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两个附和:“埋汰我们师妹,揍他一点也不冤!”
    这个笑道:“我干嘛揍他,就叫他这么想好了。你们不记得那年孟先生收了个师姐的时候了?天天光应付那些狂蜂浪蝶就得费多少劲儿?你说一帮学数术的,还学人家写诗,这脸都要不要了。这还算了,居然还有人跑去求先生给算姻缘的……就说咱们这里师姐师妹少点,也别这么着啊!”
    几人一路说笑着走了。
    这边颐庆堂里也都没停了话头,四太太道:“这昆仑书院真是了不得啊,难不成里头的学生都生得这样?唉哟,我那俩死丫头就是没读书的那根筋!不说旁的,就为了挑个好女婿,也得好好读书才成呐!”
    三太太乐得不行:“你这要读书的由头听着还真是新鲜。”
    四太太拍她:“你瞧着不好?这样儿的,一千个一万个人里头能挑出一个来不能?这一下子来了六个,往那儿一站,哎,光就这么瞧着,都叫人心里高兴得很。”
    三太太道:“我瞧着当然也好啊。不过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个事儿,我家那俩,还是算了吧。这跟方才那六个比比,就是珍珠跟泥石,那俩混小子一看就不是能读书的料,我就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吧。趁早死了心算了,也不逼他们再去考什么考试了。”
    老太太也在那里乐:“不错,不错,都是好孩子,真难得。这一溜,真当得上芝兰玉树这话儿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大家都晓得老太太是说傅清溪的亲事,这考上书院了,只在书院里呆着,少着家不说,家里也没法儿给安排合适的人。就跟越栐仁似的,家里给看的那些,他都瞧不上,男子还好说,若是姑娘,不是更难了?这会儿一看这六个这般人物,又是一个先生教的,这往后处的日子长了,或者就跟越荃和兰叔伦似的,省得家里费心了。
    越萦同越芃方才也在这里,就避到屏风后头了。那六个人她们俩自然也瞧见了,这会儿面上还都有些发热。两人对视一眼,越芃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
    越萦也不想现在出去叫几位太太们打趣,便点点头,两人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悄悄从后堂绕了出去,各自回去了。
    这里太太们想起她两个来,一问,说已经走了。四太太便笑道:“想是赶紧回去读书去了!”
    老太太笑骂道:“就是你这张嘴,才叫她们连面都不敢露了。”
    这下傅清溪考上昆仑书院的事情算是坐实了,而且还是亲传弟子,虽然府里对书院的事情都不算熟知,不过这名字同待遇眼看着就比寻常春考招进去的又高上一级。老太太极是高兴,忙叫人给俞家和鲁家送信去。三太太则选了个日子往娘家去了一趟,把两个书院争自家外甥女的事儿仔仔细细说了一回,也算过了把瘾。
    只傅清溪拿了那匣儿苦笑,这冶世书院行事就不像个书院该有的样子。往后自己回来众人问起来,叫自己怎么答?难道要一直编谎话骗人,骗一辈子么?真是头疼啊。
    正热闹,这日忽然越荃回来了。老太太挺意外,笑问:“这是知道你傅妹妹的事儿了?那也不用特意跑回来道喜啊。”
    越荃笑道:“这回春考名录的事儿,我们书院也要过来帮忙,我就趁便回来了。傅妹妹怎么了?有什么喜事?”
    老太太笑道:“想是你在路上,就没收着家里的信。你傅妹妹叫昆仑书院的先生收为亲传弟子了。”
    越荃一愣,笑道:“这可真是大喜事,这亲传弟子只有天字级的先生才能收的,且一般也收不了几个。傅妹妹这真是太厉害了,我这当姐姐的也自愧不如。”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那怎么能比?你是家里头一个出去的,才叫她们知道什么叫好了,知道要用心读书了,才有的今日。咱们就要一辈比一辈好,这才能越来越兴旺不是?”
    越荃笑道:“老太太,这都出了亲传弟子了,您还想怎么一茬儿比一茬儿高啊,这就没法儿高了。”
    老太太笑道:“那可说不准,没准什么时候咱们家也出个冶世书院的神仙呢!”
    越荃笑:“还要什么神仙,您自己不就是个老神仙!”
    老太太笑着拍拍她道:“你这张嘴啊!”
    跟老太太这里说了好一会子话,老太太又把书院争人的事儿说给越荃听了,越荃也挺惊讶,说这样的事儿连听都没听过。老太太见她都这么说了,心里更得意了。
    等老太太有些乏了,越荃才辞了出来回碧梧院去。
    大太太见大女儿回来了,十分高兴,又叫人张罗点心,又道:“前几天刚家宴了一回,老太爷回了来,又赶上你傅妹妹考上了昆仑书院,热闹了一夜。这才没几日,估摸着老太太这回不会再开家宴了,我先让她们准备着你爱吃的菜……”
    越荃拉住了大太太道:“不忙那些,娘,坐下说话。”
    大太太还是紧着吩咐了马嬷嬷两句,才回身坐下来母女二人说话。
    大太太问道:“你是这回有事儿才回来的?”
    越荃叹道:“同老太太那里是这么说的。实则我是知道了苭儿的事儿,求了这差事回来的。”
    大太太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越苭的事情一出来,大太太自然头一个就想着要同越荃商议。可她转念又一想,如今越荃那里也是要紧的时候,这事儿告诉她,一则她离那么老远,就算真有法子也不赶趟了;二来她心里总怕这越苭的事儿要是撕捋出来,会带累了越荃,索性不告诉她,到时候就算真的出点什么事,越荃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的,也少点为难处。却没想到越荃还是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还特地赶回来了。
    越荃道:“是三妹妹给我写的信。说娘发了很大的火,苭儿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请我想法子。”
    大太太一听是越萦,叹道:“这孩子!这事儿告诉你了可又有什么用!真是急了就乱投医了。”
    越荃先不说这个,问道:“老太太那里到了怎么说的?我方才也没敢提,怕说漏了是为了这事儿回来的。”
    一说起这个大太太就很是生气,便把越苭当日的做法点点滴滴都说给越荃听了,末了叹道:“倒是老太太老太爷没说要怎么罚她,我问起了几次,老太太总说再看看再说。傅丫头那里也是丁点没见什么怨恨,还不晓得能考上书院的时候,老太爷就当面问了她了,她说苭儿的错处长辈们自会有打算的,她自己倒没觉得如何。这孩子真是,心太好了。”
    越荃叹道:“苭儿就是不肯认是自己做的事儿?”
    大太太摇摇头道:“不认,打死不认。这几天又出了傅丫头被书院录取的事儿,她大概觉着自己彻底没罪愧了。又能跟从前一样过日子了,还舔着脸跟傅丫头道贺,我真是……这死丫头都生的什么心?真是一点廉耻都没有了!我如今一想到这件事儿就忍不住要生气!等着瞧吧。那时候老太爷说要缓一缓,大概是怕刚考完就处罚她,叫旁人联想到什么,真毁了她往后的前程。如今这傅丫头也考上书院了,也没什么好猜疑的了,这丫头也得给她醒醒神了。省得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了,还是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做错事儿一晃脑袋就能过去!”
    越荃又问了几句那时候老太太的说法态度,听说老太太只跟大太太细定了许多家务事,皱了眉头略一思量,叹道:“这是不打算再管教苭儿了,对她死心了。娘你想想那几样事儿,多了车马,另外定做一批匣儿,收管东西的规矩改了……这样样不都防的苭儿这回钻的空子么……”
    大太太那时候心里乱着,加上老太太同她说的家务都是许多掺在一起的,也没扒开来细想过,如今叫越荃一句话点破了,心里一惊,又是痛又是恨,骂道:“这混账丫头,也确实没法儿管了!就由她去吧!”
    第143章 杀鸡儆猴
    母女两个说着话, 外头报:“四姑娘来了。”
    大太太眉头一皱, 重重哼了一声。越荃拍拍她的手, 朝外面吩咐道:“叫她进来吧。”
    越苭推门进来, 果然见越荃在那里坐着,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酸便想掉眼泪, 强忍着喊了声:“姐姐……”
    越荃本来还有两分气的, 一见她这个样儿,又想起小时候那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到处跟着自己,不许旁人说半句自己的不好,眼睛也热起来,叹一声道:“过来吧, 叫我瞧瞧,怎么瘦了这许多。”
    大太太本来还盼着这大女儿好好教教那个不争气的,这会儿一看这阵势,心里直摇头。
    越苭默默给大太太行了礼,挨着越荃坐了,一低了头,眼泪就扑簌簌下来了。
    大太太一看她这样子就想发火,——合着你还觉着自己受了委屈了怎么的!
    越荃伸手拍拍大太太给拦下了, 等越苭略平静了, 才开口道:“我是听说了你的事儿,才回来的。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做出这样事情来!”
    越苭听了这话僵了僵, 刚想开口,看了一眼大太太,咬了下嘴唇道:“我没做什么事儿!玲珑拿错了,也怪不到我身上。”
    大太太差点没伸手再给她一耳刮子,越荃抢先道:“你是觉着这么咬定了,就没人能把你怎么着了?却是想得太简单了。”
    越苭皱眉道:“怎么还说这事儿呢,傅清溪不是都考上昆仑书院了嘛,怎么还要说这个……老太太、老太爷都不说了,就咱们自己还老说老说的。”
    大太太也不生气了,叹道:“还是老太爷看得准啊,就这么着吧,大家都别管她了,由着她去最好。到时候找个家里简单点儿的,一副嫁妆嫁了完事。”
    越苭嚯地抬起脸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大太太道:“老……老太爷说什么了?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大太太看着她道:“什么都没说就是什么都不想说了,看你没救了,眼看着再管也管不出个什么好来了,就叫你自生自灭吧!”
    越苭反应不过来这事儿,她不知道大太太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就转头看着越荃。
    越荃虽有些不忍,可看看越苭方才的反应,这孩子再不教恐怕真的不成了。便把春考之后老太太同大太太商议的一系列家务事都给越苭细说了一边,接着道:“这都是从规矩上防着往后会再出这样的事儿。却不说什么罚不罚的话了,只先防起来再说。”
    越苭心里一阵冰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那、那都是防着往后再拿错的意思,怎么……怎么也说不到我身上的。恐怕是姐姐多心了……”
    大太太怒道:“说不到你身上?老太太都当面告诉我,先把罚你的事儿放一放再说,你还真当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不过是碍着边上一圈要受你连累的人,才不得不如此罢了。你还当你真没错了?!我告诉你,我当你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假的,你就是个害千害万的东西!自己还一点觉醒都没有,你头都杵到山上了吗?!”
    越荃一看大太太气得手都抖了,面颊上也赤红一片,十分担心,忙拉了大太太道:“娘您先别急,我说她。您别把自己身子气坏了,那家里才真的乱了。”
    说着话转过身看着越苭道:“真不是你做的?全是玲珑做的?她自己寻的那死沉的盒子,自己找茶房要的最轻的几样点心,自己翻出来你学里用的包袱,自己非要跟着你去考试,自己故意最后才把包裹放上去,等傅妹妹要下车的时候故意把装点心的和装你履历的都拿走了只剩一个放那里叫娄嬷嬷拿……全都是她自己一路错过来的,是么?”
    越苭低了头看着地上,嘴里还是不肯示弱道:“反正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儿。”
    越荃看了她两眼,点点头道:“好。”
    然后转身对外头道:“马嬷嬷,去吧四姑娘屋里伺候的人都叫过来,连婆子和小丫头也都一块儿叫来。”
    马嬷嬷答应一声去了。
    一会儿带着一群人进来了,——玲珑、珊瑚两个大丫头,屋里伺候杂事的四个二等丫头,还有一直跟着越苭的苏嬷嬷和刚从颐庆堂请来的邓嬷嬷,并另外几个小丫头和粗使婆子。
    众人进了里头,见大太太、大姑娘和四姑娘都在,面色都不甚好,行了礼之后便都垂手立着,不敢出声。
    越荃等了一会儿,才道:“玲珑这回差点害得傅姑娘误了一年考试,她做的事儿,你们可都知晓?”
    除了邓嬷嬷,余者都争先恐后地摇头。玲珑一见越荃问起这事儿了,心里有些发慌,立马跪下了,也不说话,就拿眼睛看越苭。
    越苭心里有些着急,这事儿她若认下了那就是故意害傅清溪,若是玲珑认下了,那不过是个当差不小心,这俩可差出天地来了。再一个,玲珑到底是奴婢,就算真被越荃还是谁罚了,等事情过去,自己再想法子把她找回来不就成了。哪怕再不济,至少也能给她安排个像样的出路,肯定亏不了她的。
    因此她虽觉着玲珑在看自己,可也不敢同她对视,怕她开口说出什么来,那就完了。
    就这么垂着眼睛死命忍着,心里只求玲珑赶紧认下了这事儿。
    玲珑一看越苭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在越荃又问过一遍之后,带着哭腔认罪道:“大姑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拿错了盒子,害的傅姑娘误了春考。……幸好傅姑娘吉人天相,照样进了大书院了,奴婢日日夜夜求神灵保佑傅姑娘,才能稍减奴婢没当好差的罪过儿……”
    越荃看着她冷笑一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这是告诉我,横竖傅姑娘还是进了书院了,你这过错儿便也该揭过去了,是这个意思不是?你去试试看,拿了刀子劈个人,他若侥幸没死的话是不是你就没事了!一个主子身边的大丫头,明知道这回考试的履历要紧,还特地寻了一样的匣儿一样包布拿些轻得跟履历差不多分量的点心,最后还恰好拿错了。你这差当得十分高明啊!……”
    玲珑听了这话,半句不敢再说,只垂首跪着。
    越荃忽然对越苭道:“妹妹,这是你的丫头。如今老太太、老太爷先没说什么,那是顾及这咱们这一房的脸面。咱们自己若是以为就这么能糊弄过去了,那可大错特错了。按着规矩,本该我们自查,查清楚了说给老太太听去,请老太太定夺。要不然这丫头又是妹妹的贴身丫头,一个不好传出去,恐怕还要带累了妹妹自己,老太太也不好轻易发落了她去。如此算来,却是妹妹这个当主子的,亲自发落她才好。”
    看一看跪着的玲珑,又转过去看着越苭道:“这样处心积虑巧言令色之辈,留在身边做什么?妹妹快下决断吧,是打是卖,赶紧处置了,我们才好去老太太跟前领这管教不利的罪过!若不然,还当妹妹要包庇一个害了自己姐妹前程的丫头,这话儿传出去可就不止这丫头的过错了。”
    越苭听了心下大乱,这是什么意思?是了,如今是玲珑认了这过错去了,不正是自己盼着的么?可她既认了罪,就得有处罚才好。可这不是该大太太和老太太的事儿么,怎么又落到自己身上来了?越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身上都躁起来。
    越荃催她道:“事实俱在,这丫头已经认了罪了,你这当主子的不罚,又如何交待得过去?”
    越苭只觉着自己已经被逼上悬崖了,咬了牙对越荃道:“这丫头犯了这样大错……就……就全凭姐姐处置吧!”
    玲珑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她自认了罪,是心里有把握越苭会保她,从小到大,越苭无理取闹的事儿也多得成故事了,哪见过有人如何罚过她?这回自己认了罪,自家姑娘只要哭上一哭闹上一闹,说罪不至死、又离不自己等话,事儿不是就可以过去了么?怎么又成了归大姑娘处置了?这……
    她有些着急了,忙开口道:“姑娘,救救奴婢吧,奴婢是无心的,那不是奴婢的意思啊,姑娘!”
    越苭没来得及开口,越荃先问道:“哦?不是你的意思,那是谁的意思?”
    玲珑看了越苭一眼,心里思量着,这会儿若是把事情说出来,大姑娘和大太太难道还能罚四姑娘?还不是要拿自己顶缸,反倒把四姑娘气着了,那才真的回天乏术了。便不接越荃这话,只一个劲儿求饶。
    越苭被她方才那句吓了一跳,都快坐不住了,对越荃道:“姐姐快处置了吧。”
    屋里为之一凝,越荃看看越苭道:“当真就让我处置了?”
    越苭只盼着早了结早好,忙道:“全凭姐姐做主。”
    越荃看看周围立着的人的神色,再看看低着头跪着的玲珑,肃然道:“玲珑处心积虑换掉了傅姑娘的履历,害得她误了春考,更带累了主子们和整个府里的名声!这样的丫头,一顿打死了也不为过!……只是府里向来对下多慈,便饶了她性命,只打发到庄子上叫人严加看管……一世、不得、回府!”
    玲珑听了这话也顾不得规矩了,一下子抬了脸看着越荃,越荃只冷冷看着她。她又赶紧收回了眼神又去看越苭。越苭听说没有要卖掉,心里松了口气,——送去了庄上,到时候自己再想法子要回来也罢了。
    玲珑见越苭也没看她,她心里忽然害怕起来,害怕越苭一早是打算叫自己顶罪的。忙大声喊道:“不是,不是奴婢处心积虑,都是、都是四姑娘叫奴婢这么做的!都是四姑娘吩咐的!奴婢哪里知道那履历有多少分量,怎么知道要拿什么点心。四姑娘向来不爱吃那些翻毛飞雪的,奴婢若是为了给四姑娘考完了出来吃,又怎么会专拿那些四姑娘不爱吃的?!……”
    一时屋里寂然无声,越苭猛回头狠狠瞪着玲珑,玲珑整个人如糠筛般抖起来,冲着大太太喊:“太太饶命,太太饶命,不要赶奴婢走啊,太太饶命,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越荃道:“若果真如此,你大可报于太太知晓,难道太太还不救你?到底存了什么私心,你自己心里明白!”吩咐边上的婆子道:“拉出去,今日就送去庄上,交代好庄头,万不可叫她走失了。”上来两个婆子捂住了玲珑的嘴生拖出去了。
    这里大太太道:“这事儿……要不要同老太太说一下?”
    越荃点头道:“您放心,我自会去说的。”
    一时无干人等都退下了,越荃问一旁面若死灰的越苭道:“现在你又怎么说?”
    越苭忽然道:“姐姐,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叫玲珑恨上我,她就会把我供出来了!你们就好定我的罪,就好去老太太老太爷那里邀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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