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莎莎觉得夏天变了。
    一天下来,那是一个干练、严厉、嘴边儿挂着公式化笑容的夏天。
    难道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吗?
    改变了那个曾经躺在她宿舍床上说笑的夏天?改变了一个对谁都很真诚的人?改变了她们的友情岁月?
    如果夏天私下真的还是这样,那在廖莎莎心里的答案就是:今时今日的夏天,因地位变了而造成的。
    曾经她们是同学、朋友,现在是她的直属领导,是副处级,是高出她们这些毕业生一大截的那个女强人。
    ……
    终于熬到了培训完,廖莎莎站在单位门口,正等着那个改变的夏天。
    “夏天姐?夏天姐,这里!”如果她还是那副样子,那么她就改口,改口叫夏天。
    夏天抬头挺胸那从容的步伐变了,她隔着很远看到廖莎莎后,步伐变慢了,手里的公文包甩动的节奏也不再是有规律的。
    她笑了,笑的露出脸颊两侧的酒窝。
    她回身先看看身后有没有单位的人,然后又由慢变快紧走几步:
    “莎莎?你怎么也来这了?我以为你得去其他部门呢?你志向不是这啊?”
    廖莎莎小丫头之前受的委屈,有点儿忍不住了。
    她急道:“我以为你变了,你看你下午对我那种态度,吓死我了!”
    夏天闷头乐,看鞋尖儿:“你总错。我能不骂你吗?知不知道好赖?”随后笑看廖莎莎,微微矮着点儿身子,探头看廖莎莎那小表情:
    “至于吗?说实话,我也不太习惯当你们领导。不过我想这种初次的体验,我要慢慢习惯,你们也是。”
    夏天看到廖莎莎认真的回看她,而不是躲避她的眼神了,耸了耸肩,两手摊开无奈道:
    “我那职位必须率先垂范。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私下里咱们该怎么着怎么着。啊?”
    “那我请你吃饭。当欢迎你回来。对了,你回来都没告诉我,就忽然站在我面前了,也太不够意思了!”
    面对嘟嘟囔囔的小丫头。夏天倒是挺干脆。而且把话点开了说:
    “我要说不去。你会不会认为我之前说的都是废话?都是敷衍?所以说嘛,做人累。可我还真不能去,莎莎。不是冲你,现在外面下雹子我都得回家。”
    说到这,夏天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我才回来三天,我儿子上厕所躲着我,在我面前害羞。我闺女只要有事儿,甭管大事小情,她就是想要钱买零食都找她爸爸。
    明白吗?他们和我不如从前亲了,我急,我得尽快修补赶超他们爸爸!小丫头,等你结婚就知道了,我先走了。”
    廖莎莎挥手摆动,她想叫住追赶公交车的夏天,她还有重要的事儿没问吶……
    夏天穿着西服套装、小黑高跟,********一根筋的猛跑,一心一意的想坐上209路公交车。
    夏天恨恨地想,都“势利眼”!
    刚回国时,单位车接车送。
    昨晚才跟叶伯煊和好,今早车送,坐在他车上,刚给了他几个笑模样,他晚上又不来接了!
    好命苦!夏天崴了一下脚,崴脚也爬上了209……
    马路对面的廖莎莎闭了下眼睛,她都快要看不下去眼了,这还是那个优雅干练的女强人吗?
    廖莎莎喃喃道:“我晚上到底要不要去老莫吃饭啊?夏天认不认识徐老三啊?”
    “莎莎?”丁剑在身后忽然出现。
    廖莎莎轻拍着胸口,秀眉拧起,
    “丁剑,拜托叫我全名,别这么深情,咱俩不熟!
    同事、同学、丁剑,再见!”洒脱地跑走。
    两年时间,廖莎莎成熟了,她越来越听她爸爸的话了。
    徐才子此时一身八十年代最新款西装、衬衣,一本正经的坐在餐桌边儿。
    他眼睛盯着“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女服务员,心里却在琢磨着廖莎莎、那个漂亮小妞。
    他觉得兜兜转转十多年,原来真命天女是兄弟媳妇的校友,早知道真爱就在身边,早让夏天帮忙撺掇了。
    可苦了他打光棍十多年!
    供她上学也成啊!
    ……
    叶伯煊穿了件黑色衬衣还跑的满头大汗,进了饭店包房,直接扯过张毅手中的钢笔,打开文件急速扫了几遍,唰唰唰“叶伯煊”三个大字签上:“我走了啊!”
    张毅不乐意了,他是叶家长工啊?这老板怎么不请他吃口饭?
    “嗳?你这可有当昏君的潜能啊!至不至于?急那样?”
    叶伯煊回身站住了脚,纳闷问道:“你怎么不认为我是返回军区加班开会?”
    张毅不是好眼神上下扫了一遍叶伯煊:“从单位下班你捯饬自己干嘛使地啊?还换上便装说要加班?好意思吗你!你浑身散发着野狼气息!”
    叶伯煊尴尬:“丫欠揍!”对着张毅屁股下的椅子,上去就是一脚,踹的张毅笑的特别荡漾:“来,伯煊,不请吃饭不得喝口酒?喝了这杯,哥们给你践行!”
    “滚蛋,有酒味儿,你找才子,当我请客。”
    张毅掐腰站在包厢门那,看着匆匆上车开车离开的叶伯煊,他替哥们打心眼里高兴,伯煊啊,终于结束苦行僧的生活了。
    又想到徐才子也在约会,得,敢情他成了闲人一个,去皮鞋厂吧,女儿在皮鞋厂做作业,他,发呆陪着媳妇。
    ……
    没有时间啰嗦;
    没有耐心老实的等着;
    只要你还爱着我,我会把我自己送给你、我的亲爱的。
    ……
    夏爱国疑惑:“甜甜听说你外公接走孩子们了,她自己装个小包,饭都没吃,去那面了。你咋来这接她了?”
    叶伯煊那笑容,笑的幅度晃的夏爱国一愣一愣的。
    “没事儿,走岔道了,爹,明个儿我们下班来这溜达,你进院吧!”
    ……
    而调头离开猛踩油门的叶伯煊,他笑的意气风发,他忽然一巴掌拍向方向盘:
    “我媳妇,就是不矫情!翻篇儿就算过!”
    ……
    夏天搂着两个孩子写字:
    “妈妈讲过皮卡丘吧?皮卡丘怎么走路?先迈这条腿、乒,再迈这条腿、乓,乒乓乒乓打枪呢,就是爸爸。”
    夏天、闹闹、小碗儿一齐回头看着叶伯煊,叶伯煊笑容一顿,夏天斜睨了他一眼后,才转过头继续温柔的教着孩子们:“爸爸是大兵,就是兵字了!”
    ……
    她咋觉得今天的叶伯煊吃错药了?笑的瘆人!
    夏天披着长发,她和叶伯煊都坐在那张没有孩子们的双人床上。
    她,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小牡丹。
    他,风流倜傥、丰神俊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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