是能跑路的大腿他们都喜欢。”
    我们放下拌嘴,想下一步的行动,怎么样才能弄清他们的底细,然后,可能的话,最好把那个仅存的金黄色发男人救出来。
    我们等到了晚上,借着丛林的掩护,跑遍了这片地方,原来这些野人并非是这一个山洞栖身,这里也没有么多的山洞,有些人就在大树下,山东省壁的避风处,都有他们的聚居点。
    多数的男食人族白天都会出海,一律是往西,坐着竹筏漂过海去,晚上回来的时候总会在竹筏上押来或多或少的俘虏,这就是他们的全部食物,老人和孩子们总是欢呼着看到他们满载而归,看着那些俘虏,像是看着一闲猪或是一只羊。
    群里的女食人族杀起人来也毫不手软,连眉头也不皱。
    可是晚上,下起了大雨,海上起了大浪,出海去的好多野人并没有回来。
    夜色降临的时候,那个金发男人的恶运到了,女人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想了一想,迟疑了还不到两分钟,就把他拉了出来。
    因为大雨,黄金鼻环的男人和他的手下并未离开,需要的食物很多,他们烤了金黄色发男子以后,有些意犹未尽,都到洞中歇息。
    我的机会到了。
    对这些人,不能使蛮力,处利用他们的愚昧之处。
    正好他们没有吃的东西,那我就给他们一个理由。
    我本相让小月在树上呆着不要下来,要是一个不注意惊动了这些人,可不是好玩的。我一个人哪对付得了这么多人。可是小月的好奇心永远是那么大,她执意要跟我行动。
    我警告她说,“被抓到了可不是好玩的,小心让他们烤了吃掉。”
    她不以为然地道:“那又怎么样?有你在,要烤,也得先烤你吧?”看她坚决的样子,我只好依她。
    别说,野人们的警惕性还是蛮高的,长期的丛林生活,他们受到的自然威胁远不是我们能够想像的,弄不好的话,就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食,甚至是家里人的食物。
    受伤、被俘虏、生病,总之一切让他们不能再抓获食物的因素,都能使他们成为别人的食物。
    我们刚刚下地,就碰到了两个人,他们是那个金鼻环的首领,和那个我们都已经熟悉的女野人。两个人趁着天黑。出来做事,这大黑的天,食物不足,肚内空空,也许就只剩下了这一宗事情可以做了。
    他们很警惕,先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很自然地言归正传。
    就在那金鼻环的男人急不可耐地抒女人掀翻在地的时候。我悄悄地来到他的背后。
    真不想这么打扰了他们,也许我应该在他们都得到满足的那一刻再下手。但是又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后背很厚实,我在下指的时候用上了十分的力道,那人一声没吭,身子一软趴在了女野人的身上。
    她慌乱地爬起来,看了看他,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正在无计可施,白天两个操刀的人不知道有什么事,一前一后了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连那条草裙子都来不及穿上,就冲他们大声喊了起来。
    她把这个再也动不了的男人交给他们,自己跑回去报信。
    是好信还是不好的信?反正晚上她们又有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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