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红玛女巫己经在门外等候。”一名侍女小声地对躺在床上的公主说话,话语间,语气里满是谦恭和敬仰。
    躺在胡床上的,是一名身上穿着吐蕃女巧精心编织的赛勒花色上衣,上面的每一个图案都非常精美,匀称、下面套着一件红色绸缎制成的半月长裙,制作精美的羚羊皮衣使她显得更雍容华贵,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绝美的面庞,气质高贵、身段风流,再加上身体下垫着的那张虎皮,美丽与狂野有了一种完美的结合,绝对是倾到芸芸众生的绝色美女。
    这,赫然正是高原之花、吐蕃第一美人赞蒙赛玛噶。
    “美多,把她请进来吧。”赞蒙赛玛噶一边坐起,一边懒洋洋地说。
    不知为什么,赞蒙赛玛噶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最近胃口大了起来,人变得有点庸懒,皮肤变得红润起来,身体还长了肉,这让她有点奇怪,因为勤习武的她,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最让她感到害怕的是,二个多月了,她的天葵己经二个多月还没有来,于是偷偷把一个信任的女巫替她看看。
    “是,公主。”
    女巫是吐蕃原始“苯”教的一种人员,和巫术无关,是精通医术的人,相当于大唐的郎中,这个红玛女巫是赞蒙赛玛噶很信任之人,从小到大,身子不舒服,赞蒙赛玛噶都是找她。
    “红玛参见最尊得的赞蒙赛玛噶公主。”
    赞蒙赛玛噶从胡床走下,亲手扶起她说:“红玛阿妮(吐蕃称呼)不必客气,这里没有外人。”
    “是,公主。”
    “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还请红玛阿妮替我检查一下。”
    “红玛遵令。”
    于是,红玛很快就替赞蒙赛玛噶检查起身体来,过了半响,红玛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似笑非笑地看着赞蒙赛玛噶,那神态,把赞蒙赛玛噶弄得一头雾水。
    “红玛阿妮,是不是我的身体的有问题?”
    “回公主的话,三界神灵庇佑,公主无病无痛,身体就像唐古拉山一样安康。”
    “那,那是怎么一回事?”
    红玛女巫笑着说:“红玛恭喜公主,你有了,呵呵,不知吐蕃那个勇士得到神灵的厚爱,把你这朵最漂亮的高原之花给摘下了。”
    “什么?有了?什么有了?”赞蒙赛玛噶忍不住大声地询问道。
    “肚子里有了新的生命,这是三界神灵庇佑,我吐蕃定是人丁兴旺,兵强马壮。”
    “砰”的一声,一旁拿着水壶的美多一个不慎,手里那把从大唐抢来的瓷壶一下子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赞蒙赛玛噶猛地站起来,一手案几上的点心果品全部扫在地,气得娇躯都颤抖了,瞪着杏眼、咬着牙,狠狠地从嘴里吐出二个字:“刘!远!”
    “啊....啊超”
    这时,远在千里之外、刚刚从宫里走出的刘远,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边走一边揉搓着鼻子说:“奇怪了,难道出宫时,长皇孙后赐给自己一盒蜜饯,李二这抠货舍不得,又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了?
    正在宫里修改奏折的李二不知道,无端间,自己替别人挡了一骂,而他的形象,在刘远心里己经变了赏盒蜜饯也舍不得的铁公鸡,若是他知道,肯定捶胸顿足说:看看跟着朕的那些老兄弟,哪个不妻妾成群、田地连片的?这叫抠吗?这叫抠吗?
    可惜他听不到。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赶上的阿福等刘远一上车,连忙问道。
    “回军营”
    进宫的目标己达到,刘远所需要的死囚,李二会责成刑部配合,现在离和程老魔王的麾下的扬威军比较只有二个月,不仅练兵经驵验相对不足,到时还要以寡敌众,刘远自然不敢怠慢了。
    “好咧,少爷,你坐稳了”阿福说完,长鞭一甩,那马车沿着朱雀大街,准备向城外奔去。
    “吁”刚走没几步,驾驶马车的那福突然大叫一声,然后那马车突然急停,把坐在马车里没有准备的刘远差点摔倒在地,还没问怎么一回事,己经听阿福在骂人了:“瞎了你的眼,怎么看路的,要不是我勒住马,你小命都没了,知道不?投胎也不用那么赶啊。”
    要不是看到他是一身士子的打扮,阿福气得都想拿那马鞭抽他了,马车走得好好的,突然跑出一个人来,吓得自己够呛,幸好没事,可是那人不理会阿福,走到马车的车窗前喊道:“刘将军,刘将军,是你吗?”
    “咦,是你,龚公子。”刘远掀起车帘的一看,不由乐了,原来那拦车之人,正是几天前经他送美女的龚胜,物色用来替自己掌管长安报之人,当然,还在考核中。
    好像给了五天时间来完成的,怎么这么有空的?
    龚胜高兴地说:“刚刚去陈记酒店打了二壶上等的阿婆清,没想到刚好看到将军的马车,所以就打个招呼了。”
    “龚公子真是好雅致”刘远笑着提醒道:“可别忘了正事。”
    “哪敢?现在龚某就指望着那份优差安身立命了,半点也不敢怠慢,经过二天多的不休不眠,不负所托,终于完成了,特地打个小酒,准备跟柔娘一起庆祝一下,还想晚上送到将军府上,请你查阅,现在快到午膳时间,相请不如偶遇,如刘将军不弃,可到寒舍用饭,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品尝这美酒,顺便也好指点一下,不过寒舍简陋,要不,还是找间酒馆,边用边聊。”龚胜一脸真诚地说。
    “不用那么麻烦,还是到龚公子的府上唠叨一下好了。”刘远也不是很挑剔的人,哪里吃都没所谓。
    看到刘远这么随和,龚胜的自尊心得到尊重和满足,高兴地说:“好,好,这边请。”
    “龚公子,上车吧,这样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聊。”
    “好,那龚胜沾将军的光,坐个顺风车。”龚胜也是一个洒脱之人,闻言也不矫情,把地址告诉赶车的阿福后,提着两壶酒上了刘远的马车,两人就一起到龚胜的住处,一来算是吃个便饭,二来的也查看一个龚胜的成果。
    花了这么多心思,希望自己的没有看错人吧。
    “柔娘,柔娘,你看,谁来了。”
    一下车,龚胜陪着刘远,一边进门一边大声喊道。
    “夫君,你脚程怎么这般快,啊”苏妙儿一看到刘远,楞了一边,连忙上前行礼道道:“贱妇见过主人。”
    刘远笑了笑:“不必多礼,起来吧,嗯,不错,这几天你把龚公子照顾得挺好的。”
    记得上次来到这里,又乱又脏,摆设得有点杂乱无章,现在一看,一切都变了一个模样,不但窗明几净,摆设得干干净净,在案几的花瓶上,还插了几支不知名的鲜花,原来的狗窝一下子升级为温馨的小家庭,看得出,那苏妙儿找到可以托付之人,洗心革脸,准备从良,好家伙,那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都以夫君相称了,二人在这里过起了小日子。
    一个女人最后归宿,就是家庭,现在有了这个机会,特别是龚胜有机会搭腔上刘远那样的人物,苏妙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妙儿俏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主人有所指,柔娘莫敢辞。”
    “刘将军,这边请。”龚胜请刘远坐在上首位置,自己陪在下首,然后扭头苏妙儿说:“柔娘,我和刘将军喝几盅,你把菜端出来,再多炒二个菜。”
    “是,公子,奴家这就去。”在刘远面前,苏妙娘不敢再以称龚胜为“夫君”了,闻言连忙去端菜,侍候这二位大爷。
    龚胜亲自拿了两个小酒杯,给刘远倒满后再给自己倒,一脸感激地说:“刘将军,龚某敬你一杯。”
    “这里没外人,你叫我刘兄,我唤你龚兄吧,将军什么的,还是免了。”刘远笑着说。
    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社会就像一个大洪流,人在社会,不进则退,再有个性、再有脾气之人,也会被社会的洪流磨圆他的“棱角”,原来持才自傲、目空一切的八砖博士,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在生活面前,也变得谦虚多了,对刘远感激之余,隐约有一丝讨好,明显比他在礼部做主簿时识趣多了。
    也不知是前进还是倒退。
    刘远拿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干杯”
    “干”
    两人很豪爽地一饮而尽,然后相付一笑。
    “主人、龚公子,请慢用,有什么事,唤一声奴家即可。”苏妙儿把菜端了上来,放在案几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刘远在这里坐着,自然没有她的位置。
    “咦”刚刚品尝菜色的刘远突然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不错,没想到柔娘的厨艺这般出色。”
    龚胜有点骄傲地说:“是啊,此事龚某也好奇,这手艺,都可以都饭馆掌勺了,问了柔娘才知道,原来空闲之余,别人弹琴作诗画画,她却喜欢自己去弄点好吃的,慰劳自个,久而久之,也就熟能生巧。”
    原来是这样,刘远点点头,看到那炒鸡蛋炒得不错,又伸筷挟了一块,扔进嘴里,嗯,不错,又香又嫩,没想到这个苏妙儿,虽说是名妓,暗里还是一个持家有道的女人,这个龚胜,捡到宝了,虽说有点坎坷,也算是才子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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