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军区大院沈家……
    沈老将军和沈父得知消息后,沉默了很久。
    沈母当即昏厥了过去。
    沈刚的妻子抱着丈夫的照片,用脸贴着照片中沈刚的笑脸,她一遍遍地小声呢喃着:“你让我怎么活?你让我怎么活?”
    对着来沈家送消息的军官,沈老将军只说了一句:
    “为国捐躯,光荣!”
    他说完后,拿着拐杖,留给了众人一个背影,独自上楼了。
    从这天起,一名喜欢谈笑风生的老人变的少言寡语。
    沈梅跪倒在沈父的面前,平日里娇娇弱弱的沈梅,此时是一脸坚毅的模样抬头看着沈父,她眼中含泪道:
    “爸,我会嫁人,这一次不会再挑挑拣拣,我会嫁一名像哥哥一样顶天立地的军人!只要他有这方面的品质!”
    沈梅说完后,起身抱了抱沈父,再转头时,她憋回了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才会落下的伤心泪。
    还有侄子,她还有侄子要培养,还有嫂子需要安慰,还有母亲在等着她照顾。
    ……
    童家的客厅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所有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童家亲属。
    宁浔漪抱着一岁多的儿子,木呆呆地站在客厅中间,她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交到童母手中的遗书。
    牺牲了?
    谁给她做饭送饭?
    谁在夜深人静时给她盖被子取暖?
    谁在她值夜班的时候去接她?
    谁又能在她烦躁时接手管儿子的吃喝拉撒?
    还有谁能对着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笑脸?明明见到她时是欢喜,却压抑着自己?
    这个天地间,她还有什么?
    对!儿子,她和他的儿子!
    宁浔漪的眼中慢慢蓄满了泪,她看向怀中正是牙牙学语年龄的儿子。
    “童童?”喃喃自语的宁浔漪。手上不自觉的用力。
    长的酷似童浩然的童童慌张的看着妈妈,一岁多的孩子伸出两只稚嫩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宁浔漪的脖子:
    “妈,爸爸……”奶声奶气的叫完两声后大哭。
    孩子的一声“爸爸”,让听者潸然落泪。
    宁浔漪在孩子的哭声中醒过了神,她刚刚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时,童母犹如一股冷风刮过。
    童母当着孙子的面。“啪”地一声。狠狠地甩了宁浔漪一个巴掌。
    宁浔漪的脸被打偏,客厅的众人怔愣不已,孩童彻底被吓住的大哭声。以及童母的形象瞬间变成了无知村妇。
    童母坐在屋地中间,头发凌乱,她拍着大腿咒骂哭诉:
    “我好好的老儿子,老儿子啊!都因为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他走了,走了!不要爸和妈了。不要他的儿子了,不要了!没有你、没有你,他不会走的连留恋都没有,你!”
    童母忽然又一跃而起。手中的信纸被她的眼泪浸染,在众人的阻拦下,她无法继续暴打儿媳。她只能站在童家客厅大喊:
    “宁浔漪,你给我去死!去死!”
    ……
    “浔漪。你说爷爷生前最喜欢苦练杀敌本领、立大功、为亲人争光的士兵。
    自从娶了你,我变的更加积极,我没有给爷爷丢脸。
    我是从川蜀地区入的战区,走的是爷爷生前走的路,到达目的地后,手下也有爷爷曾经带过的兵……
    我打过你,骂过你,却没有告诉过你,娶了你、我从没有过后悔。
    父母还有哥哥们。
    可你……爷爷走了,我走了,你就只有童童了。
    我信你能养育好我们的儿子,让他二十年后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优秀。
    呵呵,到那个时候啊!别忘了到墓前告诉我一声,我放心不下你们娘俩……
    浔漪、童童,我爱你们,对不起。”
    ……
    夏天此时正在给小碗儿梳着小辫子,手上的动作经常顿住,小碗儿就会提醒:“妈?”
    “噢!对不起啊,小碗儿。”
    三天前,夏天被叶伯煊摔了电话后,她如往常最平常的时候一样生活、学习、照顾孩子们。
    叶伯亭对着这样的夏天摇了摇头。
    夏天看起来太过于冷漠。
    夏天的状态,就像是似乎只有用坚硬的外壳包裹,才能向哥哥宣誓她的理论是对的。
    当妻子的,她明明一直比她叶伯亭要柔情似水的多……
    当女兵时,她明明比她叶伯亭要更敢于担当的多……
    她的军功章、她的荣誉证书、她的优秀士兵称号,无论哪一样,都是她一次次行走在危险边缘用命搏回来的,并且从没后悔过。
    叶伯亭知道,夏天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她去了军报,她犹如强迫症患者一样,对着那些数据偷偷抹泪。
    叶伯亭更坚信,如果祖国需要,如果夏天还在军报,她甚至会比哥哥还从容。从容的留下遗书,不会退缩。
    也许她会告诉哥哥,让山茶花陪着你,陪着孩子们,人如果有来生,她还会当兵,还会是今天同样的选择。
    只是……
    叶伯亭叹了口气,情况倒戈了,夏天就不是她预料中的那个了。
    哥哥骂她活的不纯粹,是也、非也!
    在夏天陪着宝宝们玩扔皮球时,王荷花站在楼梯口,对着叶伯亭挤眉弄眼了几下。
    叶伯亭站在叶家的大门处。
    “你是谁?”其实她心里清楚对方的身份。
    “裴兵。我找夏天有话说。”
    “满脸愤慨的找上门之前,你要先看看叶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叶伯亭大小姐架势尽显,她不能让裴兵再寒了夏天的心。
    裴兵笑了,笑的很嘲讽:“叶伯亭,我和你无话可说,我找夏天,我要问问她,凭什么干预我的事?叶家又如何,夏天又如何,管的太多了!”
    被关了禁闭刚刚被放出来的裴兵震怒不已,温和的形象被他自己的几句气话毁灭的一塌糊涂。
    关禁闭关的他超过了四十八小时,他现在只想问问夏天,她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你和我无话可说,那我告诉你,夏天和你也无话可说。
    你要是不懂道理,你大可以扒火车皮去啊?
    搞不定任何手续,忘记自己身份,除了吵吵闹闹添乱,让真正关心你的人跟着气急败坏,你还会点儿什么?
    我嫂子要带两个孩子,学习四国语种,没那个闲情逸致跑腿通知你家,我能向你保证她做得到!言尽如此,再见!”
    叶伯亭当着裴兵的面,关上了叶家大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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