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坐正身子,一脸认真地说:“千户长是聪明人,刘某也不扭弯抹角,开门见山好了。”
    说完,刘远开始分析起来:“很简单,你们赞普不自量力,擅自撕毁约定,突袭大唐,表面上是占了一丝先机,实则自断后路,其一,吐蕃内乱刚止,吐蕃境内表面一片和谐,实则暗波浮动、其二,去年我们吐蕃一行,你们赖以生存的肉仓,也就是漠北高原被我大唐重创,最少三到五年才能恢复生机,这样一来,你们的粮草供给困难,再加上现在和大唐对战,只怕以后更加艰难、其三,你是吐蕃的老贵族,估计你也知道,吐蕃在前线的优势不再,因为大唐的有一种叫水泥的东西,到处建堡垒,通过这种方式,正在不断蚕食你们所处的优势,而你们的神鸟海冬青也被摧毁,这也就说,你们的指挥系统会更混乱、更没优势,其四,吐蕃此次虽苯佛之争,实则是上次内乱的延续,苯教的影响力和天竺佛教的影响力,你比我更清楚吧,现在两派都斗出了真火,会不会就此罢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还有一点很重要,吐蕃和大唐明明有了和亲之约、和平共处之誓,可是你们赞普松赞干布公然撕毁,信诚全无,如此一来,哪个外邦和外族还敢与虎谋皮,跟你们吐蕃和好呢?如此看来,你们不会有什么盟友帮忙,当然,实际上吐蕃四面树敌,朋友少敌人多,估计你们也没奢望过什么外援的,对吧。”
    刘远很肯定地说:“刘某敢说,吐蕃绝不是大唐的对手,在其全盛之期也不是兵多将广大唐的的对手,现在你们内忧外患,大唐也视为死敌,倾国之力来讨伐,压力有多大,估计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胡说”这时帐蓬内一个中年吐蕃男子一下子抽出刀来,指着刘远吼道:“你这家伙,妖言惑众,我吐蕃赞普,英明神勇,而我们还有三界神灵庇佑,肯定会打败大唐,夺取大片美好的河山。”
    这里还有松赞干布的死忠,听到刘远一再说吐蕃坏话,再也忍不住了,拨出刀来就要教训刘远。
    “达昂,住手!”阿波.色大声喝道:“给我安静一点。”
    “可是千户长,他在赞普的坏话,骂我们吐蕃,小的实在听不下去了。”达昂据理力争道。
    阿波.色冷冷地说:“让他说完,又有何妨。”
    达昂嘴角动了动,不过还是选择不说话。
    教训完手下,阿波.色扭头对刘远说:“哦,口才不错,刚才你说给我一条退路,不会是到时让我到大唐居住吧?”
    “有这个打算。”刘远一脸认真地说。
    阿波.色嘴角一裂,有些嘲笑地说:“原来你所说的退路就是这样,那你说救我一命呢?准备到时把我活捉,然后在刀下救下本将?”说完,不等刘远作答,自己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好笑,吐蕃的边域广阔,我就是往后一撤,你就鞭长莫及,需要你们饶命吗?”
    刘远坐下来,一脸从容地说:“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其实,还有其它的可能。”
    “其它的可能?那你说,本将洗耳恭听。”
    “吐蕃多年征战,树敌无数,真是有事,你觉得他们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复仇机会吗?到时你逃哪里逃?再说了”刘远眯着眼睛说:“吐蕃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再加上内乱,财政吃紧,你们的赞普,抢不了外人的,自然会找借口在国内拿了,既然是要宰羊,自然要挑肥一点的来杀,据我所知,阿波.色千户长善于经营,吐蕃境内产业无数,哦,对了,吐蕃皇室信佛,而千户长一直是苯教的信徒,啧啧,可要当心了。”
    阿波.色的脸色一紧,瞳孔也不由缩了一下,因为刘远正说中他最害怕地方。
    作为松赞干布身边的臣子,阿波.色自然知道不少秘辛,在前面几场清算中,松赞干布没少抄没别人的家财奴隶,壮大自己的实力,这就是松赞干布在吐蕃的地位越坐越稳的原因、他的领地和人口在清算中急速增长,从而越来越强势,在吐蕃的事务上可以说是一言堂,现在吐蕃实力大大受损,内患还没平,又要和国力如日中天的大唐开战,不用说,国库肯定极度空虚,如果要充实国库,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肯定是向内开刀,作为松赞干布不是很认同的旧贵族、信仰不同却富得流油的自己,肯定不好过......
    到大唐学习和游历过的阿波.色一早就听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地位不高、实力不强偏偏富得流油的自己,带真怕有那么的一天,特别是在信仰方面的差异,
    虽说内心慌张,可是作为官场上的老狐狸,阿波.色很快又变得若无其事,淡淡地说:“没错,想像力挺丰富的,不过你想错了,赞普大人对我信任有加,不然也不会把他的亲卫交给我来指挥,再说本将一直以来,对赞普大人忠心耿耿,立功无数,英明的赞普大人又怎么会对付我,如果有需要,赞普大人只要说一句,我阿波.色马上把财产双手奉上,嘿嘿,只要我把你交给赞普大人,到时我就可以封万户长,得金一百斤,还有十名美女赐下,而赞普大人也会更信任、更赏识本将,哈哈......”
    “封万户长、黄金千两、美女十名”刘远笑着说:“哈哈,刘某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值钱的,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做,实在太笨了。”
    “我笨?为什么?”
    刘远解释道:“以你家族的荣耀和战功,早就应升到万户长,可是一直没升,分明对你不够信任,一直压着你,封万户长,作用不大,因为你的兵员,都是来自你的领地,领地没增加,而职位反而加大了,这就要你多抽壮丁去打仗,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吧;至于黄金千两,我觉得这是一件辣手之事,现在吐蕃的国库很空虚,能不能顺利拿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即使你能顺利拿到,不过让自己更显眼而已,因为你本身就是身家丰厚,再得这一千两黄金,更让人掂记。”
    停了一下,刘远继续说:“至于美女,有钱还怕没有女人吗?以阿波.色千户长的财力,别说十个,就是一百个也信手拈来吧。”
    “啪啪啪”阿波.色拍着手掌说:“说得真精彩,听说你们大唐有一个吐叫口舌生花,我想,在你身上就可以体现出来。”
    说完,阿波.色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装作饶有兴趣地说:“那你说说,如果本将放了你,又能有哪些回报?”
    刘远心头大定,阿波.色表面装着没什么,但刚才那异常的动作,早收尽收眼底,刘远仿佛闻到成功的味道了。
    “既然认识我,相信你也了解我的信用和能力,很简单,如果你感到有需要,可以到大唐找我,我庇护你,保护你和你家人的性命和财产的安全,有需要,可以提供一笔不低于三万两黄金的生活费,如果你想从军或从商,刘某也从中给予便利。”刘远一脸正色地说。
    “什么?这才点?”阿波.色一脸不以为然地说:“你的筹码太少了,根本打不动我。”
    刘远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条件?”
    “五进五出的宅子来二套,良田千亩,黄金十万两,封一个四品以上的官让我当当,奴仆什么的都给配齐了,嗯,美女也不能少,少说也要一百几十名美女,免除我的赋税,还有,还要一块世袭的封田,方便我传给我儿子。”阿波.色狮子大开口地说。
    “不行!”刘远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不答应?”阿波.色冷冷地说:“你信不信我马上绑起你,送到赞普哪里邀功,又或在这里就把你给杀了?”
    “怕”
    “那你现在答应了?”
    刘远摇摇头说:“不,刘某向来只说实话,不讲虚言,如果顺着你的话来说,或许有一线生机,但是,这些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能答应的,只是我能力以内的事,那些做不来的,就是我答应,只是泛泛而谈,并没意义,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思,你说像宅子、田地这些还可以商量,但是,像要官职的,刘某现在真心做不到,不瞒你说,刘某现在也仅仅是四品而己,如果我要骗人,说保你为三品大员,你敢相信吗?”
    “嘿嘿,如果你答应,本将还不相信呢。”阿波.色点点头,随口说道。
    “千户长,此人心怀不轨,故意挑拨千户长与赞普大人的感情,小的请千户长不要再听他的妖言惑众,马上把他绑起来,送到赞普大人处领功请赏,对千户长的前途也大大有利。”看到刘远和阿波.色越说好像越有默契,百户长达昂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大声谏道。
    阿波.色哈哈一笑,亲手把他扶起来,高兴地说:“这个自然是一派胡言,本将又怎么听他鼓惑,不过是找个乐子而己,达昂你忠心有加,值得嘉奖,他是狡猾的大唐人,我们的敌人,本将又怎会听信于他。”
    说完,一脸凶狠地说:“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关在山洞,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近他,防止被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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