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三天时间转眼即逝,在沙玛的陪同下,刘远携着一队扬威军前去与苏毗女王会合,准备拉拢一股本应淹没在历史长河,可是还坚强地存在着的力量。
    老实说,刘远对她们本身的兴趣多过实力,作为一个母系社会,女尊男卑,这个在近代极为罕见,刘远到过苏毗故地看过,从断壁残垣间和口口相传间,感受到它的存在和辉煌,光是“女王”二字,就值得让人向往,再加上有沙玛的引路,刘远还是很放心的。
    现在最不想自己出事的,就是阿波.色和沙玛兄妹了,他们投靠大唐,无依无靠,就指望着刘远给他们说话了。
    会面的地点,就选在逻些城以东大约一百里处的一个山坡上,刘远一行赶到的时候,苏毗女王的人还没有到,一行人只好在山坡旁边小树林休息一下。
    “将军,按照约定,一会你只准二个侍卫去会谈,不能多带,同样,苏毗那一方也只携带二个侍卫,你看,那个山坡一片空旷,不可能藏有人,到时小女子也会在一旁看着,而会面之前,双方也可以派人检查没问题后再出发,这点请将军注意一下。”沙玛小声地嘱咐道。
    作为中间人,她的任务可不轻。
    刘远点点头说:“这个公平,有沙玛小姐在,刘某还是很放心的。”
    “谢谢将军的信任。”沙玛犹豫了一下,有意撇清自己,柔声地说:“将军,那苏毗女王虽说与我们家族有亲戚关系,但一向往来不多,此次沙玛只是牵线之用,而你们在谈判之时,小女子也只作壁上观,不作任何表态。”
    “听你这样说,看来你这个拐了八道门的亲戚,不好相处呢。”刘远笑着说。
    沙玛也不否认,微笑着说:“身居高位,一下子跌下来,有二种情况,一种接受现实,另一种是不愿接受现实,而我这亲戚,好像还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整天生活中梦里,沉浸于昔日的荣光不愿意自拨,并是并不是什么好事,时代总是在变的。”
    “将军这话说得太对了”沙玛点点头说:“我们阿波家族也是吐蕃老牌贵族,我们的领地曾经一望无际,我们的牛羊曾经多如白云,拥有最强悍的勇士、最肥沃的草原,我们一直沉浸于昔日的荣光,可是慢慢发现,领地越来小,牛羊越来越少,草原被人一块块抢走,控弦之士也不停减少,与现任赞普也不对眼,迫于无奈之下,只能另觅生计。”
    刘远笑着说:“时间会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希望如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交流着,有美女聊天,又是曲意奉承,刘远倒是很悠闲,一点也不急,可是跟队而来的关勇、候军等人,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在约好的时辰见面,都等了近半个时辰,那苏毗的人还没有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更不知要等多久。
    关勇嗡声嗡气地说:“这些苏毗人,打仗能耐不大,可是这脾气倒不小。”
    “就是”候军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全盛之时,也不敢怠慢我们大唐的使者,现在可好,一个亡国之人,还这般摆架子,真是可怒产也。”
    尉迟宝庆有些警惕地说:“将军,她们这么久还不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这太没诚意了,我们走。”关勇在一旁窜缀道。
    作为中间人,沙玛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一脸愧色地说:“将军,这都是小女子的错,请你稍等一下,我马上派人催一下。”
    “不用,该来的总会来,不想来的,就是催也没有用。”刘远反而一脸淡然道。
    有点意思,还没开始谈判,就已经耍小手段,估计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取得主动吧,刘远心里已经拿好了主意,一会要狠狠打击她的嚣张气焰才行。
    沙玛苦笑地说:“还是将军海量。”
    刘远都开口了,关勇等人虽说不太乐意,不过也没有再开口埋怨了。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一阵凌乱马蹄声响起,没多久,在山坡的另一出现了一批人,他们在那山坡底勒住马,有人吹起了几声有节奏的口哨声,沙玛脸上一喜,拿出一个小木哨,有节奏地吹了几天,和刘远告了个罪,骑马跑到对面交流去了。
    没一会,沙玛骑马回来,示意刘远可以派人检查谈判的地方有没有问题。
    刘远派候军唐大山过去检查,那是光秃秃的一个小山坡,没树没石,也没什么好看的,要是藏人,多也是藏在下面,候军和唐大山又是看又是跺脚,确认没事后,向刘远打了一个安全的信号,而苏毗那边,同样也派人检查。
    在检查完毕后,刘远携着小血刀岳冲和荒狼前去赴会,而对面了分出三骑前来。
    一坐下,刘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强行忍了忍,没当场发作。
    坐在刘远而前,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晒成古铜色、一脸威武的男子,看得出,他出来时刻意打扮过,那件大约七成新的铠甲上,点缀了很多玉石一类的饰物,不过在刘远眼中,装饰多过实用。
    “沙玛小姐,人来了,那就介绍一下吧。”刘远不紧不慢地说。
    虽说刘远不少吐蕃语,不过还是让沙玛充当翻译。
    “是,刘将军,这位是苏毗金赞巴达桑,他是苏毗的谈判代表。”沙玛说完,又用吐蕃话跟那男的说了几句,也就是介如刘远的身份云云。
    在沙玛的翻译下,两人就交谈起来:
    巴达桑闻言,向刘远行了一个礼道:“刘将军果然年少有为,没想到那个搞得松赞干布焦头烂额的大唐名将,竟然这般年轻,大唐真是兵多将广。”
    刘远摇摇头说:“名将不敢当,大唐的名将辈出,本将只是排在后面的无名小辈罢了。”
    “刘将军,我们言归正传吧,听说你招揽各方反对松赞干布势力,如果我们加入你们这方,不知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巴达桑有些急不可待地问道。
    “不”刘远淡淡地说。
    “不?不给好处就想我们苏毗勇士替你们卖命?”巴达桑一脸吃惊地说.
    刘远摆摆手说:“不,本将的意思是,不谈。”
    “不谈?为什么?”
    “刘某问你,苏毗的事,你能作主吗?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事。”刘远盯着巴达桑问道。
    巴达桑一下子呈现尴尬之色,喃喃地说:“大部分的事,我还是....还是以作主的。”
    刘远冷笑地说:“刘某冒险前来,那是很有诚心的,你们不仅不守时,现在还派一个不能作主的人来谈,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是女王,一个是将军,地位不对等?可笑,你们苏毗早已亡国,你们不过是生活在松赞干布阴影下的逃命之徒,别再我说这套,真要拿捏,等你们复国再说,你们女王来了没有,若是来,请她现身亲自与我交流,若是没来,我想,今天的谈判可以结束了。”
    苏毗是女人当家作王,大小女王共同执政,一看到坐在对面的是男子,刘远的神色都不乐意了,一听到此人是苏毗金赞,熟悉吐蕃历史的刘远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苏毗女王的丈夫,在苏毗国中,女王的丈夫封为金赞,和大唐的驸马一样,都是没什么地位和特权的,平时负责招兵、训练等事宜,不能与参与国家的管理,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不知国事”,刘远都亲自来了,而他们却派一个没有话事权的人来谈判。
    用一个“不知国事”的人谈判,这算什么意思?
    刘远站起来佯装要走,那金赞巴达桑犹豫了一下,马上说道:“刘将军稍安勿燥,是我们考虑不周,请将军怒罪,我们女王也随队来了,让在下先去中她汇报一下,我想,女王也是很愿意和将军交谈的。”
    大唐的招手,对已经亡国的苏毗女王来说,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大唐可以不需要名不副实的苏毗女王,但是苏毗女王可不能放弃这个翻身的机会,一听到刘远要走,巴达桑马上急了,连忙把刘远叫住。”
    “别弄那么多虚的,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吧。”
    “好,我马上禀报我王。”
    苏毗女王果然是跟在队伍中,不过披着一件披风掩盖她身的那一件华服,令刘远吃惊地是,眼前这个由小女王晋升为苏毗女王的女子,不是自己想像中的美艳少妇,而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妇,头发花白,面带愁色,虽说她的气质依然高贵、动作依然优雅,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已经老了,再有能力的女人,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再动的姿色,也抵不住时间冲涮。
    和刚才强壮的金赞相比,明显的老妻少夫配,不过这也正常,苏毗是女尊男卑,有权势的女人有个美男子并不意外,就像大唐很多能力的老男人,抱着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来个“一树梨花压海裳”那是很平常之事。
    刘远的岳父大人崔敬,就是其中的代表。
    到二人坐下后,沙玛开始介绍道:“刘将军,这位就是....现任的苏毗女王,苏毗.波丽。”
    刘远知道,苏毗是一个姓氏,所有的女王都是姓苏毗,苏毗国就是以女王的姓氏来命令的。
    “女王陛下,刘某有礼了。”刘远微着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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