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终于明白,为什么候君集手中只有五千精锐,就敢直插吐蕃的心脏,看来还是有所持的,至少这次精兵,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精锐,据说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招特长,不可小视。
    “候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程怀亮己经有点急不及待,好像马上就上战场杀敌立功了。
    长孙冲表态道:“对啊,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候君集摆摆手说:“再急,也要休息好,今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出发,好了,一路辛苦,没什么事你们先去休息,好好放松一下,记住,今晚禁酒禁宵。”
    “是,将军!”
    很快,就有士兵把刘远引到一间木屋,算是暂且在这休息一晚了。
    虽说条件有点艰苦,不过刘远感到这些士兵的斗志很高,训炼时极为用心,细想一下,有传说中玄甲军的折冲校尉亲自传授经验、训练,这些士兵哪能不尽心尽力呢,皇上虽说不亲率玄甲军了,但那支雄兵还在震摄着敌人,还是所有将士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如果完成任务后,被玄甲军的将领看中,保荐进入玄甲军,马上就一步登天,那怕是当个大头兵,也是无比拉风之事。
    能不用心吧?
    刚放好行李等物,几个士兵抬来一个大木桶进来,然后注上满满一桶的热水,刘远美美地泡了一个热水澡,等到吃饭时,更是吃了一惊,饭菜送到自己房内,一个人,吃满满的八大盘,羊肉、鹿肉、香獐子等,还有煎饼、汤饺等小食,最令人深刻的,竟然还烤了一条大羊脚放在大盘子,香味四溢,烤得外焦内嫩的,看到都流口水,简直极尽奢华,估计这军营能拿得出的,己经全部拿出来了。
    吃光,吃好,上战场。
    刘远可吃不了那么多,连请带拖,想把荒狼和血刀拉进来一起吃,不过他们死活不肯,说什么身份有别,最后刘远把菜分了他们大半,自己一个人还是吃了个肚子滚圆,刘远知道,去到吐蕃,估计日子就没有那么舒坦,弄不好,吃草根啃树皮也不一定。
    一夜无语,连长孙冲也没有过来找刘远论诗谈句、下棋什么的,估计也有很多想法吧,刘远想了很多东西,想到扬州、想到长安,想起了袁富贵,想起了前世的点点滴滴,甚至想起了那久而谋面、间接改变了自己人生的便宜师兄,李方和赵元........
    “刘校尉,刘校尉,起来了。”
    “什么事?”刘远糊里糊涂地醒来,听出是自己护卫荒狼的声音,连忙问道。
    荒狼在门外说:“现在己是卯时一刻,该起床准备了,镇蕃将军请你到帐内议事。”
    “好,马上就好。”
    镇蕃将军是候君集出征李二给的封号,镇蕃镇蕃,有镇压吐蕃的意思,也不知候君集找自己有什么话要说,刘远穿戴好以后,一边往候君集的住所走去,一边恶趣味地想着:一样是出征,候尚书就变成了镇蕃将军,多了一个响亮的封号,而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不过,好像封的时候,多数有个“大”字的,如平西大将军、镇南大将军什么的,但是这次出征的满打满算只有五千人,再加个“大”字就显得有点儿戏了。
    走到候军集的住所时,刚好碰上长孙冲还有程怀亮,没想到这二人也被候君集召了过来,三人相互一笑,最后一起进去。
    “属下参见将军。”
    这候君集己除去紫色官服,穿上了全副盔甲,身上的那副盔甲,应是细鳞甲的一种,一看就知不是凡品,片片细鳞上都刻有花纹,在烛光下闪着寒光,腰间也挎上了横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肃杀、果伐之气,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只是一夜之间,候君集就完美地完成了从“文臣”变作武将的转变。
    这就是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典型例子。
    “免礼。”候君集接着拍拍手叫道:“来人,替他们穿上盔甲!”
    “是,将军。”
    随着候君集一声令下,三个士兵就捧着三套盔甲进来,二话不说,就替三人穿戴了起来,估计是懒得慢慢教他们吧。
    候君集一旁严肃地说:“战场上,一套好的盔甲,相当于你的第二生命,要保住你的小命,就要谨记,没事万万不能解开盔甲,甲不离身,刀不离手,随时要做好战斗和撤退的准备,你们这三套盔甲,是由甲坊署名匠打造的盔甲,明光铠的一种,又坚固又轻便,这是陛下对你等的厚爱,当然,为了骑马方便,裙甲短一些,不过在关节处绑以甲片防御。”
    “除了明光铠,你们还多了一件软甲,犀牛皮制成,多一层防护,在软甲里面有个小口袋,里面备有一包百年人参的切片,这是按刘校尉献计而准备,就是防止那个什么高原反应,这是保命的东西,不要忘了。”
    那三个士兵动作很快,候君集说远,他们己替三人穿戴完毕,刘远感到,那明光铠穿在身上的时候,有点沉重,而那软甲处理的不错,很柔软,很舒服,伸展一下身体,还好,行动还是挺方便,就是有点沉,估计有二十斤左右。
    “怎么样?还舒服吧?”
    刘远动了动手脚,笑着说:“还行,就是有一点沉。”
    “嗯,要是再轻便一些,那就好了。”长孙冲也附和道。
    候君集苦笑地说:“这些己是名匠特制,比正规的轻便多了,幸好防御有增无减。”
    “就是,这个盔甲太轻了,要是换成那重甲,至少要多重二倍呢,不错不错。”刘远和长孙冲感到有点沉重,但对自小练武的程怀亮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就是重骑兵的装备程怀亮也穿过,这些比轻甲还轻的,对程怀亮来说,不提一提。
    候君集挥挥手,把里面的所有侍卫全部退了下去,然后一脸严肃对三人说:“跟尔等说一件事,你们听完后一定要保密,绝不能传出去,违令者......斩!”
    “是”刘远三个面色一凝,知道事关严重,连忙应了下来。
    “如果战场上出现不可预知境况,皇上特许你们必要时可以保全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皇上对你们的爱护。”候君集压低声音说。
    刘远、长孙冲还有程怀亮一听,三个都傻眼了,什么保全自己,这不允许自己投降吗?虽说两国交战,伤亡在所难免,有重要人物被俘,谁也不能预料,所以在阵前交换俘虏,也是一种常态,但是现在李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说爱护,简直就是溺爱了。
    长孙冲的文人情怀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拍着朐口说:“我长孙冲原为皇上开疆拓土,保我大唐四境之安宁,宁死不降。”
    “死战!绝不投降!”程怀亮也红着眼睛说:“我程家就没贪生怕死之人。”
    好好的张护身符,这二个家伙怎么这般不珍惜啊,他们两个都这样说了,刘远自然不能认输了,最起码昨天还立了一个大功呢,随即跟着表态道:“刘某也是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候君集高兴地点点头说:“好!好!好一句宁着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你们都是好样的。”不过他话风一转,淡淡地说:“有决心是好事,不过,记住我刚才的话也没错。”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只需带一套换洗的衣裳即可,吃完早饭,领完干粮,领取武器战马,到校场上点兵,然后出征,时间紧急,去吧。”候君集看到三个还想争执、表态,也懒得和他们谈这个,反正皇上的意思自己也转达了,漂亮话再得再多也没用,是驴子是骡,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
    三人只好领命,对候君集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各自回自己住的地方,不过走的时候,心情都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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