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荣微微一挑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就凭……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闻人不遇清俊的脸庞上显出凝重之色,“你要做什么?”
    锦荣笑了笑,“和你们一样,只是玩游戏而已。”
    话音一落,闻人不遇拔出了他的剑,而夜神则是轻松地将只是装饰品的神剑往上空一抛,旋转间,背上的琴光华流转化作一把秋水长剑。
    一如当初和闻人不遇一战时。
    最让闻人不遇难以忘怀的自然是被别人打败,而且还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一个npc怎么可能做的到,在剑术上战胜了他。
    闻人不遇愈发握紧了剑,心也越沉静,琴师夜神的确不是普通的npc,因为那样的剑技根本不是程序员能够操控得出来。
    闻人不遇已经预料到了他会再次输给夜神,但没想到会输的这么快。
    用锦荣的话来说,因为已经打过了一次,所以没有再试他剑术的兴致了。当初会找上闻人不遇,也是听说他是全服大神,剑术第一,稍微感点兴趣而已。
    当惯用的长剑恢复了古琴状态时,那个作为摆设的神剑又落回她手中,这时已经无人敢争抢了。
    祭坛外的玩家震惊不已,解语尘和非言更是面如死灰,也印证了他们有多可笑,能够轻易打败实力榜排名第一的闻人不遇,所谓的被追杀,只是对他们的戏弄而已。
    因为已经杀过了一次,所以没有再理会的必要。
    还没等玩家震惊完,更大的冲击出现了,闻人不遇落败后,琴师夜神头顶重新出现的属性名称,称号:夜神,职业琴师,隐藏技能——巅峰级剑术,危险级别ssss。
    再看最后的等级一列,鲜红的大字“满级大boss”。
    自空墟世界上线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满级大人物,居然出现了。而且还不能自由选择退出该副本,玩家们一瞬间心中都产生了些许绝望。
    这个游戏有bug,回去一定要投诉。
    感受到玩家们的心情如此激动,锦荣怎么会不成全呢,微微一笑,神剑已经飞出手中,贯穿了结界。
    顿时,神剑引起了巨大的波动,玩家们期待的惊天动地,风云变色来了,可惜却成了他们的丧命钟。
    “无名谷封印被破,副本内所有玩家游戏记录清零,强制抹杀。”
    一剑穿过,万千玩家化为光点消失。而神剑又回到了谷中唯一一人,夜神手上。
    玩家们最后留在副本里的念头是,制作者究竟创作了一个什么样的剧本啊。
    ————
    浩淼的星空中悬浮着蓝色的光球,那是已经完全具有了自我意识的ai银。
    “你要走了吗?”
    锦荣微微一笑道,“嗯,感觉到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啊。”
    银发出了如同人类般真挚的声音,“谢谢你。”
    锦荣一挑眉,“我可没做什么。”
    银也笑了,“你的到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锦荣望向美丽的空墟,也许这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完整独立的世界吧。
    因为有银的存在啊。
    至于她,恐怕是要被当作教坏银又在其中捣乱的家伙了。
    ————
    空墟陷入了短暂的歇息时间,玩家也无法登入,大量的投诉涌入了游戏公司,甚至盖过了想要投诉夜神那个bug角色的。
    闻人不遇在现实中找到了叶梵,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弄到了叶梵的真实信息。
    但他知道的却比其他人多一些。
    叶梵很明白,那天他们全部被夜神给坑到了。
    “你以为她真的把你当成朋友了。”闻人不遇意外地毒舌道。
    他又继续道,“就像我们把游戏中的那些人物当成npc一样她也只是把我们当做她的游戏中某个角色了。”
    叶梵震惊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闻人不遇顿了一下,又道,“你等着看吧,空墟怕是要出大变故了,似乎是那个传说中的ai出事了。”
    轻描淡写间,叶梵也感觉到了全息网游即将到来的风暴,只是琴师夜神有参与其中吗?正常的推理自然是不可能,可那个人偏偏就喜欢做不可能的事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闻人不语在结束通话前最后问了一句,“你以后还会上线吗?”
    “当然会,我不会再轻易放弃了啊。”叶梵笑道。
    被夜神坑骗过后,反而神经更坚强了呢,逃避过去是她做错了啊。
    过去因为一味追求胜利间接害死了队友,无论什么样的胜利也无法挽回的过错,逃避了五年还真是弱者的行为啊。
    第109章 荒唐皇帝
    丧钟敲响,皇帝驾崩,京城家家缟素,在门户挂上了白幡,为大行皇帝服丧。
    乾元宫内,锦荣看着面前这十几位着素服冠乌纱,腰系黑色犀角带对哭临非常投入的阁老大臣,感觉有些头疼。
    “我死了爹都没难过,你们难过什么。”锦荣瘪了瘪嘴道。
    跪着的大臣们听到这话顿时收住了声,有些放下了袖子,你望我,我望你,这不按套路来啊。
    为首的瞿阁老先是起身一揖道,“太子殿下不可妄言,先帝文成武德,英明仁厚,臣等感念无比。”
    锦荣内心呵呵了一声,别以为他没看见他们袖子上抹的姜汁,偶尔刺破手指点在额头上装作是磕的血。
    七天前,他的那位皇帝老爹就驾崩了,头三天大多臣子还是真心哭的,但后面几天想哭也哭不出来了,也就只好使点法子。
    锦荣虽然也是跪着,但好歹跪在他们上头,底下的瞧的一清二楚。他琢磨着,前几世他当皇帝死后底下人估计也是这么弄的。
    他心大也就不去计较了,但前提是折腾的不是他,天天跪,三餐清水白菜也就算了。
    可要他哭,他也哭不出来,才当了几年的父子,见面的次数也数的过来,也不想弄这点假。
    瞿阁老等几位辅政大臣也看出太子不耐烦了,他们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犯不着为这点事触怒即将登基的新帝,索性一切从简,他们也一把老骨头了,跪这么些天不知回去要喝多少参茶。
    经过几位阁老的商议后,一切从简的决定很快传了下去,减少了许多的繁文缛节。
    恭送大行皇帝入皇陵时,锦荣还是真心给他的便宜爹上了柱香,又在心里默念了段往生经。
    念到一半,锦荣忽然想到,她以前修的是道,不修佛,那她念的佛经,西方佛祖能认啊。算了吧,锦荣摇了摇头,反正都是心意。
    说起来,她这便宜皇帝爹的一生还真是苦逼,幼年在宫廷斗争中好不容易活下来,还伤了身子,励精图治,实现了中兴,却子嗣单薄,就黎锦荣一个儿子,还贪图玩乐,摔破了头差点把命给送了。
    正好让锦荣穿了过来,很可惜,苦逼的文德皇帝没能捡到一个比他儿子好点的穿越者,所以没能出现生死关头走了一糟,浪子回头,勤奋好学,让人惊叹的场面了。
    文德帝的身体沉疴旧疾,也没能拖上几年,让锦荣等到修炼有成要么让文德帝多活个几十年,或者给他添个便宜弟弟,好把这个太子之位甩手了。
    这样的失落,令锦荣把修道这件事扔到了一边,没再捡起来过。有时候命格难为,修仙修道也是无用,倒不如随心活一世。
    锦荣琢磨了一下,开国皇帝她倒当过两次,但现成的皇位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少了很多挑战性啊,锦荣也就稍稍遗憾了一下。
    这心一放开,锦荣就觉得他应该是运气最好的太子了,没有兄弟抢皇位,哪怕是再混账,只要他活着,这皇位就注定就是他的。
    当然,锦荣也没糟糕到这种地步,怎么说他已经成了黎锦荣,又是大魏未来的皇帝,早就和大魏国运相牵扯在了一起。
    换成别的修道之人,早就利用国运修行加持自身了,但锦荣已经断了此世修行的心思,她为的是功德。
    功德这东西,她没刻意去追求,但这种好东西总是不嫌多的,尤其是万一哪天飞升,有大功德在至少不用挨雷劈。
    曾经在九重天雷下走过一遭的锦荣,早已不像过去对待功德持漠视态度了,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看重。人间帝王,百邪不侵,国运系于一身。
    光是为了这个,锦荣也不能把大秦给败了,否则这一身功德怕是都不够赔的。
    先帝丧礼结束后,就是新帝登基仪式了,然而比之前者,更加从简。
    锦荣大手一挥,免去奢侈铺张之风,以国丧为由一切简朴最好。
    这倒让他在民间不多的风评稍微变好了一些,时人总是重孝的。几位辅政大臣心中苦笑不已,分明是新帝嫌麻烦。
    新帝登基仪式超乎以往的快速,不过两天便结束了。
    在上下都松了口气后,锦荣也才开始正视了一下他的苦逼皇帝爹给他留下的几位辅政大臣。之前因为一直念着甩手太子之位,都没怎么记过他们的名字。
    文臣之首瞿世秋,首辅兼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秦岑,禁军统领虎镇将军梁兴,太子太傅翰林院首沈栝。
    先帝虽然苦逼,但在政治上绝对称得上有为之君,给太子锦荣留下的这几位辅政大臣也是用了心的。谁让他儿子今年虚岁才十四,尚未成婚。
    也就意味着没有亲政,甚至还要丧心病狂的上学堂,由几位太傅授课。
    对于能不能亲政,掌握大权,锦荣还不急,反正大秦少了他又不是不能转。
    大魏先祖就开创了内阁制度,即便皇帝不上朝理政,国家机器也能靠着一班大臣和一整套的政务流程维持正常运转。先帝的爹,也就是锦荣的便宜爷爷就是这一制度的受益者,十几年没上朝,荒嬉声色,但在几位阁老的支撑下,朝政依旧是井井有条,甚至那些无法无天的外戚也被他们压的死死的。
    文德帝是个有为之君,当然也要在政治上有自己的权力,所以费了不少工夫,在君臣心有灵犀的情况下,慢慢把权力收拢到了手里。
    可惜他因为幼时的宫廷阴私,坏了身子走的早,比起素来不争气的幼子,自然还是运行了多朝的内阁制度更值得他相信。所以主要朝廷上的权力又回到了内阁手中。他也给锦荣留了其他有力能保证他亲政后手,比如梁兴,比如三军虎符,但锦荣没打算动用。
    一是不急,二是锦荣也是当过皇帝的人,有自己的骄傲。靠着文德帝留下的东西夺回朝廷权力,锦荣更愿意靠自己的手段。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锦荣现在不想每天寅时就被小太监叫醒来去上课。
    在果断拒绝了继续睡,最后姗姗来迟时,迎来的就是太傅的痛心疾首,还用极其文雅精炼的词汇问候了一遍大魏历代皇帝。
    锦荣无语,他当太子的时候,太傅还管不着他呢,当了皇帝反倒严加管教了。
    锦荣想了想,自己忘了大魏还有这么一个传统,身为文官总要谏言一回皇帝,不然都不好意思出去说自己是文官。
    看在太傅一把年纪的份上,锦荣也就心怀大度地没让人把他拖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就走,出门后就耳语让身边的刘内侍给太傅今天的饭食多加一把盐。刘内侍眼睛亮了亮,点头就应下了。
    给太傅饭里加把盐,顶多挨顿板子,但却是新帝登基以来,他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说不定就得了主子的青眼,瞧边上的那个关木头不就羡慕死他了吗?
    关内侍要是知道了刘内侍的心思,恐怕会无语,他哪里羡慕了,他和刘虞这种奸滑之人可不同,性格刚直,这事虽然说出去不大好听,但总比陛下生气怨上刘太傅的好,只是小小捉弄一下,陛下也是少年心性啊。关内侍心中慨叹道,忍不住又追怀起将小皇帝托付给他的先帝陛下了。
    而这边,沈太傅见小皇帝浩浩荡荡的来,被他严词指责了一通,也一句话都没说,扭头就又带人走了,沈栝不禁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过了半晌,沈栝一拍脑袋,小皇帝人走了,他教谁去啊。
    第110章 荒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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