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一笑,已知道她和嗣哥的含意,给她四块,方便分给大毛二毛和三毛。
    奚四公子和燕南威气汹汹还在等着。
    “老四,燕老帅瞧不起咱们,说咱们没有建树,这话有道理。眼前是个机会,但是先说好,我女儿是大帅,谁也别想改。谁要改,谁就自己勤王去,别在我眼前呆着。”
    奚四公子和燕南威主要是相看两不顺眼,对这一条没意见,点一点头。
    “现在有几位王爷,大半个中原要收复,谁的功劳大,谁就排前面。”
    文天的话刚到这里,凌甫乐了:“我父亲不在,由我代替。”周知也这样说。
    奚四公子想到一条,坏坏地道:“咱们是排名公子,不是排名老头儿,过了四十的不要。”他这样说,是他知道燕家少帅在南边守城。
    这难不倒燕南威,吼道:“燕猛燕烈,你们俩个给祖父争一回脸面。”燕猛燕烈大声说好,再反击一句:“既然我们排名公子,公子公子,过了二十岁的不要。”
    这也难不倒奚四,奚四晃晃胖脑袋:“我有儿子。”
    “在哪里在哪里?过时不候。”燕南威的话乱迸。
    奚四公子鄙夷:“做什么要对你说。”转向文天:“老二老三听说你可能去了东瀛看美人儿,”
    “嗯咳咳咳,”文天干咳。顾氏和文无忧相对而笑。
    “老六老七和我常联系。前阵子我见过侄女儿,就给她办年货去了,没功夫见他们,让我儿子去找他们来。”奚四公子淡淡一瞥燕南威:“有孙子了不起?大家都有孩子。这一回年纪对得上,不会有人一把子年纪装少年。”
    燕南威皮厚的道:“这么说,你知道低我一辈?”
    “你却和晚辈称兄道弟这些年?”奚四反唇相讥。
    燕南威和他争上一通,这个守岁十分热火。
    桂花酒不醉人,但小郡主在热气蒸腾中薰然有醉意。这是个把文无忧带离京都,让她的父母忧心的孩子。但文天和顾氏已找到女儿,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想到郡主家人不在身边,都愿意照顾她。给文无忧烤个果子,也给郡主一个。
    给文无忧涮肉片,也给郡主。
    小郡主太快活,话多出来。
    “可惜我母亲不像文伯母这样,要是像就好了。不知道我不在家里,她会不会像我一样照顾嗣哥儿。”
    “父亲对我说,嗣哥儿是弟弟,弟弟应该让着我,我也应该疼弟弟。不要常去打扰母亲,母亲要歇着。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想着别的人。她以前和别的人定过亲事……。”
    逃难的路上,小郡主不止一回说这些话。文无忧直觉上怀疑让长安长公主念念不忘的人,应该是自己父亲。
    哪怕京中有十位名公子,呃,见过燕帅以后,就只有九个可以入选。无忧也没考虑过别人。
    但她旁敲侧击问过二老爷等人,二老爷都说文天不曾定过亲事,文无忧才放下心。
    宇文靖为侄子选定亲事,没到下定那天,二老爷等人自然不会知道。小郡主认为的“定过亲事”,是她的猜测。没定过亲事,怎么可能一直想着。
    这就小郡主又说这件,文无忧寄予同情。对父母悄声道:“多多疼爱玉成吧,真不知道长安长公主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的母亲是长安长公主?”文天面容略有变色。
    文无忧没看出来,顾氏看到。
    夫妻的座位,是中间坐着娇女。原本还想坐个小郡主,小郡主要陪大毛二毛三毛,就坐到顾氏另一侧。
    只隔着女儿一个人,顾氏和丈夫说悄悄话方便的多。趁着无忧伏到自己怀里和小郡主说笑时,顾氏在女儿身后欠长身子,在丈夫手中一拧,低低问道:“实说,太师当年为你定的哪家亲事?”
    因为没定亲,文天回答的大大方方:“哪有。不信你问老二老三和老七,他们有没有听到过。”
    说这话时,眼睛难免投向同坐这里的宇文二老爷、三老爷和七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和七老爷都是点头哈腰的陪笑。
    他们见到文天时,不用说羞愧难当。文天没放心上,说几句好好跟着大帅勤王,功名眼下虽没了,以后还会有。大家又谢过文天在京里的“流配”之情。
    那“流配”本是照顾,早就明了与心。
    他们的笑蒙不住顾氏,顾氏在丈夫手上又是一拧,佯嗔道:“太师的打算,他们怎么会知道。招了吧,太师为你有过什么打算?”
    给女儿选的都是皇帝,给侄子还能错得了。
    先帝已逝,宇文靖不在这里,顾氏不可能有证据,文天当然不会承认。承认了,岂不是破坏今晚的新年夜。
    但是他殷勤地给小郡主挟菜,对她笑得格外亲切:“今天晚上,你可以当我是你的父亲,把文伯母当成你的母亲。”
    玉成郡主小面容放光,人有醉意听成:“真的吗?我很愿意多个伯父这样的父亲,也愿意有个伯母这样的母亲。”
    顾氏没有证据也猜得差不多,但是她也愿意疼爱小郡主。听过小郡主的话,顾氏对长安长公主有腹诽。有这样可爱的女儿却不知道疼,这是个呆子。
    ------题外话------
    错字再改。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广宁王伏首,大殿下到手
    明逸坐在对面,对着小表妹的受宠,勾起冷冷的淡然。
    “火锅不小”,是平时造饭的一口大锅。文大帅没有专用的精致小火锅,用这个,周围坐的人也可以多,锅大热气多,也更暖和。
    隔着蒸腾,三爷好似在爪哇国里。
    他坐这么远,得益于他的岳父。跟明逸想的一样人,岳父一出现,就有反悔之意。他让小郡主坐妻子身边,他的身边理当是凌甫、周知等世交,明逸就只能退到最远的位置。
    这做派做给谁看?明逸在心里忿忿一声,埋头苦吃,先和碗里的肉过不去。
    再呢,等到半夜时辰到了,大家该散去,他站在雪夜里,等着巡值的文天从面前经过。
    木桩般的杵着一个人,远看是三爷,近看是三爷,如果不是必须走的路,文天早就走开。但这是一条非走不可的路,除非文天放弃巡值。他就对着明逸越来越近,有两步的路,中间只有一手臂之隔。
    清冷的嗓音不必意外的到文天耳朵里。
    “你想反悔?”明逸说过,嘴唇抿紧,有一丝薄诮。
    文天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容的稳定,反问道:“反悔什么?”
    “亲事。”明逸的嘲笑加深,说了一句不管用什么口吻,都会激怒文天的话:“我可不是云家。”
    显然,世上所有的山都崩在文天面前,他眼角抽动,一把揪住明逸的衣裳,恶狠狠的把鼻子几乎压到三爷脸上,低而凶狠的道:“你敢再说一遍。”
    明逸随便一抬眼,刀刃般尖锐的眸光就和文天碰撞上。而文天,眸光中是抡得起风雷般的重压。
    两个人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直到三爷从牙缝里挤出话。虽然从他的姿势上看,仿佛让文天压制,但从说的话上面,三爷气贯长虹。
    “亲事已成,我容不得任何人动一丝手脚,”冷笑一声:“岳父!也是一样。”
    文天说不好对这个少年有倾心的地方,还是亲事已成,他想动摇也只能另寻办法,公然的这就闹起来并不合适。他有片刻没有回话。
    或许,“云家”这两个字,把他打击的又是不轻。
    这沉默里,明逸夺回自己的衣裳,留下一个又是冷淡中防备的嗤笑,扭身而去。
    今天是大年夜,三爷刚吃过一顿好的,又威胁了岳父,回去睡觉正是时候。
    背影渐渐的融入雪中,与夜色浑然一体。文天跳了起来,吐气开声:“嘿!你这小子,你这个坏蛋,你这个趁机拐我女儿的混蛋,你休想啊休想,休想……”
    文大人气呼呼巡营去了,在他的内心里,依然坚持他以前的看法。就一个聪明父亲来说,可以有个聪明妻子。他们夫妻相得是可以的。他们夫妻都聪明,必然是互补。但是女儿不能配聪明丈夫。一不小心,要让聪明人欺负了去。
    这想法矛盾极了,聪明的文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当父母的心,看不明白的时候居多。此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不用奇怪,也不用为小夫妻或“老夫老妻”担心。
    有句俗话,水到桥头自然直。
    ……
    没出正月,奚四的儿子奚鸣独身到此。问他请的人呢,奚鸣说后面会到。文大帅对他表示了欢迎,凌甫周知对他表示了欢迎。燕家祖孙用拳头对他表示了欢迎。有凌甫和周知陪着,想踩不到小郡主新开的菜地都难。虽然冬天种不了菜,但也让小郡主带着大毛二毛三毛追打一番,表示了欢迎。
    二月里,小郡主欢天喜地的回话:“种子下了地。”管它是菜还是粮食,还是果树或花,种上就俨然生机无限,文无忧夸奖了她。
    三月里,三殿下的回复才到来。来的这么晚,是通往北方的路让堵得严严实实,盘查比以前更紧。
    文大帅展开手谕,同时做个评价:“广宁王也知道我们在等北边的消息。”看上一看,不由得大帅红菱角般的小嘴愉悦的往上翘起来。
    随即,大帅兴奋的红了脸。
    十二岁的大帅可以动王爵?大帅当即吩咐:“请各位将军来会议。”三爷就在身边同看信,倒不用另请。
    燕南威祖孙、奚四父子、文天夫妇、赵氏兄妹、邱宗盛、周家子弟、凌甫及路上收留的将军、官员很快过来,知道内容以后,有些人一伸舌头:“大帅威武。”
    伸舌头是孩子的举动,成年人也摆出来,是这事他们实在想不到。
    乱世里,北方等勤王,哪怕与外省的王爷们曾有嫌隙,也应该摒弃前嫌吧?
    却是:杀!
    但这个字极大的让这里的人痛快,特别是心头有功名的人特别明了,大帅的权力越大,跟随大帅的人好处越多。
    散会以后,周知主动约凌甫:“到我那里坐坐,天伯父过年分我家的酒,还有一小瓶,母亲发过话,除去无忧妹妹,就是甫哥照顾我,这酒只能和甫哥吃。”
    千穿万穿,好话不穿,凌甫高高兴兴的和周知走了。
    他也不白吃,他留的还有一小块肉干,拿出来下酒。
    周知敬他酒:“甫哥,在京里咱们就常往来,在这里又能遇上,为缘分,兄弟饮尽这一杯。”
    凌甫吃了,回敬他一杯。
    酒虽不多,但乱世能有酒有个安宁地方,助长酒意上脸。这时候,最方便说话,不然周知为什么请吃酒。
    他感叹般地道:“真没有想到,我的功名从这里来。”
    脑袋上有个将军名称的凌甫最有感悟:“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种乱劲儿里的功名,会有我一份。”
    “真羡慕你已经有了,这下一份儿,就让给兄弟我吧。”
    凌甫的酒完全消逝,瞅着又递到面前的酒,和送上门的那笑脸,哪怕笑的动人——周知生得也不坏,酒还是喷香。也火冒三丈,嚷道:“不行不行,广宁王是我的。”
    周知委委屈屈:“兄弟我还是光脑袋呢,你吃了我的好酒,忍心不让我一回。”
    “那你还吃了我的肉呢。”凌甫抓起一块肉干,含糊的边吃边说着。
    干瞪眼一会儿,“扑哧”,一起乐了。
    周知手点着盘子大笑:“哈哈哈哈,这是你的肉……。”
    凌甫也越笑越厉害:“哈哈哈,就是我的肉,你能怎么样?你吃了的,把广宁王让给我杀吧。”另一股子气浮上来,凌甫收起笑,痛心疾首的抨击:“可惜了杨二海,竟然让春草得了首级。春草要这个有什么用,她为什么要杀他……”
    “当当当”,窗户上有人敲着。凌甫和周知坐的位置在窗户下面,推开,见春风犀利而进来,春草的坏笑也进来。
    “啊,春草,你怎么又来听话?”凌甫和周知满面惊悚。
    春草笑眯眯:“背后说我的不是好将军。”施施然走开,回去告诉小郡主:“没说你,说的还是我。”
    小郡主拍拍小胸口,觉得那里有一块石头的话,也可以落下地:“这就放下心,自从周糊涂到来,凌不负心鬼儿跟他在一起的钟点太多,多的让我常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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