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一次对军嫂的采访,给了夏天要争个一二三四的决心,她要在高考恢复之前,做一行爱一行,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基础不稳、做题不准。
    同样是军嫂题材的大型演出设计,让夏天一?夜之间在基层士兵中间,得到了几个接地气的称号。“夏记者”、“夏小妹儿”、“小夏记者”、“夏天妹子”。
    她成了更多基层士兵“说句心里话”的代言人。甚至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演变成了“只要几年没见爹妈和媳妇,无论是否离家数万里,就找夏小妹儿替咱去拍拍照片,夏小妹儿人实在,能答应。”
    很多没到现场看演出的官兵,通过口口相传,也慢慢知道了。可以这样说,夏天在几个后续报道里连续露面,她短时间内,已经成为了部队中最有口碑最得“兵心”的记者。
    夏天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名人,业界中最实诚、勤恳能吃苦的忠厚人。
    短短半个月里,事情的转向让李和兴很是意想不到。
    李和兴站在办公室里,望着训练场上那个正举着相机拍树挂的年轻人,心中也甚是感慨。
    年轻时,会因为没有经验付出代价,可年轻也代表着朝气蓬勃,他们敢想敢干,最后的结果才会一切皆有可能。
    夏天站在训练场上,拍完了树挂,手欠欠地摇晃了一下树枝,好好的树挂样式被她双手一摇晃,散了,随风四处飘飘洒洒。
    夏天不知这是一种什么心态,看到太完美、太规整的东西有强烈的破坏欲。例如后世去超市,会偷偷捏碎方便面。
    莫名她就喜欢这样。无形的坏心眼会随时冒头,夏天轻哼着小曲,忙碌的工作居然也会偶尔无聊,心里无聊。她想买张车票,去给叶伯煊一个拥抱……
    抬头望天,夏天用手掌挡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她懂了。恋爱欢喜轻狂想念不分春天夏季。不分白天昼夜,它在人的心里面,那是让人心里暖烘烘的美梦。她结婚了,已经过了梦的泡沫序幕,而是实实在在让她心暖的未来。
    夏天脖子上挂着个大相机,两手插着裤兜。走路不走直线,在军报后院的一个大树墩附近。晃动着凌乱的步伐,蹦蹦跳跳,划来划去,玩够了。两个皮鞋脚面来回轮换着蹭自己的裤腿儿,蹭掉皮鞋上的白雪,装作刚才欢脱的不是她。
    等夏天的身影消失后。裴兵从另一颗大树后面走了出来,看了看夏天刚才驻足的地方。那里用雪的痕迹写着“飞”字。
    临近下班的时候,郑子君手中抱着一沓资料回了大办公室。
    夏天正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到这一幕,仔细瞄了瞄郑子君怀中的那些纸张,看不清站起翘脚拔高,依然不成,她贱兮兮地凑近郑子君问道:
    “有新的采访任务了?哪方面的?”
    郑子君横眉冷目:“与你何干。”
    夏天嘿嘿的就笑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春节特别报道类的嘛!要自己找素材嘛!你抱着这些,是要借鉴借鉴?啧啧,那样可不好,复制是不?良习惯,代表你笔法思维思想都已经宣布枯竭。”
    夏天说完就出了办公室,来活儿啦,她得去跟范葭提提自己也要写。
    大办公室里的郑子君,气得浑身发颤:“你!”伸出食指指着门口早已经没有夏天影子的地方。
    裴兵低头闷笑。王红娟凑上前,摇了摇头:
    “没办法,挡不住了。她很显然已经是一名出色的记者了。连领导们都开起了紧急会议……她那一招很妙,成了热议话题。而咱们一生中,能有几篇文章是能引起强烈的共鸣感的,唉!也真为你遗憾啊小郑,一四二团的报道也是用的夏天的稿件,其实我一直认为你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呢。”
    王红娟装作不经意的阐述,实则是不停地拱火。有嫉妒夏天小小年龄有如此好的运气,有看郑子君气急败坏的心态。
    裴兵全部看到眼里,办公室文化,总是如此微妙。虽然部队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赤诚单纯,一心一意忧国忧民的,只是机关办公室搞人事这一块,总是有躲不开玩心眼的那一套。
    难怪夏天的梦想是希望尽快上学,至少徜徉在知识里海洋里,不用操心操肺,不用不择手段到没了心肺。
    夏天刚完美上交手里的几个活儿,又接了两个,忙不假,但有了些工作经验,她也能有次序地按部就班了,不用天天加班到深夜。那一阵,除了工作,她的眼里没有其他。
    正常下班回了家,陪着公公婆婆吃完晚饭就上楼忙碌。人就怕养成习惯,习惯成自然。现在的宋雅萍被夏天锻炼的,看到夏天撩下饭碗就没了人影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会自动脑补是因为夏天工作又忙了。
    实际上,夏天是上楼裁剪衣服去了。她很早之前给公婆买的布料一直没裁剪呢,她的裁剪做衣服手艺并不好,嗯,面料也很贵,可她依然想坚持自己动手自己来。
    夏天觉得自己没什么能送给叶志清和宋雅萍的,她目前的能力有限,即便是面料也是花的叶伯煊的钱,她能给与公婆的就是一片心意了。
    楼下的宋雅萍刚摆上茶碗,准备泡茶给叶志清和夏天都喝上一些,正和王荷花这个新晋帮佣阿姨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呢,就听到敲门声。
    宁浔漪一张甜美的俏脸出现在了叶家,对着宋雅萍露出乖巧的笑容,浅笑道:“伯母,我啊,浔漪。”
    宋雅萍也满面笑容地站起,摆出了非常欢迎的姿态,笑对宁浔漪道:“哎呀,你这小丫头越长越俏,还一副聪明相。真是太久不见了,一晃之间你就成了大姑娘。”
    两个人,一个逗,一个热烈欢迎的捧,非常默契地坐在沙发上攀谈了起来。
    “伯母,叶伯伯和小嫂子呢?”
    宋雅萍给宁浔漪倒上热茶:“一对儿忙公务呢。我这不自己都泡茶打发上时间了。”
    宁浔漪露出意外神情:“啊?我以为小嫂子得天天下班后回来陪您呢,最起码跟您聊聊每天的工作心得。多陪陪您解解闷呢。”
    宋雅萍没多想:“那倒无所谓。她平时话也特多。不过手头有事儿当然忙正事儿了,你们年轻人确实得有自己的事业,我得支持。”
    “伯母。我好羡慕小嫂子啊,她到了您这啊,都快赶上在亲妈面前一样轻松了,您和我叶伯伯都是开明人。没有几个公公婆婆能像您二位这样。”
    宋雅萍认可自己确实是开明的家长,觉得宁浔漪说的有道理。心花怒放,满脸骄傲,不过不忘了打趣:
    “浔漪从前给伯母说的都是哪个肉好吃,现在真是大了。都能聊家常了,还懂得这些了。看来你离成家也不远了。”
    宁浔漪身体拧了两个弯儿撒娇道:“伯母。”
    宋雅萍面上的表情放松调笑,心里却琢磨着。这小丫头大晚上来这,是要让我帮忙找工作的吧……
    两个人聊天聊了有一会儿了。宋雅萍问了一些这些年宁老爷子和宁浔漪在外地生活的情况,又关心地详细了解了一下宁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到了宁老爷子身体是否健康这个话题的时候,宁浔漪才一改常态的变得有些像个无助的孩子,闷闷不乐、满脸苦涩,同时眼中浮现眼泪回答道:
    “前年爷爷的身体就每况愈下,总是好一阵,又忽然出现问题。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不再工作,始终在他的身边陪着。
    爷爷的调令,准确的讲应该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可伯母您也清楚,像我爷爷和叶伯父这样常年和士兵训练生活的人,一时是难以放下的。
    他、并没有如实的上报健康情况,其实真实情况是已经有些糟糕了。”宁浔漪哽咽了,宋雅萍拍了拍宁浔漪的后背给予安慰。
    夏天在楼上,已经把布料剪裁得差不多了,抱着这些面料下楼,准备用用缝纫机。很意外有客人在。
    宁浔漪迅速擦干眼泪,冲着夏天笑了笑。
    夏天暗自挑了下眉毛:“小宁来啦?”夏天也很囧,很尴尬又忘了这位冰雪聪明的女孩叫啥名字了。
    宋雅萍嘴角含笑,和蔼的问夏天:“你抱的那是什么?工作忙完啦?”
    夏天脸色有些羞红:“哪忙工作啦?我裁剪衣服来着。现在是下楼要用缝纫机。”
    宋雅萍眯着眼睛仔细望了眼夏天手里的布料,眼皮一跳,这个败家孩子,那么贵的东西,她那笨手笨脚的样儿,就敢下剪子比划?又缺心眼了,她这是跟哪翻出的好毛料啊。
    宋雅萍心疼的不得了,但由于有外人在场,她就只能强迫自己挂着笑脸。
    “夏天啊,这是浔漪,听浔漪说你们早就见过啦?都年轻人有共同话题,你把那面料扔那吧,待会我给你弄。你先过来坐。”
    宋雅萍是抱着挽救的心,希望没被剪成破布头还有的救,赶紧制止夏天用缝纫机。
    宁浔漪笑嘻嘻对着夏天摆手:“你看,好多年没见到伯母了,我一时激动就……呵呵,小嫂子,正说到我为什么才回来呢。”说完表情无害地转头看了眼宋雅萍,又目光稍显复杂地看着夏天道:
    “本来去年在我长成大姑娘的时候就该回来的。是不是伯母?我给你们的记忆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呢。
    呵呵。可我爷爷的身体到了最糟糕的时候。今年整整调养了大半年。哈哈,我和叶伯煊是什么关系,那可是从小的情谊。我居然没有在他结婚前赶回来……”
    宁浔漪露出异常遗憾的表情。
    宋雅萍呵呵的陪着笑。生活里本就有很多无奈之事,这小丫头跟她爷爷相依为命的,难怪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却没有参加工作。跟个勤务兵似的忙前忙后。
    夏天倒觉得小宁挺实惠。听听,没随上礼这个遗憾啊。咳咳,其实现在也可以买点礼物送我们的,结婚没几个月呢。
    送走来人宁浔漪,宋雅萍赶紧回屋去缝纫机那打开布料查看,松了口气。你还别说,看着心粗的要命的夏天,剪裁还算可以,只是很明显手法不娴熟。
    宋雅萍以为夏天是买给她梨树村的父母的呢,第一年离家,外嫁的姑娘有几个不惦念娘家的亲生父母的,她理解,花钱只要花得值得,不败家东西,她就不会有意见。得说宋雅萍在钱财方面、为人处事方面确实大气。
    可当夏天转动着圆溜溜的两个黑眼珠,一抿嘴笑露出酒窝,拉着面料显摆道是给她和叶志清的,宋雅萍确实意外了。
    婆媳俩人坐在客厅,夏天比划着、画着她设计的西服样式,尤其是给宋雅萍西服样式,宋雅萍踩着缝纫机忙活着,俩人边说话边干活。
    宋雅萍心里暗暗思考着,得投桃报李。夏天能想到给自己和叶志清礼物,她就得周到些,多准备一些邮去梨树村的过年礼物。
    “妈,小宁姑娘说她和叶伯煊很熟悉的,小时候总来咱家吃饭?”
    “嗯,那小丫头打小就爱往这跑。亭子倒不太爱跟她玩,呵呵,小时候亭子嫉妒宁丫头长得好,比她聪明,我老拿亭子和她比,亭子就不喜欢宁丫头了。
    不过倒是和伯煊处得好,刚才听她说前一阵她和她爷爷去了伯煊那一起吃饭了。她啊,从小就是个实诚孩子。不过现在长大了、不了解啦。
    我以为她是来找我活动活动工作关系的。她一个学医的,想要就职去个好点儿的单位,对口的无非就我们那。试探了一下,一听还真不是,说是要陪着她爷爷。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懒得问那么多,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儿。”
    ……
    “夏天?”
    “裴兵,咋样?听说你又要出差?你这可不行啊,不是说努力工作不好,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把美好青春时光都给它,你得四处撒,最后普照大地。”
    裴兵递给夏天一封信:“我看地址是东北的,估计你的家信,就给你带来啦。哈哈,你刚多大一点儿,就用老腔调教育上我了,我啊,还是先等着,等着……”凑近夏天,小声嘀咕了一句:“跟你一起上大学。”裴兵挥挥手走了。
    夏天坐在办公室里,一手端起旁边的热水杯喝了口热水,一手举起信开始看了起来。
    这是一封冬子代笔,苏美丽跟闺女两个女人之间的家书,苏美丽娓娓道来梨树村的很多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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