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阵相互抵消与吞噬之中,周鲲与离默陷入僵持。这样一来,周鲲倒是颇为安心。因为有一点离默说的是没错的,那就是沐阳现在需要一段时间,不能打扰。
    所以,很大程度上,之所以周鲲还在与离默纠缠,就是因为需要拖延时间。圣主沐阳为什么没有出现?也是因为他还有关键性的一环需要处理,分身乏术。
    随着时间的过去,离默在金光的压制之下,渐渐地出现劣势,也慢慢的被压制。只是他的倔强,还有他现在对沐阳圣主的鄙视,让他一直都不愿意认输。
    “还是被我说中了是吧?你没有话来反驳了对吗?周鲲,我们各为其主,但你永远看不清事实。圣主与我的主人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其实殊途同归。”
    闻言,周鲲心中的怒火熊熊的升腾。眼眸一凛,手中金光长剑狠狠地向下压制。砰!地面粉碎,一道道裂纹飞速的出现:“你放肆,立刻给我住口,住口!”
    这样的姿态,倒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有些事情不能去深究,一旦追究起来,就会发现与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样的落差,会让人非常难以接受,如同此刻。
    “呵呵……呵呵……恼羞成怒?不敢承认?还想继续守护所谓圣主的威名,所谓圣主仁爱的假象?你简直太天真了,你以为沐阳是什么好人吗?”
    好半晌,周鲲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对于心境的修炼之上,还是欠缺了一些火候,所以才会如此轻易的被蛊惑,好在还能清醒。
    上前一步,周鲲居高临下的盯着离默。神情淡然,语气也变得淡然:“呵呵……到底是你错,还是我错?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这一点你也不明白吗?”
    “没错,圣主当初的确说过,他需要弟子们做出一点牺牲。可成就真正的大业,怎么会没有牺牲呢?圣主与你所认为的主人,质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守护,一个毁灭。”
    周鲲的意思也很清楚,真正逃避现实的是离默。这样的区别,他不会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牺牲,也是要分清楚区别的,什么是无意义的,什么是大义。
    一直以来,血尊主所奉行的法则,便是完全毁灭。他要将这个时代回归到洪荒,回归到没有任何法则,只有战斗的时代。那时候,他才可以完全统治。
    毁灭,是不计任何代价的。毁灭,是不会顾及任何存在的。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血尊主根本不会明白的爱情,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成就霸业的累赘。
    血气遍布这位面,几乎完全将灵气吞噬,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血尊主已经变得极为狂暴,甚至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太清楚了吧。根本不能与圣主相比。
    没错,沐阳圣主的确也需要圣宗弟子们的牺牲。需要他们单纯,精纯的精魄,炼化之后,完成那圣图之中的最后一环,名为星云图,也就是开启混沌中天的钥匙。
    但周鲲清楚的知道,在沐阳圣主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有多么的纠结。如果可以,他宁愿消耗自己所有的神族血脉之力,来代替弟子们的精魄,但行不通。
    星云图,乃是圣图之中最后的关键。只要解开星云图的分布规律,便可以直接进入混沌中天。但要想动用星云图,就必须具备单纯的,没有任何杂念的精魄。
    实力越强,境界越高之人,其实心念就会越复杂。因为他们要防备的东西太多,做事必须要思考。面对人性,也不可能毫无条件的相信,包括沐阳也做不到。
    在起初沐阳察觉到星云图的时候,便试图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去冲破。包括他自己强大的神族精气。但二者融合之后,冲击之下,他自己反而遭到剧烈的反噬。
    强横的冲击之后,沐阳便领悟到这一点。的确,在圣宗之内有现成的精魄可以选择。但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却是极为艰难。若是放弃,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若是继续下去,沐阳就必须要抽取所有弟子精纯的精魄。融为一体之后,才能打开星云图的关键。这样的纠结,一直持续了很多天,最后无奈做出选择。
    为何还是会做出选择?因为圣王残魂的一句话提醒了沐阳。如同当头棒喝一般,让沐阳在纠结之中恍然大悟。圣王残魂以自身的经历告诉沐阳,牺牲与牺牲是有区别的。所谓牺牲,就是为了守护,为了成全。若不是这样,便称不上是牺牲,只能是毁灭。
    沐阳一直坚守的,就是那一份初心。要守护身边重要之人,还有那些值得去守护的东西。但在迷茫之中,沐阳似乎忘了当初给自己确立的心念与坚持。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说,初心易守,始终难得。好在最后关头,沐阳算是彻底想通了,不再继续纠结。
    圣宗的制高点之上,在那里,有一座星云台,布满一层层的法阵。此刻沐阳的身躯就盘坐在法阵的中心,双手结印,眼神复杂的看着漂浮在面前的光团。
    不大不小,这光团大概就只有两个拳头的面积。但是精纯的程度,是沐阳都非常满意的。看着这团光团,他有些恍然,当真要走向这一步吗?这就是代价。
    星云台之上,便是星云图的轮廓。星星点点的流光环绕,一层层荡开。但唯独中心之处,被一股封印所笼罩,不管沐阳尝试多少次,都无法直接冲开。
    咻!圣王残魂的虚影出现在沐阳的后方。轻声提醒道:“小子,如果你再这样犹豫不定,周鲲小家伙那边,可是拖延不了多久。这星云图一旦出现问题……”
    抬手将之打断,沐阳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也刻不容缓了。闭上双眼,沐阳心中默念静心咒:“乾坤轮转,自有定数,生生不息,阴阳交替,万法自在,一切由心。”
    咻!咻!下一秒,沐阳眼前的景象变幻。只见得一道流光荡开,无数的光点在他周围闪烁。这时候,一道道声音轻轻的传入他的心中:“圣主,不要再犹豫了……”
    “不错,圣主,我们都明白您的苦心,也明白您的纠结。但要成大事者,的确必须会有所牺牲。这一点,只要是修炼者都会明白。所以这一切,弟子们完全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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