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軏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上,好歹是武将家族出来的子弟,身上蛮劲还有几分,感觉四疯袭来,他连忙扎马屯气,虽说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四疯对手,却仍旧开口怒喝,一方面是像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同时也希望自己不要那么丢脸的被扔出去!
    这可是国色天香大堂,整个京师最高端的娱乐场所,能够站在周围围观的人,都是金字塔尖上的那一小撮人!
    “嘎!”
    张軏的话没有能说完,四疯的打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捏有讲究,既不会轻易的将张軏捏死,但也能让张軏上下气息不通,整个人手脚都使不上劲来!
    气息不通,呼吸都成为问题,就更不用指望张軏能够说话了!
    只是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张軏那张青皮子脸就涨红的像是一颗熟透了沤好了的柿子,不仅仅是面皮子充血,就连两眼珠子都开始充血了!
    “废物!”
    四疯看张軏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有深深的不屑!
    这种不屑,比狠狠在张軏脸上抽几巴掌更让张軏想要抓狂!他是堂堂的锦衣卫佥事,是英国公张辅的亲弟弟,他不是废物!他怎么可能是个废物呢!
    然而此时的张軏,在众人眼中,还真是就是个废物!他就像是一只过年的鸡,被屠夫捏住了脖子,先斩脑袋还是先拔毛,就看屠夫的心情!
    就在张軏因为眼珠子充血,看世界都蒙上一层血红时,四疯终于又开口了,“既然都这样了,不如让你更舒服一点!”
    张軏还没有明白四疯这话的意思,因为缺血而运转缓慢的脑子还在等着响应,然而双腿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还有液体贴着皮肤流淌时的那种酥痒!
    尿了!
    他真的尿了!
    张軏他尿了,在国色天香的大堂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四疯的手中,他勇敢而光荣的尿了!
    其实,张軏他不是一个人在尿!
    恐怕整个大堂所有人当中,只有潘厚仁看清楚四疯空着的左手动过,正好在张軏腰间的某个穴位上,摁了一下!
    以四疯的手法,认穴的准确性,要让一个人马上尿出来,实在是太简单不过,比呼吸还要容易!
    然而张軏不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啊!
    所以对于张軏来说,这比死,还要让他无地自容!
    官靴开始在滴水了,滴滴塔塔的声音,像是在嘲笑着张軏!张軏哭了,当四疯松手,仍由他跌落在那一小滩水迹之上时,张軏终于哭了!
    “你,你为什么不将我扔出去,就像他们一样,扔出大门也好,甚至把我打成残废口吐白沫,口吐鲜血甚至将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也好,你怎么能让我就这么尿了啊!”
    张軏的眼睛在流泪,张軏的心在滴血!
    诺大一个空间里,所有的人都站在,唯有张軏是坐着,而且坐在他自己的那一滩尿液上!
    不过很快张軏就不再坐着了,他倒下了,两眼翻白,浑身抽搐!
    “还不快来帮帮你们张大人?我说今儿个天气不好吧,这完全就是个误会嘛!锦衣卫,锦衣卫怎么能够跟国师大人打起来呢,咱们不都是一家人么,唉,这事儿闹的,罪过,真是罪过啊!”
    潘厚仁终于站出来了,他满脸的苦大仇深,不,应该说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国师?
    原本还在地上抽抽的张軏,还有那些哼哼唧唧、畏畏缩缩进来准备帮助张軏的番子们,在听到潘厚仁的话之后,傻了!
    上一任国师是谁?
    老神仙张三丰!那四疯道士又是谁?
    老神仙张三丰的关门弟子!
    假装自己得了羊癫疯的张軏,可劲儿的在心中骂自己蠢,比猪还蠢!既然明知道四疯是张三丰的关门弟子,又知道四疯跟潘厚仁之间的关系,更清楚潘厚仁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跟“厚仁”有关,为何就要傻乎乎的踏进这个诺大的圈套当中?
    为什么?
    张軏感觉自己是无语问苍天,泪眼笑神仙!傻,一个字,忒傻!不管他身上开了多少光环,跟堂堂的国师相比,那就是渣,比豆腐渣还要渣!
    不过很快张軏又开始庆幸,庆幸咱们大明朝就是威武雄壮,连封的国师那都是万人敌,区区几个锦衣卫算什么,就算拖上一支彪悍的边军来,怕是也不能伤到国师分毫的!
    若真是伤到了国师,张軏不知道自己是该死呢,还是该死?
    被番子们抬着的张軏,突然之间不抽了,他在笑,笑给潘厚仁瞧!
    “你卖笑啊?笑得这么开心?”潘厚仁为了不让张軏失望,为了不让张軏笑到脸上肌肉抽筋下巴脱臼,他很配合的开口问道。
    张軏,笑而不答,颇有些拈花微笑的禅意。抬起一只手,张軏指向四疯,眼底的意思很明显:老子承认被你阴了,不过好像你脑子也不灵光,弄个这么厉害的国师,亏了!
    然而张軏的笑容还摆在脸上,他的手还指着四疯时,四疯却做了个小小的动作——皱眉头!
    “你赢了还皱眉头,要脸不要啊?”张軏心中狂呼,没等他呼过瘾,四疯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血!
    刚刚还是完好无损虽然谈不上英俊但至少有鼻子有眼,该有都有不该有都没有的脸上,突然多出一道淡淡的血痕来!
    谁知道那道血痕是怎么来的?
    谁都知道那血痕是怎么来的!
    可是四疯像是很茫然,他将沾了血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很酷的指向了张軏:“锦衣卫,袭伤贫道!”
    “噗!”
    张軏终于喷了!他这次喷的不是尿,也不是茶水,而是血!
    终于知道为啥潘厚仁管四疯叫师叔了,感情学的不是武术,而是不要脸!堂堂老神仙张三丰的关门弟子,当朝皇上钦点的国师,怎么就能够这么不要脸呢!
    没有人会同情张軏,只因为他不值得同情!
    晕过去的张軏,还有他那些残兵败将一般的番子们,在众人嘲弄的眼神当中退散了。潘厚仁没有去计较,他自认还是个讲道理的人,况且人都说“宰相胸中能撑船”,潘厚仁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不就是“宰象”么,假如有趁手的家伙,应该问题不大。
    “这就走了?国师,国师您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啊?”
    带着紧张到是人都能看出是夸张表情,潘厚仁冲到四疯身边,就差直接变出一个担架来,将四疯径直抬去御医处疗伤,这演技也实在是太烂了,烂到没人看的出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原来这个世界上脸皮厚的人可以厚到这样的程度,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可惜潘厚仁好像没有半点觉悟,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看四疯,给大家伙说,“今天就这么散了吧!”
    对潘厚仁的这个提议,谁都没有意见,朱勇跟朱徵焲就更没有话说了。
    四疯还是那个样子,两眼看着天,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直到潘厚仁叫他,他才跟在潘厚仁后面,一起离开了国色天香。
    当潘厚仁走了之后,国色天香刚刚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又冷清了下去,但是这种冷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小婵娟的暖场之下,国色天香的客人们该干什么又干什么去了。
    “为什么这么做?”
    回到家中,四疯这才开口问潘厚仁。
    “也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耸耸肩膀,潘厚仁很是无奈的回答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放过他,而是他不放过我。”
    “这样一来,道爷我岂不是,就必须要当国师?”
    “国师就国师,也没什么不好的。”对此潘厚仁没有半点意见,倒是听说这件事情的秀娘过来了,她有些担心,今天发生的事情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大明好歌声》的比赛在继续进行。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二十个会馆的前三名决出来了。
    这六十个人当中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他们都热爱唱歌,也有胆识展示自己的歌喉,对于这样的人,潘基娱乐会是非常欢迎的。
    “已经参加决赛的人,每个人可以获得白银三十两。”这是潘厚仁在见面会上给大家的承诺,同时他也告诉大家,真正的决赛要等到单位数会馆报名参加比赛的人初赛结束之后,才正式开始。
    这一点点等待的时间对于大家来说并不漫长,尤其是在已经拿到三十两白银之后,甚至于有些人在听到这话之后都笑了,说潘东家如果愿意再给大家三十两白银的话,他们可以再等上一个月。
    “我可不是皇上,没有那么多白银给你们!但是你们别忘了,最后前十名可是能够分享十万两白银的奖金哦!”
    提到这个数字,那六十名参赛的选手大部分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哪怕就是第十名,也至少有五千两白银的奖励,这要是放到一个普通家庭里,足够他们好吃好喝过上两三年了。
    开过见面会之后,个位数会馆的报名工作正式展开。原本大家都认为五十两白银的报名费实在是太贵了些,可是真正开始报名,第一天收到的报名费,就超过了白银三万两!
    用一个简单的除法,就能算出第一天报名的人数,超过了六百人。也就是说,平均每个个位数会馆报名的人数都超过了一百二十人。
    这简直令人惊叹,当然这也是个秘密,按照潘厚仁的估计,这股报名的热潮,应该可以持续三五天,或许,仅仅就是收取这些报名费,就足够用来支付那些获奖人员的奖金了!
    什么叫做商业天才?
    在大家眼中,潘厚仁就是商业天才!当然他自己不会承认,他始终认为,自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或者说,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这样显得他更高尚一些,还是漪梦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早就已经乐傻了!”
    《大明好歌声》热火朝天的景象,让所有关注这件事情的人感到非常惊叹,或许他们没有策划这样一场大型活动的本领,可是他们手中拿着分蛋糕的刀叉!
    第一个提出要分蛋糕的人,还是太子朱高炽。
    白玉兰这个女人,又一次找到了潘厚仁。她提出暖阁必须要成为总决赛的一个场地。在这个问题上,潘厚仁再一次的妥协了。
    不是他愿意这样做,实在是因为就在头一天,皇上将他召入宫中,说了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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