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扬威军再一次对刘远表示五体投地,内心对他也更为祟拜了。
    都到了绝境,所有人都以为没有希望了,就连赞蒙赛玛噶也做好了捏死女儿后,就自杀,陪她一起走的决心,没想到刘过竟然还能绝处逢生,成功游说到吐蕃的将领,如此一来,扬威军也得到了最重要的补给,例如药物等,而关勇他们十几个人,竟然吃掉了八只羊,那样子就像饿死鬼投胎一般。
    吃饱喝足,休整了一天后,刘远一行人就隐藏在阿波.色的军队中,穿上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铠甲,扛着松赞干布的旗号,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黄沙遍天的格尔木盆地,准备穿过沙漠,从陇右借道回大唐。
    其实走积石山一带比较快,不过多玛是赞婆的地盘,而积石山一带,吐蕃文武双全的论钦陵在镇守着,赞婆对赞蒙赛玛噶奉若女神,自然不会轻易放行,而论钦陵又太聪明,不容易蒙混过关,最后刘远还是决定舍近求远,安全第一。
    正好,也可以领略一下塞外的风光,来大唐这么久,刘远很久没有好好观赏过大唐的景色了,现在正好体验一下。
    有了阿波.色的庇护,一路上无惊无险,吐蕃人作梦也没想到,刘远等人就藏在松赞干布亲自委派追截的亲信身边,再加上刘远人少,也不引人注意,所以一路非常顺利。
    刘远的安全和供给有了保障,每天一边赶路一边欣赏风景,阿波.色有心结交,一路上没少给刘远弄一些地方美食之类,刘远表示很满意,唯一有些纠缠的就是赞蒙赛玛噶,面对着阿波.色的背叛,她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能逃出生天,而女儿也不用死,最起码,经常可以帮她洗澡擦身,不用在雪峰顶上那样,三天都没洗过澡,小刘雪身上都有一股汗臭味。
    担忧的是,随着阿波.色的背叛,那么吐蕃的前景更是暗淡,兄长松赞干布,又能否像他年轻一样,力挽狂澜呢?
    赞蒙赛玛噶想了很多,不过只是思索了一会,她又得投入全心全意照顾小刘雪的工作中,再加上刘远经常陪她聊天,给她讲故事、讲吐蕃外的世界等等,她的这一份担心慢慢也就淡了,也许这是有意识遗忘,不过赞蒙赛玛噶有一样东西很在意,就是尽量不和吐蕃的人见面,一直窝在马车上,好在阿波.色也没什么脸面见赞蒙赛玛噶,所以一行人相处倒也相安无事。
    刘远一行没事,可是围绕着刘远一行,大唐和吐蕃都煞费了苦心。
    随着候君集这名兵部尚书、大唐的名将到来,大唐与吐蕃边境的斗争越发白热化,候君集是属于智将一类的人物,有李二的任命再加上他是兵部尚书的便利,大唐的边境的兵力在他手中,好像再次唤发生机一般,机动灵活,常能做到出奇不意,不仅善防,一有机会,就攻出去,持续给吐蕃施加压力,从而让吐蕃的边境频频告急,那求救的文书,不断往逻些城送去,就是多玛等地的兵力,也被迫抽调到前线,若不是吐蕃士兵悍勇,再加上地利优势,估计早就失守。
    不过也就是这样,吐蕃边境的力量,被候军集牵制紧紧的,让吐蕃没有更多的兵力搜索刘远一行。
    “报!”一个传命兵在松赞干布前面跪下,大声禀报道。
    “说!”松赞干布一脸沉色地说。
    松赞干布觉得,自己真要请那些大师替自己做几坛法事,驱驱自己身上的霉气,最近可以说是流年不利,霉运连连,大唐在漠北高原上毁灭性的破坏,散播谣言,引发内乱,好不容易刚刚平息,在清洗行动中,虽说自身得到壮大,但对吐蕃来说,实则是大大削弱了,没想到这事余波未平,现在又起也波浪,先是苯佛互斗,好不容易压住了,没想到一个洛桑寺,又引起巨大的动荡,不仅如此,逻些城竟然发生了暴乱,神鸟苑里的神鸟,一日之间全部被杀,想想这一切,和去年吐蕃内乱何其相像,每每想起,松赞干布都有吐血的冲动。
    都是利用吐蕃的弱点进行攻击,还是一击奏效的那种,一切的一切,矛头都指向大唐潜伏进来的细作,没想到还没有抓到,大唐在边境好像发疯一样,拼命攻击,那攻势一轮比一轮猛烈,就是论钦陵都觉得吃力,压力之大,让他不断请求支援,弄得现在都没精力搜索携着赞蒙赛玛噶一起跑路的大唐细作。
    现在所得到的报告,不是哪时动乱,就是苯佛的武僧和苯教的护教勇士在哪里发生冲突,要不然是哪里因苯佛之事信徒互相攻击、前线吃紧之类的报告,一言概之,没有一个好消息,所以,一听到报告,脸色都不好了。
    那传命兵战战兢兢地说:“赞普,唐军派遣小队在雪夜把多玛粮仓的粮草全部烧光,论钦陵将军己斩轮值的百户长,现向你请罪,另请赞普尽快调一批粮草到玛沁城,以供将士所用,免得粮草不继,军心动摇。”
    “知道了,下去吧。”松赞干布有点无力地说。
    最近不知为什么,大唐全力封堵甚至采用坚壁清野的战术,防止吐蕃的士兵掠夺,破坏吐蕃以战养战的企图,还全力破坏吐蕃的供给线,伺机烧毁吐蕃的粮草,很明显就是算准吐蕃的国力薄弱、供给能力不足,分明不让吐蕃好过,事实上,松赞干布为了供给的事把头发都给愁白了。
    “报”
    一个传命兵刚走,另一个传令兵马上进来禀报。
    松赞干布有点无力的揉了眉头,无力地说:“有什么事,说吧。”
    “禀赞普,阿波.色千户长派我向赞普禀报,我部在牦牛河上游追上大唐细作一行.....”
    那士兵话没说完,松赞干布一下子站起来,焦急地问:“什么?追上了,那太好了,把他们擒获了没有?他们有多少人?”
    一连这么多天,终于来了一个好消息,松赞干布也有些按捺不住,有些失态的问道,诚然,他对这一队人在自己地盘上搞风搞雨,让自己的气炸了肺、丢尽颜面的大唐军队可谓恨之入骨,听闻终于追上了他们,不由喜出望外。
    “回赞普,追上时已是深夜,一番厮杀后他们趁着夜色逃掉,不过千户长已率部在后面追击,因为这伙唐军极狡猾兼精锐,千户长请赞普多派士兵协作,最好是把关边境的将军能做好准备,防止他们逃出吐蕃。”
    派兵,派兵,又是派兵,松赞干布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为了抓人,连自己的亲卫队都出动了,说是在牦牛河上游发现的,也就是说,此人回来报信,都已经花也好几天的时间,一来一回,什么都耽搁了,若是以前,那还不错,有海冬青传信,一二个时候就能到达,可是海冬青一下子全死光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寄望于峰火台了,问题是峰火台能传递的信息实在太少。
    松赞干布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我马上下令峰火台,让边境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你现在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是,赞普。”传令兵也是口齿伶俐之辈,马上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据得到的资料,此行人大约有二百人左右,是大唐一支名为扬威军的秘密部队,为首之人叫刘远,他们每一个都是从唐军里挑出来的精英......”
    于是,那传令兵把阿波.色所教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听得松赞干布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砰”的一声,当传令兵把阿波.色所教的那一番话说出来后,松赞干布一脚就面前那张案几踢翻,大声吼道:“刘远,刘远,又是刘远这个家伙,真是本赞普命中克星不成?去年弄了一个镇蕃军,现在又弄一个扬威军,去年散播谣言,说本赞普战死,引起内乱,现在又挑起苯佛纷争,还把本赞普的皇妹给劫走了,可恶,可恶,吾誓杀之,吾誓杀之。”
    说话间,整个人己经暴走,看到掉到地上喝酒的金杯,不由一脚一脚把那只金杯硬生生踩扁,那脸上暴起的青筋狰狞得犹如魔鬼一般,一众吐蕃重臣面面相觑,不知怎么说,也不知怎么劝,于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就在松赞干布暴发之际,在大雪山下,甘泉河边,扎拉刘远等人拱拱手说:“刘将军,用你们大唐的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的就送到这里,这座山,就是大雪山,穿过大雪山,就是你们大唐的国土,顺着往北走,就到你们的两关,也就是阳关和玉门关,阿波.色千户长已调查清楚,这里一天一巡,早上吐蕃的军队已巡逻过,所以,不用害怕再碰上。”
    阿波.色算好时间,功要领,责任不要有,麻烦也要及早的甩掉,刘远一行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自然是越快出手越好,一路策马加鞭,终于把刘远一行送到吐蕃大唐的边境,并派心腹扎拉护送刘远等人出境,那边松赞干布的命令还没有发出,可是这边刘远一行已准备成功出境。
    对松赞干布来说,注定是一场空,白折腾。
    阳关?玉门关?
    刘远眼前一亮,不错啊,对这两个地方,刘远早就向往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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