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北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怒喝道:“雪儿,不得无礼,这是干嘛?”
    慕容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大厅中人赶出去后。又盯着整日贴在慕容北身边锤肩捏腿的女姬,怒喝:“父尊每日宠幸女姬,不思进取,女儿实在看不过眼。”
    “放肆,来人把她给我叉出去。”慕容北气的浑身发抖,大喝道。
    但门外的禁卫早就被慕容雪给轰走了,哪里还有人。
    “你们几个还赖在这干嘛,再不滚,莫怪本小姐,剑下无情。”慕容雪拔出利剑照着那些女姬劈砍了过去。
    这些女姬实则是慕容雄安插在慕容北身边的眼线,日夜监控他。用美色让其荒废。
    见慕容雪如此凶悍,女姬们虽然无奈,却也只能作鸟兽一般散了。
    慕容北饶是不甘。朝女姬们大喊:“爱姬们别走,留下,留下啊。”
    待大殿空无一人,姬妾乐师尽皆散去,慕容北才松了口气,四下警惕的看了一眼,原本昏黄的老眼,变的肃穆起来,凛然坐直了身子,恢复了王者霸气。
    我对慕容北的演技极为惊叹,看来他并没有完全被美色所惑,忘记了东南西北,慕容羽所说也并非虚言,慕容北是在装疯卖傻。以求太平。
    “雪儿,你怎么来了?你四哥呢?”慕容北激动的握住女儿的手,颤声问道。低每役才。
    慕容雪扑入父亲的怀中,呜咽大哭了起来,“四哥都已经告诉女儿了。父尊你受苦了。”
    慕容北也是老泪纵横,唏嘘不已,感叹道:“为父一世英名,却不曾想栽在了贼人之手,识人不明,用人无方,愧对慕容家先祖之灵啊。”
    “女儿,你立即与四哥趁乱出川,西川已经无咱们一家的容身之地了。慕容雄与陈姬迟早得霸占咱们家,将你们赶尽杀绝啊。”
    慕容雪摇头道:“女儿不走,我与四哥正在想办法,一定不会让老贼野心得逞的。”
    慕容北也是用心良苦,他故意与陆尘风亲近,让陆尘风以为有成为家主的希望。这样一来,慕容雄要想独霸慕容家,至少陆尘风不会甘心。
    而慕容雄还真以为他是老眼昏花,故意坐山观虎斗,再收渔翁之利,殊不知这正是慕容北想看到的,慕容雄越晚一天野心暴露,慕容羽就安全一天。
    而陆尘风却碍于慕容雄立场不定,不敢轻易对慕容羽兄妹痛下杀手,至少不敢明着来。这样一来,也算是短暂的保住了慕容羽兄妹二人。
    “为父已经快撑不住了,雪儿,你再不走怕就没机会了,明日我会安排你与你哥去东郊给你哥上坟,你们借着这机会逃出云都城。”慕容北泪流满面抱着雪儿道。
    “家主勿忧,也许事情还有转机。”我道。
    慕容北这才注意到我,大喜道:“原来是义士,白天本王多有唐突,还请义士勿怪。”
    我知道他白天也是在演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忙问道:“慕容老爷,还有哪些旧部可以信任?”
    慕容北想了想,摇头道:“自我漠北起兵入川以来,慕容雄一直是我的先锋大将,这些年我身中奇毒后,已经被他架空,多年不与老部下联系,兵权早已掌握在慕容雄的手中。至于罗刹鬼兵,他们只认兵符不认人,兵符也在慕容雄的手上。除非你能拿到狼符,得到罗刹鬼兵,或许可以一试。”
    狼符既然如此重要,慕容雄肯定藏的很深,不过这至少有了希望。
    至于慕容旧部,因为慕容北是被慕容雄用酒色软禁,在老部下看来,慕容北是不思进取,自然是听从慕容雄将军的。
    这正是慕容雄的精明之处,若是他杀了慕容北,老部下多对西川王忠心耿耿,必定会为慕容北报仇。
    但囚禁慕容北,让他戴上一顶酒色之徒的帽子,败坏慕容北的声望,切断他的指挥权,慕容北无疑成了个废物,而慕容雄则牢牢掌握了兵权。
    “家主,慕容雄是何时反你的?”我问。
    慕容北叹息道,“慕容雄原本与我乃是生死兄弟,又是粗莽俗汉,哪懂这些权谋之术。只是他几年前娶了个江东女子,此女诡异多端,善使诡计,先是给我下了剧毒,再一步步的唆使慕容雄夺走了我的兵权,若非我装疯卖傻,怕也是难保他兄妹二人到今日。”
    果然是红颜祸水,也不知道这江东女子是谁,竟然能一己之力,搅乱了整个西川。
    “父亲,你到底中了何毒,女儿给你求医去。”慕容雪哭泣道。
    慕容北黯然的将衣服撩开,他身上只剩下嶙峋的骨架,完全就是皮包骨,在他的胸口上正附着一张绿油油的人脸,那人脸见到生人,发出吱吱的怪叫声,嘴巴张合着,像是在诅咒一般,恐怖至极。
    啊!慕容雪尖叫一声,吓的扑入到我的怀中。
    饿鬼疽!我只觉温香扑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待她松开忍不住惊叹道。
    慕容北大惊,义士果然好眼力,竟然识的此等邪物。
    慕容北的症状远远比金太保要严重,当然金太保拥有金脉与神一般的修为,压制能力要更胜一筹,尚有与邪人一战之力。
    但慕容北所中的饿鬼疽已经成形,想必是早已经将他的血气、元气耗的所剩无几了,难怪慕容羽能感应到慕容北时日无多,也是因为父子心心相连的原因。
    “血衣,你可有解救之法,若你能救我父尊,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慕容雪有些激动的握着我的手,眼中尽是哀求之意。
    我摇了摇头道:“此毒,连闻名阴阳两界的金太保都束手无策,我又岂能解。”
    慕容北凛然一笑,“是啊,这些年我暗中也是试过无数符法、灵药,始终不得其果,想那金堡主乃盖世神人,都难逃其祸,我区区凡人又怎如何?”
    “父尊,不会的,女儿和羽哥一定会想出办法救你的。”
    “来不及了,咱们父女俩,几年了,今日能见一面,安安静静的说一会儿话,你能明白为父的真心,为父已经心满意足了。”慕容北放下衣物,深吸一口气,爱抚慕容雪的头发,慈祥的笑道。
    “血衣,求求你,想想办法好吗?”慕容雪痛苦的哀求我,看到她的泪眼,我仿佛想到了白灵,她对于大限将至的老祖,也是这般的情深无奈,我心中不禁痛如刀绞,也不知道老祖是否还活着与七叔见上一面!
    我咬了咬牙道:“五小姐,我或许可以一试。”
    慕容雪大喜,“太好了!”
    慕容北昏黄的眼睛里,也有了光亮,显然这位西川之主,并不甘心如此惨败而亡。
    “我虽然不能解,但或许可以压制饿鬼疽的毒性,但家主能恢复几成实力,还得看家主自身了。”我想了想道。
    “如此,有劳血衣先生了。”慕容北喜出望外。
    慕容雪自觉的走到了府门口去望风了,我深吸一口气,手掌按在慕容北胸口的饿鬼上,五指一张扣住饿鬼的脸,手上血光大盛,本命血莲自掌心豁然而出。
    血莲一张,里面的魔罗血佛盘坐其中,一道道血佛梵文飞出,直入饿鬼疽。
    饿鬼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想从我的手中挣脱,但因为被血佛神通吸住,动弹不得。
    我采用的方法很简单,吸干饿鬼疽的邪气,让它处在一种虚弱无力的状态下,延缓它的吞噬能力。
    这饿鬼疽几年下来,几乎吸走了慕容北一大半的精元之气,慕容北为西川之主,实力无人得知,但从慕容雄早些年甘心屈居于他之下,可见这位家主绝对是位绝世高手,虽然比不上金太保,但也是玄门一绝。否则换了别人,怕早就一命呜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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