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达出什么事情了?”在关押奴隶的长屋中,马丁戴着脚铐手链锁走到窗户口处,他看见梅琳娜惊慌万分的身影,连忙出言询问道。
    “斯拉夫人攻破伯爵城堡的大门,他们正在冲进来四处烧杀,我打到了拿钥匙的人,我们现在快逃走吧。”梅琳娜的小脸苍白,伸出手将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拿出来,这些是奴隶们脚镣和手锁链上的钥匙,在战斗开始的时候阿若德将这些强壮的男奴隶关押起来,他不想再战斗正酣的时候发生奴隶暴动,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斯拉夫人可怕的“龙血”秘药打破了阿若德牢不可破的城门,在阿若德和他的士兵们拼命抵挡斯拉夫人的时候,此时对奴隶的看押完全松懈下来。
    “马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当奴隶们解开身上的锁链的时候,他们向马丁询问道。
    “保护城墙上的弓箭手,守住楼梯。”阿若德感到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他不断地怒吼着发号着命令,双目圆瞪盯着城墙下敌人的动向,此时城堡内的主要建筑萨克逊屋宅大门紧闭,从窗户口不断射出的箭矢和弩矢证明,此时的萨克逊屋宅还在阿若德的人手中。
    阿普顿首领的死去让瑞士人重新恢复了勇气,看起来那个犹如恶魔的人还是能够被杀死的,对付起人类起来瑞士人可毫不手软,他们几个人为一组相互背靠背的用长枪抵挡斯拉夫人的长矛,在城堡中的铁匠铺中,长屋之中,阿若德的士兵们与斯拉夫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在双方的武器都打落的时候,双手、牙齿和身体成了最后的也是人类最原始的武器,稻草和泥浆沾满人们的身体,如果不是阿若德严厉禁止随地大小便,恐怕人们的身上还得粘上粪便。
    “伯爵大人,我们的人手太少了。虽然士兵们英勇作战,但是恐怕难以抵挡斯拉夫人的进攻。”朱利安放弃了旋风炮,加入到了防守城墙的战斗中,此时的旋风炮周围也成了战场,朱利安担忧阿若德的安危带着农奴们防守在城墙上,狭窄的城墙和箭楼成了他们防守的战略要点,可是斯拉夫人也毫不示弱,他们用盾牌掩护在身体的前面,用力量与城墙上的阿若德士兵推搡着,狭隘的空间无法挥动长矛。他们只能尽力将对手推下城墙。城墙上不时的有人从上面坠落。惊叫声不时地响起。
    “我也没有办法了,看来只能亲自上阵了。”阿若德感到自己疲惫不堪,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床子弩最后的一支弩矢也射出去了。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可以派的士兵,连本来在城墙上负责搬运的杂役都已经手持工具加入战斗,阿若德拔出自己的剑,作为一名决策者他已经非常努力的使用全部的智慧,现在他要成为一名战士去为自己的命运奋斗。
    “我与您同在伯爵大人。”朱利安握着剑向阿若德点了下头,紧紧的跟随在阿若德的身边,阿若德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了家族的荣耀。”阿若德将终结者放在自己的头部平行方向,这种起手式适合在狭窄的空间突刺。他的口中怒吼着温德尔家族的战号,将剑从人群的中间刺出,剑锋准确的刺入一名斯拉夫人的面部,这证明了剑和短剑此时才是最适合的武器,鲜血四溅而出。被刺中的斯拉夫人一声不吭的从城墙上跌落下去。
    “噢唔~~~。”突然在城堡内冲出一群手持铁锤、木叉的奴隶们,他们的突然出现使得城堡中正在厮杀的人都呆住了,因为他们不清楚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属于那一个阵营的。
    “奴隶暴动?”朱利安用剑格挡开斯拉夫人伸过来的长矛,他看见城墙下冲出的奴隶们,大惊失色的向阿若德喊道,在这混乱的时刻如果奴隶们加入战局肯定会导致胜利的天平倾斜向那一方。
    “我命休矣,话说死了之后能穿回去吗?”阿若德苦笑着看着城墙下的奴隶们,看来自己这个奴隶主要受到报复了,他的话听在朱利安的耳中以为他因为恐惧而精神失常了。
    “杀呀。”忽然那群奴隶举起手中的工具向斯拉夫人攻击开来,生力军的加入让斯拉夫人措手不及,其中最英勇的属马丁,他挥动着沉重的铁锤将一名掐住约翰伯格脖子的斯拉夫人脑袋敲碎。
    “他们竟然加入了我们。”阿若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帮助自己的奴隶们,他以为这些奴隶会迫不及待的砍下自己的人头,以解心头之恨。
    “这都是伯爵大人您的仁慈所致。”朱利安赞叹的对阿若德说道,确实阿若德使用奴隶的方法在他这样的贵族看来也太过仁慈,奴隶们不但没有监工的鞭打,而且住着与其他自由人相同的长屋,吃的也是同样的食物,这些在送来时被折磨的皮包骨的奴隶们,竟然在这段时间里面生出了许多肉来。
    奴隶们的加入让胜利的天平逐渐的向阿若德倾斜,但是斯拉夫人在康拓益的带领下很快改变了作战方法,他们不再进攻狭隘的城墙箭楼,而是以重装战士为核心开始先对付城堡内的散兵游勇,这让阿若德等人焦急万分,如果被清除了在城堡内的抵抗者,那么城墙上和萨克逊屋宅内的人将孤立无援,可是阿若德的手中剩余的人手只够防守城墙的。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可是双方都没有罢手的想法,一方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另一方为了自己的生存拼死抵抗,康拓益的喉咙嘶哑却依然鼓动士兵,为了对付怒狮堡中的异教徒们,他几乎是倾其所有的力量,在怒狮堡中的顽强抵抗中,一个可怕的念头不由的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失败了的话,我将使得整个郡的军事力量溃散。”康拓益在战斗中也被这个可怕的念头折磨着,他抬起头看见那个年轻的伯爵持剑厮杀,城墙的两个楼梯口处布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阿若德仗着自己的剑术和精良的锁子甲杀的手都软了,他身上的罩衫被鲜血涂抹的根本看不清颜色和图案。
    “康拓益~~~。”阿若德也看见了康拓益的目光,他努力的站直身体,将剑指向对方,发出挑战的信号。
    “哼。”可是康拓益没有接受阿若德的挑战,他觉得阿若德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自己不可以为了一时的热血,破坏自己的老师阿普顿首领的牺牲,夺下这座异教徒的城堡才是他首要的任务。
    “轰~~~。”就在斯拉夫人将在城堡内抵抗的士兵一一消灭的时候,在逐渐昏暗的傍晚时分,从城堡外响起了轰鸣的声音,这声音很奇怪有经验的战士能够分辨出那是一群马踏在地上的声音。
    “骑兵,哪里来的骑兵,我不记得有骑兵支援?”康拓益听见马蹄的声音面色大变,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命令骑兵部队前来支援,骑马的首领们都在这里步行作战,那么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不,不好了,一群天主教骑士向我们冲过来了。”一部分在城堡门口处的斯拉夫轻步兵,惊慌失措的跑进来,他们跑过被撞开的歪歪斜斜的木门,踉踉跄跄的边跑边对康拓益喊道。
    “骑士?怎么回事?”康拓益此时脸色苍白,他简直不相信这些斯拉夫轻步兵们的话,可是随后的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群打着蓝色圣十字纹章的骑士冲上木吊桥,将守门的斯拉夫人轻步兵砍杀一番驱散,然后从容的冲进城堡,这些骑士头戴圆锥顶护鼻头盔,身穿长锁子甲,外罩纹章罩衫,手中拿着马上长矛。
    “灰律律~~~。”骑士们驾驭着胯下的战马冲入斯拉夫人群中,他们用长矛挑、刺、抽斯拉夫人,当长矛不够用的时候便果断放弃,拔出腰间利剑砍杀。
    “康拓益快撤退,我们赢不了了。”如果说刚刚斯拉夫人在经过了一天的战斗后,还能够坚韧的完成攻击,那是因为胜利如此的触手可及,而现在重装骑士们的加入完全摧毁了他们的士气,斯拉夫人犹如绵羊一般任人宰割,他们哭喊着如同柔弱无力的婴儿。
    而阿若德一方的瑞士佣兵、农奴兵和奴隶们却发出兴奋的呐喊,他们失去了许多的同伴,但是现在胜利的曙光却照耀在他们的头顶,呐喊已经无法表达他们内心的喜悦,很多人在痛苦流涕,不过这是兴奋的泪水。
    “我还以为来不及了。”阿若德看见冲进城堡中的骑士们,摘下自己的头盔将里面的汗水倒掉,他因为疲惫甚至不能够做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阿若德伯爵大人,我们依照您得吩咐前来助战。”骑士们中间一名盔甲最为精良,身后披着蓝色披风的骑士,拨转着自己的马头向城墙上的阿若德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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