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从小婵娟脸上猜到了她的心思,潘厚仁淡淡一笑,道:“狗就是记打不记吃,你把他打的疼了,下次他看到你的时候,自然就会绕道而行,甚至上来给你舔鞋子!行了,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处理点事情!”
    除开小婵娟之外,国色天香里的人都是被刚刚潘厚仁的“彪悍”给惊呆了,直到潘厚仁离开之后,这些人才敢发出声音。
    “哇,东家好厉害啊,一个人诶,说扔就扔了!”
    “可不是么,那些少爷的爹可都是都察院的呢!”
    “什么少爷?没听东家说么,那些都是狗,狗而已!”
    “那是对东家来说,你也配说那些少爷是狗啊?就你这德性,送上门去给人家当狗,人家还不要呢!”
    “谁说要给他们当狗了,我现在就是东家的狗,怎么地?你要不服气,你就去当刘重的狗啊,当一条狗的狗,你觉得很有面子么?”
    ..
    听着下面的人争论不休,小婵娟没好气的狠狠一跺脚,“够了!你们现在倒是有勇气说话了?刚刚怎么不站出来?一个二个都给我听好了,按照东家的意思,今后凡是有类似的情形,一律关门打狗!”
    “关门.”
    “打狗.”
    别看刚刚那些人闹的欢腾,真要他们动手收拾刘重那种级数的纨绔,那是决计没有这种胆子的。
    “东家说了,天塌下来,他扛着!”
    小婵娟口中说出这句话时,一双美眸却是没有由来的湿润了!
    可以说,她是看着潘厚仁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她真不知道,在那具仅仅只有十六岁的身体里,究竟有着一条何等强大的灵魂在支撑,这里不是昆明,是京师,是整个大明朝的首都,任何一点小事都真的可能是天塌了,然而就算是这样,潘厚仁仍旧可以顶天立地的说出“天塌了他扛着”这样的话!
    而从国色天香出来之后,潘厚仁并没有立刻返回家中,他才得到消息,离开京师处理锦衣卫各处卫所的张晓谶,已经回来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露出锋芒,潘厚仁自然要跟京师里目前最强力的权力机构锦衣卫搞好关系,或者说,他要跟张晓谶摊牌!
    过去借着黄俨等人的关系,潘厚仁自问跟张晓谶之间还是有点交情,加之当时大家都有个共同的敌人——纪纲!
    如今纪纲已经倒台,在很多人看来,即便蜗居在夷洲,纪纲迟早会被大明朝强悍的军队送上断头台,已经没有了前途,所以很多朝中大佬们早已经忘记了这条疯狗,而张晓谶也不例外!
    俗话说的好,屁股决定脑袋,过去的张晓谶和现在的张晓谶是否一样,站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衙门大门前的潘厚仁,也是无法保证。
    “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潘厚仁心中暗道:“张晓谶啊张晓谶,希望你还有点自知自明,更希望你消息灵通!”
    潘厚仁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番子已经小跑着从衙门里面出来,带来了张晓谶同意见面的信息。
    行走在已经来过数次的锦衣卫指挥使衙门里,潘厚仁对于周遭的一切并没有任何表示,倒是很多番子,在看见潘厚仁之后,停下手中的事情,驻足观望。应该说这里大多数番子对于潘厚仁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过去纪纲一手遮天的时候,这里是没有他们的位置,如果不是潘厚仁,这些在纪纲时代被打压到快要断气的番子们,又岂会有今天的荣光!
    当然也有人带着一种倨傲的眼神,在俯视潘厚仁。毕竟锦衣卫是大明朝最有权力的部门,在锦衣卫那些大佬的眼中,即便就是六部尚书,也不值得他们低头。
    “哟,厚仁啊,你怎么来了呢?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张晓谶的声音虽然亲热,可是人却没有动,仍旧坐在他的官椅上。
    抬头看了张晓谶一眼,潘厚仁脸上露出微笑。眼前的张晓谶,穿着指挥使的官袍,整个人气色如虹,虽说最近无比的操劳,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比过去还要年轻一般。
    潘厚仁知道,这就是心态,如今张晓谶的心态,早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受窝囊气的掌卫使张晓谶。
    “张大人客气!张大人走马上任,厚仁我一直没有机会来道贺,今日难得遇见张大人得空,岂能不来?不过这衙门里说话嘛,多少有些拘束,小子我开的那家国色天香可还能入张大人法眼?”潘厚任这话言下之意,就是邀请张晓谶去国色天香,张晓谶又不是太监,想来对于女色还是有欲求的。
    照理说张晓谶应该不会反对,即便因为现在时间不对,至少也要给潘厚仁留下个话头子,谁知道潘厚仁的话音才落,那张晓谶立马就道:“国色天香我当是知道,不过那种场合,不适合我去!”
    听张晓谶说话的口气,那是斩钉截铁,使得潘厚仁不由得微微一愣:“张大人,您这是.”
    摆摆手,打断了潘厚仁后面的说话,那张晓谶道:“厚仁啊,我这刚刚回来,千头万绪,哪里有哪个闲工夫,京师无小事,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捅破天去!”
    虽然张晓谶这话像是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在潘厚仁听来,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却像是若有所指,这让潘厚仁忍不住心中暗暗猜测:难不成刚刚发生的事情,张晓谶已经知道了?
    别看潘厚仁在路上压根没有耽搁,但事实上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锦衣卫遍布京师,有可能潘厚仁还在国色天香的时候,事情就已经捅到张晓谶这里来了。潘厚仁也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抢先一步感到这个指挥使衙门,指不定下一步张晓谶还会找人来传唤自己呢!
    “果然,这人啊,手中有了权力,就会变了心思!”张晓谶跟潘厚仁的感觉很不好,或许在过去,潘厚仁一直将张晓谶当成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忘年交,但今日张晓谶的表现,真是让潘厚仁感觉很伤心,也很惋惜!
    或许在别人眼中,锦衣卫都指挥使已经是天大的官了,手中掌握的又是实权,可是在潘厚仁眼中,却未必就有那么夸张,或许现在锦衣卫的权力很大,但潘厚仁心中却很清楚,用不了多久,锦衣卫就会发现,身上的飞鱼袍和腰间的绣春刀已经不足以让他们在京师打横着走了!
    “若是张大人心情不好,那厚仁就改日来拜访好了!”
    潘厚仁惦记的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是犯贱的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既然张晓谶表现的如此不念旧情,潘厚仁自觉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拱手就要跟告辞!
    那边,张晓谶好像没有看出潘厚仁的心态变化,或者说是他看出来却根本不在意,只是随便的点点头,像是在跟一个普通官员招呼那样,算是跟潘厚仁见过礼了。
    潘厚仁心中虽然恼火,但却半点没有表现出来,他退出张晓谶的房间,穿过都指挥使衙门的院子,眼看就要走到大门口了,却猛然听到一声冷哼:
    “这不是镇国将军二等伯么?”
    闻声转头,潘厚仁感觉若是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声音他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事实证明他的记忆力没有出问题,说话的人他并不认识,可是从服饰来看,应该是个同知。
    “这位大人认得我?”
    潘厚仁心中略感奇怪,虽说他如今在京师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但毕竟这不是消息传播速度比风快的信息时代,即便听过他的名字,但看到人的时候未必就能对上号。
    可眼前这位同知大人,潘厚仁确信自己没跟他见过面。
    “本官不认得你,不过有人认得你!来呀,先羁押起来!”
    “啥?”
    那锦衣卫同知大袖一挥,马上就有几个番子捉着绣春刀,向潘厚仁围上来,这里可是锦衣卫的大本营,番子比大街上的狗都多!
    “你们这是要干啥?”眼前的阵势并没有让潘厚仁感到紧张,镇抚司的大牢他都蹲过,最终还不是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区区一个同知,他还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奇怪,是谁给了这个同知胆子?
    “不见棺材不掉落!”或许是潘厚仁若无其事的表情惹怒了那同知大人,他猛地一摔袖子,道:“刚刚有人举报,说你身为朝廷勋贵,竟然在大街上肆意殴打学生致伤,目无王法,如今苦主已经到了,这个案子,咱们锦衣卫接了!”
    锦衣卫接了?
    听那同知的话,潘厚仁就知道自己刚刚猜的没错,怕是自己的行动早就有番子盯着了,那边才跟刘重发生了冲突,这边就有人来告状,而且竟然是一个同知直接承诺接了案子,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那才是有鬼呢!
    “未请教这位同知大人贵姓?”
    “裴!”
    这裴同知脸上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或者在他看来,潘厚仁虽然有个二品的虚衔,实职仍旧是个勋贵,而且还是个伯爵,在锦衣卫眼中,当真不算什么,要知道锦衣卫天生就是用来对付勋贵官员的。
    “裴大人,您的意思,是现在就要把我拿下咯?”
    看着这位裴同知倨傲的模样,潘厚仁心中的火气也是越来越盛,毕竟还是年轻,即便有后世的灵魂控制着,仍旧让他脸色冷了下来,两眼不带丝毫感情的盯着那裴通知。
    “本来就该把你拿下!你们几个,还在等什么!”那裴同知丝毫不在意潘厚仁那种眼神的威胁,两眼一瞪几个番子,就催促道。
    几个番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当中也有认识潘厚仁,知道潘厚仁跟掌卫使张晓谶之间关系的,所以现在那裴同知真要他们动手将潘厚仁拿下,他们还真是有些茫然了。
    “你们在干什么?”正当几个番子磨磨蹭蹭的要抽出兵刃,而潘厚仁已经开始盘算自己是否要动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这是张晓谶的声音。
    一瞬间,围着潘厚仁的几个番子虽然是被张晓谶呵斥了,可他们完全没有半点紧张,反而脸上的表情像是长出了一口气似的,不等那裴同知开口,就纷纷将手中的兵刃放了下来,随后转头望向快步走来的张晓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知道他是谁呢?裴大人,你有没有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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