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刘远突然语出惊人地说。
    张忠结结巴巴地说:“将,将军,你要杀哪个?”
    “不是杀哪个”刘远解释说:“人的气力是有限的,在战场上,新手砍十多刀还不能让敌人下,而有经验的老兵一刀就能取敌性命,不光节省气力,效率也高,玄甲军为什么那么可怕,那是它足够精锐、凶悍,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无一生还,很多才攻击都是一击致命,这使得他们非常可怕,杀戮的效率极高,他们能做到这些,除了实力,靠的就是经验,当然,虽说还有二个月就要和程老将军麾下的扬威军比试,到时不会下死手,但作为大唐的精锐部队,我们得要求更高。”
    顿了一下,刘远继续说:“我想找一个高手,精通人体的各个致命之处,哪里最容易致命、哪里容易晕厥、哪时受伤最痛等等,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最好,我要训练,就要训练出一支如玄甲军一样威名远播的精锐部队。”
    众人闻言,先是震惊,接着心中平添一份冲天的豪气,文官靠资历功绩,武将那可是全凭军功晋升,要是真能在这样一支部队,前途无可限量,像尉迟敬德、牛进达、段志玄等名将,当年也只是玄甲军的一员,玄甲军只有区区三五千人,就编制来说,一个校尉己经很大,可现在他们一个个封官晋爵,贵不可言,说不定,下一次就轮到自己呢。
    赵福有点郁闷地说:“要说毙敌,像头、眼窝、心脏这些都是比较脆弱的地方,但要说得详细,小的也说不上来。”
    “是啊,像敲后脑勺、击脖颈也容易让人晕厥,别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在沙场滚打过的老兵,说起来都能说上一点,但不够精细和全面,远远突不到刘远心中的那个要求,几百人的部队,自然不能正冲锋,傻乎乎和敌人面对面拼兵力,而是绕到敌后,抓住机会就在其七寸咬上一口,像敲闷棍、打伏击、袭击暗杀这些必不可少,这就要求手下的那些士兵更加全面和精锐,办起事来干净利索,不能拖泥带水。
    “我知道有一个人合适。”这时站在角落里的荒狼突然开口道。
    “谁?”刘远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荒狼肯定地说:“人间凶器。”
    “人间凶器?”
    “对,就是他。”荒狼点点头说:“人间凶器荆一,据说是荆轲的后人,真名没有知道,因为他出手,只需一招,一招即毙命,极为凶悍,所以大家都叫他荆一,他对人体的构造非常了解,相传他为了锻练杀人的技巧,还特地做过仵作,他为人极为低调,外面的人很少听说他,但在玄甲军中,是个风云人物,每次冲锋都是冲在最前面,如一把尖刀直插敌人的心脏位置,什么武装都能熟练使用,任何东西到他手里都能成为杀人利器,认识的人都称为他人间凶器。”
    刘远皱着眉头说:“荆一?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赵福吃惊地说:“此人我听一些老兵说过,别人都喜欢升官晋爵,他不喜欢当将军只当大头兵,立功无敌,多次却拒绝晋升,只愿当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小兵,不过很久没听过他了。”
    还有人不愿当将军的?
    又是一个怪人啊,荆一,一听这个名字都感到这个人可怕了,有将军不做,自愿做小兵,估计杀性不弱啊,难怪李二那支只有几千人玄甲军能纵横天下,原来有那么多怪胎的,不用说,这人肯定是一个杀人专家了。
    “这荆一,谁认识?”刘远一下子来了兴趣,扭头问道。
    是人才,刘远就喜欢,这是一个弱肉强食、武力至上的年代,有实力的人,永远受到人的追捧。
    “据说在玄武门之变时出现过,现在没听过了。”刘远说话时,那眼睛看着荒狼,荒狼知道刘远想在自己身上找到线索,不过他也不知道,只能耸耸肩膀,有点遗憾地说。
    一说到玄武门,众人都沉默了,这事不能提,那是李二的逆鳞,当年他就是在玄武门设伏,一举清除了他登上皇上位的所有障碍,当年参与行动的,无一不是心腹和精锐之士,估计是荆一武力超卓,又是李二麾下玄甲军最精锐的士兵,能参与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就在刘远考虑另外物色高手时,一直不说话血刀突然说话了:“荆一在魏王身边。”
    虽说李乾承是太子,但坊间一直传闻李二最喜欢就是第二个儿子,魏王李泰,因为太子李乾承有点文质彬彬,霸气不足,而魏王李泰则很像年少时的李二,有魄力,文武双全,李二把这等高手放在最喜欢的儿子身边,也并不意外,刘远本想问清楚一点,为什么血刀知道这个人间凶器的下落,不过看到血刀又低着头,闭目养神的样子,那是他不喜欢说话的样子,刘远也就不再问了。
    没人注意到,黑暗中的血刀,一只手忍不往放在胸口的位置,在黑衣的衣服下面,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又商议了一会,刘远拿出几张图纸递给钱伟强:“伟强,你是负责后勤的,这些东西你找军匠依图纸打造出来,注意保密。”
    钱伟强一边应允一边接了过来,摊开一看,都是一些类似飞爪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绳索之类的工具,这些都是以前没有见过的,不由好奇地说:“将军,这些是什么?”
    “照做就是,到时你就知道了,对了,再找一些坚韧的绳子,负重要大、质量要轻,越长越好。”
    这些是一些抓墙用的飞爪、攀岩用的一些绳索等物,用于行动时用的辅助小工具,现在体能、技巧都训练得差不多,纪律性也得到了增强,刘远准备淘汰第二批后,就开始教授他们其它的技巧,现在也是时候准备一下辅助工具了,下决心在李二面前好好长长脸,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别让程老魔王那么得意。
    再说,不是说有一件什么绝世的宝贝吧,刘远倒是很期待呢。
    “是,将军。”虽说不明白刘远要干一些什么,不过既然是将军要用,只管做就行了。
    看看时间也晚了,这个会议才算散了。
    “将军好好休息,属下告退。”
    “属下告退。”
    一众下属纷纷和刘远告别,临走前,赵福笑着说:“将军,晚上一个人太无聊了,要不,小的给你弄个美女替你暧被窝?”
    “净是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一边去”刘远没好气地给他一个飞脚,然后随口说道:“晚上风高物燥,不要睡得那么沉。”
    赵福等人嘻嘻哈哈地应着,也不把它放在心上。
    结果,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丑时三刻,据说这个时辰是人睡得最香、敬惕性最低的时候,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呼噜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此时,校场那点将军台上,己经整齐的站着一排人,站在最中间的,赫然是被荒狼和血刀保护在中间的刘远,二队负责巡逻的的士兵整齐站在后面,校场的两边,己架起了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昏黄的火光映着的,是一张张严肃的脸。
    夜半集合!
    刘远对旁边一个拿着锣的士兵点点头:“集合。”
    “是,将军。”
    那士兵应了一声,拿起一根木棍,拼命就敲了起来。
    “当当....当当当.....”
    “集合!”
    很快,集合的锣声在营地的上空急促地响了起来,伴随着这些锣声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呦喝。
    “不好,是紧急集合”赵福还算警醒,第二声锣响他就条件反射一般从胡床弹了起来,听到那声呦喝更肯定了,一边找自己武器铠甲,一边大声怒喝住在同一间营房的兄弟:“猪啊,快,将军紧急集合了。”
    刘远突然了现在军营,本来就感到有一些奇怪的了,开完会后,又说什么风高物燥,不要睡得那么沉,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呢,没想到他是在暗示自己这帮人,晚上会有紧急集合,这下失算了。
    “快快快,穿好铠甲、带上武器,然后到校场集合,动作要快。”赵福一边说,一边在套明光铠了。”
    “是,校尉”
    “快点”
    在这里训练了快一个月,从来没有在夜间紧急集合过,众人都松懈了,以为白天训练得太辛苦,太累,晚上也就没有安排,一个个睡得那一个叫酣畅淋漓,那些镇蕃军老兵还从容一些,很警醒,一听到锣声就起床准备了,一些新兵却不以为然,打个呵欠继续睡,把被子卷得更紧一些,一些睡得死的,直接就是没反应。
    你敲你的,我睡我的,两不相干。
    很快,军营里都乱了套了:
    “尼玛,你是猪啊”一个火长对着几个还在睡的手下一人踢一脚:“快,快,集合了,还睡。”
    “都快点,不要最慢就是我们这一火”
    “晕死,我的靴子呢,谁拿去了。”
    “这铠甲太小了,不是我的,哪个穿错了。”
    “火石呢,快,把蜡烛点上。”
    “刀,快点,你忘记带横刀了。”
    “火长,头盔,你的头盔还没拿”
    ........
    刘远身穿铠甲、手执模刀,站在点将台上,冷眼看着一个个士兵冲出来,然后排成一队队、一列列供自己检查,人虽多,但整个校场如死一般寂静,不少士兵看到火花中刘将军那张严肃的脸,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能不阴沉吗?
    夜间紧急集合,要求很严,因为只有碰到突发事件才会敲,要求的快而有序,按规定,通常只敲三通锣,还是在一刻钟内敲三通,第一通是通知,第二通前到的,谓之优秀,第三通内到的,只能算是及格,要是第三通锣敲完还没到的,那就是不合格,轻则受训斥,重的要爱军棍了。
    老兵就是老兵,令刘远欣慰的,自己的亲卫队反应最为迅速,第一批赶来集合,不仅一个不漏,还布署严谨,甲仗整肃。
    可是后面的就差多少了,虽说都在三通锣之前赶到集合,可是不少士兵却狼狈不堪,有的靴子穿错了、有的铠甲没穿、有的没佩戴齐武器、有同几个连穿着睡觉所有用的睡衣。
    刘远走到一个士兵面前,大声质问道:“你的铠甲呢?”
    “回,回将军,一时没找到。”那士兵羞愧地低下头。
    “你的横刀和长弓呢?敌人来了,你用什么打仗?”刘远又走到另一个士兵面前,大声地喝道。
    “禀将军,天黑找不到,所以.......”
    “你的铠甲为什么这么大?”
    “衣服都穿错了。”
    刘远沉着脸巡视了一圈,开始还质问、训斥二句,到后面都不说话了,而那些做得不好的士兵一个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那脸都羞愧得红了。
    巡视了一圈,刘远又回到点将台上沉声地说:“本将只想说一句,最后能站在这里的,只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看着那一张张忐忑不安的脸,刘远叹了一口声,沉声地说:“第二通锣前就位的,散后可以继续睡觉,第二通锣后才到的,罚站军姿半个时辰,这次仅作小惩,下不为例,下次再表现不好者,什么后果,自己想吧,以后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不定时紧急集合,散了。”
    刘远说完,自顾走了,留下二千多扬威军在晚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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