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厚仁出发鸟!
    凭借他的面子,好吧,应该准确的说是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愣是从舟师里借了一艘宝船,还有三艘同行的战舰,组成了一个勉强算是庞大的舰队,自京师港口出发,向着北京而去。
    虽说潘厚仁没法绘制出这个时代准确的地图,但大明官方手中掌握的地图已经足以支撑潘厚仁制定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如今正值隆冬,北方海面也不可能有大风大浪,只是稍微显得冷了些。
    当然,对于秀娘等人来说,宝船的船舱是暖和的,熊熊的火炉加上厚实的多层木板,营造出的空间不亚于烧着地龙的宅院。
    况且秀娘也不是那种弱不经风的女人,就连跟着潘厚仁一起出门的三个日本小妞当中,也有两个是身负武功的。
    要说难受的,还是遥遥和莲巧这两个丫头,再次出海,而且还是在北风呼啸的时节,除了在船舱里呕吐之外,这两个丫头啥事儿也做不成。
    宝船破浪而行,潘厚仁跟四疯两人矗立在甲板之上,四顾风景。
    其实哪里又有什么风景,不过是一片茫茫的大海。
    “也不知道太平港那边的船队出发没有,我可是跟赖三说好了,要在北京港口回合的。”
    北京港口,其实就是后世的天津。
    天津这个城市,在眼下就是一座全新的城市,正是因为朱棣要迁都,为了保证北京城的物资需求,大型漕运,才打造出这样一座城市。
    潘厚仁的第一站严格来说就是天津。虽说漕运的目标是要让货船直入北京城,可那是内河用的平底沙船之类的船只,像潘厚仁他们乘坐的这种海船,是不可能进入运河航行,会搁浅的。
    对于潘厚仁的这个提问,四疯压根就没有回答的意思,他老人家正在瞑目调息,半晌之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来,“好磅礴的生机气息,就是狂暴了一些!”
    “你在说啥?”
    潘厚仁很是不满自己被忽略,瞪着四疯问道。
    “道爷说的东西,你不懂!”两眼怒睁瞪了回来,四疯对潘厚仁的威胁是半点都没压力。
    “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一甩袖子,潘厚仁不想跟四疯继续留在甲板上吹冷风,转身进了暖烘烘的船舱当中。
    因为已经正式成亲,所以此番出海在船舱的安排上也跟往日不同,潘厚仁跟秀娘一个三联套舱,三个日本小妞住一个两联的套舱,四疯自己一个舱。
    “回来了?”
    只要不是在自己的卧室里,秀娘总会保持着端坐的姿态,即便是在摇摇晃晃的船舱里,秀娘也竭力保持着自己端庄的仪态。
    其实这个是潘厚仁最不愿意看到秀娘如此自我折磨的。虽说一个女人在必要的时候应该保持自己的仪态,可这会儿又没外人,当着自家老公的面,你有必要这么辛苦吗?
    “我关门!”
    潘厚仁搓了搓手,刚刚从外面进来,还不是很习惯如此暖和的气息,回身关上门之后,潘厚仁这才走到秀娘身边,将其香喷喷的娇躯揽入怀中。
    一开始秀娘还微微挣扎,只不过她力气实在是不如潘厚仁,加之房门都已经紧闭,唯一可能看到这一幕的只有躲在小房间里养身子的两个丫头,秀娘的身子才松弛下来。
    “怎么了?”
    或许是感觉到潘厚仁的心情不好,在趴伏贴上男人胸膛的同时,秀娘开口问道。
    “没啥。只是觉得我朝虽然强盛,但前进的步伐还是缓慢了些。”潘厚仁的声音很是沉重,在这大海上航行之几日,他得空思考了很多问题。
    大明正处在一个上升期不假,即便将来会有一两次动荡,但这种动荡并不会对大明朝的发展造成严重的影响。
    但假如说让历史循着原本的轨迹向前滚动,潘厚仁就觉得自己的穿越变得毫无意义,一点建设性都没有。可是要想将历史的车轮转动一个方向,虽说潘厚仁已经努力,但现在看来这种努力仍旧是显得非常的苍白,苍白到他自己都有些沮丧!
    一个社会的进步很难仅仅依靠某个方面的突破!
    轻轻地拍打着秀娘那提琴般的脊背,潘厚仁低声道:“你这是何苦呢?何必如此倔强,没人会说你半句话的.”
    乍一听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但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么,所谓的心有灵犀,不就是能够没头没脑?
    秀娘的眼眶有些润,她保持着趴伏的姿势不动,低声道:“我也累,可咱们家,家大业大,你现在有三个老婆,三个妾,我为首,你说,要是我不表示出一个姿态来,那么她们还能老老实实的么?厚仁啊.”
    翻了个身,秀娘此时姿态全无的躺在了潘厚仁的双腿之上,两眼润泽的凝视着她的小男人,是的,潘厚仁比秀娘小,而且不止三岁。
    “我知道你很辛苦,你想要的,我不懂!”
    “不,你懂的!”
    潘厚仁咬了咬牙,他不愿意看见秀娘这个样子。要说几个女人当中,或许就只有潘徵徵这个小丫头跟在潘厚仁身边的时间能够超过秀娘,但对于潘徵徵,潘厚仁更多的是怜,对于秀娘,更多的是畏。
    在潘厚仁还小的时候,秀娘就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出现,甚至在很多时候代替了父亲和母亲的角色在照顾潘厚仁。如今两人成亲,睡在一张床上,潘厚仁却无法阻止自己对秀娘那种“亲情”,他必须在别人面前坚强,却只会在秀娘怀中软弱。
    每个男人都有软弱的时候,而软弱的对象,却只有他最信任的人。这个道理秀娘说不出来,但她却懂。
    “你懂的,秀娘!虽说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明子民,但我想的更多,我希望我,你,还有我所爱的人生活的更好!”
    “值得么?”
    “值得!秀娘,我们会有孩子,我们会有孙子,你知道潘家为什么会姓潘么?”
    潘家为什么会姓潘?那是因为沈家被毁了。沈家为什么会被毁了,那是因为只有钱,没有权!
    潘厚仁掌控的潘家正在循着沈万三走过的道路前进,原本已经走的有些不同了,但是现在官职被撸,对于潘厚仁来说,就显得有些危险,至少在很多人看来,潘厚仁是危险的。
    “厚仁,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要将家里管好,不让你有顾虑,我努力做出大妇的姿态,虽然累一些,但是值得!”秀娘眨了眨眼睛,眼泪终于忍不住流出来。
    “回房间吧!”
    潘厚仁将秀娘抱了起来,向着房间走去,正要进屋的时候,小房间的门响了。
    “少爷,大夫人.”
    脸色苍白的瑶瑶出现在门口,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显然是今日还没有打理过自己,看着潘厚仁公主抱着秀娘,瑶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笑容,只是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这个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放我下来!”
    秀娘俏面一红,以她的性格,当真是受不了在丫鬟面前跟潘厚仁如此亲热,虽说这个丫鬟一直都是她的身边人。
    可惜潘厚仁像是压根没听到秀娘的话一般,双手仍旧紧抱着,问瑶瑶道:“怎么了?”
    瑶瑶当然是回没事,转身就告退钻进小船舱里关上了门,潘厚仁耳力好,却听到里面传来两个女人的笑声。
    “这两个丫头啊,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秀娘脸上的红霞此刻并没有散去,反而是越来越明显,毕竟现在是大白天,而她却被潘厚仁抱着怀中,这种行为,是不是有伤风化了?
    可惜在潘厚仁的脑子里没有这种说法,他将秀娘抱进房间,正准备跟女人好好温存的时候,脚步声和敲门声同时响起。
    “老子要去打她的屁股!”
    虽说门外的人没有开口,但从脚步声潘厚仁可以判断,正是刚刚昙花一现的瑶瑶,真不知道这丫头想要干啥,难不成想跟大夫人一起来次双飞?
    “啊!”
    “你给少爷我进来!”
    潘厚仁将门拉开一条缝隙,探囊取物一般把站在门口的瑶瑶给提溜进屋,脚尖一点就把门给关上了。
    “少爷知道这段时间闲置了你,今天就好好的满足满足你这个.咦?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着瑶瑶脸上露出的苦笑,潘厚仁终于感觉,自己好像判断错了什么。
    “外面,四疯道长在外面.”
    “我擦!”
    也就是只有四疯了,整个舰队里只有四疯才能行进之间让潘厚仁听不到半点声音。
    “四疯,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今天就跟你拼了!”潘厚仁稍微整理衣服之后冲出房间,对着正站在房间中央的四疯怒吼!
    “有人跟踪,你出来看看!”
    “跟踪?”
    潘厚仁心中的怒火瞬间就灭了!
    这不是在大街上,前脚后脚转弯抹角,这可是在茫茫大海之上,与其说是跟踪,就不如说是赤果果的进攻!
    “怎么回事?”
    来到甲板上,潘厚仁很容易的就看到那几艘分明不是普通货船的战舰。品字型向着宝船冲过来的这支舰队显然早已经发现了潘厚仁这方的存在,人家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爵爷,好像是.”站在潘厚仁身边的舟师将领舌头好像有些打结,潘厚仁知道这个叫卢林的家伙不是天生的结巴,也就说是,他很紧张。
    “是啥?瞧你的熊样,别忘了咱们这是宝船,一般的战舰可是咱们的对手?”潘厚仁这话倒是不假,这艘宝船本就是大明舟师在编的战舰,不仅仅足够坚固,而且各种战斗设备一样不缺。
    真要是发生海上战斗,未必就会吃亏。
    “他们.是海龙王的舰队.”那卢林终于稳定了情绪,转头望着潘厚仁说道。
    “胡其三的人,怎么,他们现在胆子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么?”
    虽说潘厚仁早已经猜到来者可能是海盗,但他没想到竟然是胡其三的舰队。这次前往北京虽然是潘厚仁自己的意思,但在出发之前潘厚仁跟朱棣也有一次私下的商量,为了不影响潘氏集团的利益,所以朱棣给了潘厚仁一个“公干”的名头,巡视北京城的修筑进度,不然潘厚仁又怎么能够名正言顺的从舟师“借”了宝船和战舰呢,那些文臣们正在找潘厚仁的岔子,他若是没有“巡视”这个名头,怕又会被套上个“公器私用”的罪名了!
    “看旗帜没错了,末将,末将去通知各舰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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