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县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三面环山,一面是平原。小小县城,城墙高大,用的都是上等的石料。可能是公孙瓒专门修缮过的,四周城墙浑然天成,没有一点瑕疵。东门是易县的主城门,这城门的外面就是华北大平原,站在城楼之上,十几里内所有的情况看的是清清楚楚。
    龙飞带着兵马晓宿夜行,专门挑选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幸亏有阎柔这个活地图,走了半个多月总算进了易县地界。为了不惊动易县内的守军。龙飞决定先带人进城查看查看,趁着袁绍与公孙瓒还在范阳对战,要尽快拿下易县,到时候便请公孙瓒入瓮。
    幽州大战,并未影响到这个幽州边界的小县城。一大早城门便开了,进进出出的百姓从那些无精打采的城门守卫面前经过。这个小地方,人口不多。每天在这里看守城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全都认识,稍微有个生面孔一眼便能认出来。
    龙飞担着柴火担子,只穿了一个坎肩,外衣挂在担子上。在特种兵大队的时候,这化妆隐藏可是一项严格的选拔科目,自己的不少战友就因为这科目被淘汰了。龙飞的本事源自于自己是从农村来了,每次考核,他都装扮成农村人,民工、暴发户、没见过世面的大爷,这是他见过最多的。
    这一次龙飞装成一个卖柴的,这个装扮可是从电视上学的。所有电视上只要是蒙混过关差不多都是卖柴的。或许因为柴草这东西便于到手,所以大多数编剧就用这个方法。离着老远,一个伍长就大声喊叫:“那个卖柴的,过来!”龙飞左右看看,除了自己还真没旁人。
    “就是你,看什么看!”伍长来到龙飞面前,上上下下看了龙飞几眼:“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哪来的?”
    龙飞连忙陪上笑脸:“神王庄的!”
    “神王庄?”伍长冷笑道:“你他娘的蒙谁呢?神王庄离这里三十里地,我们刚刚开城你就来了,你跑的够快的!卖柴,亏你想的出来,你瞅瞅,城外漫山遍野全是野草和树林,那里弄不下一旦柴火,你小子一看就是奸细!兄弟,抓起来!”
    龙飞那叫一个郁闷,这电视害人一点不假,上一次进宫以为是“侏罗纪公园”,这一次卖柴,明明就是胡说八道。卖柴的事情或许真有,可不是这种小县城。见事情败露,龙飞扔下柴担子拔腿就跑,后面几个军卒死命追赶,看着龙飞钻进了树林,伍长急忙拦住:“都别进去,小心有诈!快去禀报将军!”
    易县守将公孙范本来是渤海太守,袁绍占据整个冀州之后将公孙范赶出冀州。公孙范乃是公孙瓒的弟弟,留他守在易县公孙瓒心里放心。接到城门守卫的报告,公孙范大惊,为了对付袁绍,公孙瓒几乎将整个幽州的兵马全都抽调一空,只给自己留下三千人马。若此时有人来攻,仅靠这三千兵马可应付不了。公孙范下令关闭城门,所有兵卒立刻上城守卫。易县如惊弓之鸟,一时间城内人嘶马叫,闹成一锅粥。
    龙飞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易县方向,心里将电视剧的那些编剧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到了这步田地,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要想进城只能另想办法。就在龙飞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的官道上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龙飞眼睛一转,给许褚和陈到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钻出林子,站在了大道中央。
    官道到这里正好有个拐弯,茂密的树林挡住了城楼上军卒的视线。马上的骑士跑的正欢,没想到突然冒出两个人来,急忙一带马缰,战马人立而起,不待战马立稳,陈到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骑士的身上,许褚扑过去一把掐住骑士的脖子。那小子被摔的不轻又被人止住,呼吸困难,整个脸憋的通红。
    龙飞一挥手,许褚慢慢松开那人。有了新鲜的空气,差点憋死的骑士大口大口的喘息,等他喘的差不多了。龙飞问道:“干什么的?”
    骑士左右看看,这些人全是普通百姓打扮,但腰里都有兵器,应该不是幽州军。骑士害怕,急忙跪倒在地:“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只是个信使,就是个信使!”
    “公孙瓒的信使吗?”
    骑士连连点头,急忙从怀中掏出公孙瓒写给公孙范的书信:“公孙将军让我把信送给易县的公孙范,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请大王饶命。”
    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其实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是公孙瓒让公孙范守好易县,他们在范阳与袁绍大战,初战不利,准备撤退,让公孙范派人接应。重新将竹简卷起来塞进布袋,龙飞没有理那骑士,转身往林子深处去了。许褚和陈到互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许褚突然一把掐住那骑士的脖子,一使劲便捏断了他的咽喉。
    郭嘉看罢:“公孙瓒要退往这里,袁绍一定带兵追赶,这易县城中定然有取胜的法宝,为了以防万一,一定要派人进去查看清楚方可攻城,若贸然进攻恐徒增伤亡。”
    龙飞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喊过陈到,将信交给他,低声说了几句,陈到转身去了。
    还是那匹快马,直奔易县而来。城墙之上的守军立刻举起手里的弓弩,大声呼喊:“站住!站住!再往前我们就要放箭了!”
    陈到带住战马,原地转了两圈:“我是信使,奉主公之命有信交给公孙将军,快快开门!”
    公孙范被请上了城楼,低头看了一眼来人,穿的是幽州军服,单人独骑,身后没有发现任何军马的动向,一招手让人将城门打开一个缝隙,放陈到进来。陈到在公孙范的眼前下马,跪地将书信掏出献于公孙范。公孙范看罢,面无表情,让人将陈到带下去休息。
    这易县果然留有后手,从外表看四周方正的城墙,竟然在城里修建了一个瓮城。就算攻破城门,也会遭受到四面八方的攻击,只要在瓮城四周的城墙上安排数千弓箭手,进来多少死多少。过了瓮城,还有一圈宽约一丈的深沟,沟底布满削尖的木头,还有厚厚的一层火油,平时往来在上面架上木板,战时只要撤去又是一道防线。
    城墙四周的房屋已经被拆的干净,守城的各种器械堆积如山。公孙范强征百姓依然还在制造。城中靠西的地方有一处堡垒,皆用石头堆砌,只留小门进进出出,平日里有数百兵卒防守。以陈到目测,这个小小的堡垒住上千人没有一点问题。
    通过旁敲侧击,与兵卒们交谈,基本上探清了易县的情况,也美美的吃了一顿。公孙范写好回信,让人将陈到放出来,临走之时还送给陈到一金作为赏赐。陈到翻身上马,出城而去。
    听完陈到的叙述,龙飞啧啧称奇:“乖乖,公孙瓒的办法还真多,这要是杀进去死伤惨重呀!奉孝,现在怎么办?如何才能混进城去?”
    郭嘉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喝酒。过了好长时间,问陈到:“公孙范信中说了些什么?”
    陈到急忙将信打开,也还是一些屁话。无外乎让公孙瓒放心,易县绝对无碍。另一个会派人接应。郭嘉点点头:“很好,有他就好办了,鲜于辅他们留下的那些幽州军服有用了!”
    没过三天,公孙范派出去接应公孙瓒的人回来。不但回来,还带回来数千败兵,这些人衣服破破烂烂,几乎人人带伤。领头的正是前几日来送信的那个信使。公孙范不加怀疑,立刻放他们进城。一边安抚,一边派人医治伤员,另外打听自己大哥公孙瓒的消息。
    陆陆续续,每天都有败兵前来,多则一两千,少则三五百。直到第五天,公孙范尚未起床,急促的敲门上将他惊醒。参将慌慌张张跪伏在公孙范的面前:“将军!城外,城外来了一队军马!说是鲜于辅的兵马,人数有一万多!”
    公孙范瞪大双眼。自刘虞死后,鲜于辅、鲜于银、阎柔三人为了替刘虞报仇,纠集塞外乌桓、鲜卑几个部落,曾经袭击过上谷、代郡,杀了不少投靠公孙瓒的官吏。后来不知所踪,怎么突然间从这里冒出来。来不及穿衣服,公孙范提着宝剑就往门外走。
    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军马整整齐齐,公孙范倒吸一口凉气,下令全军备战。那些进城来的败兵见易县有难,不顾自己的伤病,纷纷呐喊着要守城。公孙范大为感动,败兵人数众多,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人,这个时候能有他们帮助自然是老天相助。当即下令,让败兵们上城协同防守。
    有了败兵们的帮忙,易县守军胆气状了不少。为了相互照应,公孙范将自己任何败兵相互间穿插在一起,严阵以待,只等下面的贼军进攻。城下鲜于辅一大早就来了,可他似乎并不急于进攻,足足等了三个时辰,眼睁睁看着易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才一扬手,全军一阵呐喊,大军背后号炮之声震彻天地,攻打易县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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