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是名门出生的贵女,现在更是本王的王妃,什么都不会不是很正常吗?九级生活残障又何妨。”
    靖婉想当的无语,名门闺秀也远不至于如此好吧,这男人哪里是想将他宠娇了,分明是要见他给宠废了。
    当初骆老夫人身体不太好,洗漱这些都不算方便,靖婉同样照着前世洗头的躺椅让人给造了两个,最后那东西竟然在齐安府渐渐的传开,给靖婉打造的陪嫁家具里面,都还专门做了两套,现在,不仅在吏部尚书府盛行,在靖婉同意之后,晋亲王府上下也都盛行了开来。
    靖婉让人弄的这个,倒是没有那么平,相对倾斜一些,只能算是坐躺,不能算是睡躺。
    算起来,这的确算是靖婉第一次给李鸿渊洗头,以往最多就是在共浴的时候,随意的洗了洗。
    李鸿渊必须得承认,靖婉在这一点上,确实挺厉害,或许是照顾她祖母的缘故,那是上了年纪的且生病人,当然会细心,轻柔,还连带适当的按摩,李鸿渊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王爷,睿亲王在门外,想要见你。”龚嬷嬷轻轻的撩起净室的帘子,轻声说道。
    “不见,他之后再来,都不用禀报本王,多谅他几次。”
    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就跟之前的贺小霸王一样,至于什么时候见,也完全看李鸿渊的心情,至于睿亲王吃了闭门羹会不会就不再登门了?想也知道不会,就算是当真不来了,讲真,对晋亲王府而言,也半点关系都没有。
    李鸿渊这一次倒是还算低调,只带了一个人,另外就是一两普通的小马车及一个车夫。
    会吃闭门羹这种事,也在李鸿铭的意料之中,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今日不成,他就明日来,反正一日一日的,他势必要达成目的。
    所在在晋亲王府起前面站了片刻,确保有其他府的人看到自己,而又不至于引起围观的时候离开,他既要让人知道自己的诚意,又不会太过以至于让人觉得他是在逼迫。
    可是,这点伎俩,在李鸿渊眼里什么都算不上,而且他是个不在乎名声的,根本就不介意被人说嘴。至于李鸿铭有几分真心,又多少诚意,更不在李鸿渊的关心范围内,他只要最后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
    而此时相比李鸿渊腻在温柔乡,贺小霸王就凄凉多了,别说是一家人都围着他转悠,对他各种关怀,甚至有母亲祖母以及嫂子们看着他身上的伤默默垂泪,这些纯粹都是做梦,一个接一个的来“冷嘲热讽”一番,甚至还有人恶劣的在他伤口上拍两下,看到他龇牙,道一句“活该”,然后拍拍手走人,那叫一个潇洒。
    至于那些看上去狰狞的伤口,在普通人家,女眷或许看都不敢看,自家的小辈这样,说不得是哭天抢地,在贺家可就是淡定得很,上至主子,下至丫鬟,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对于这样的“凄凉”,这样“狠心凉薄”的家人,贺识海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一个人美滋滋的,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宝贝,傻乐。给他上药的老军医摇摇头,小公子悍勇归悍勇,但是,某些方面着实是叫人头疼,这性子不扭转,根本就无法带兵,一个人的悍勇的悍勇,总归是有限,到底是非常的可惜。
    等到贺识海穿上衣服,别说是卧床休息,活蹦乱跳的不说,还直接冲向演武场,随手取了一件兵器,又挥舞得虎虎生威。身上的伤是什么?伤口会崩开不易愈合,那又是什么?无视无视,统统无视。
    其他人的得知这情况,额头上的青筋蹦了蹦,随后又是无奈,这种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作为大家长的贺老夫人最是淡定,“来人,去晋亲王府求两剂药。”
    其他人都静默,心里却无比的赞同,能让人消停了,还能让伤势加速愈合,再好不过了,至于后遗症什么的,呵呵……谁让他们贺家人都是“铁石心肠”呢,好吧,主要是生死都见惯了,缺胳膊断腿更是家常便饭,只是疼一点而已,真算不得什么。
    而晋亲王府倒是特别的大方,内服外用的药都给了不少,内伤自然就是内服,药丸子,外伤就是外敷,药粉,分量足自然就是“以备不时之需”,至于这是不是晋亲王妃的特殊照顾,贺家人就不用知道了。
    贺识海被自家老娘跟祖母亲自从演武场上拎下来,再怎么无法无天,这时候也乖得跟只小猫似的。
    只是,当贺识海看到来自晋亲王府的药,想到那要命的疼痛,心里的阴影咻咻咻的上涨,以至于增大到了他拔腿就跑的地步。而贺家的大家长,仿佛有先见之明,拎着加法堵在门口一挥,“你今儿敢跑出这房门试试?出去了,你还能跟晋亲王交手,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这简直就是掐住了软肋中的软肋,比起痛来说,不能跟晋亲王打架,只会叫他更痛不欲生。
    “祖母,那什么,这药着实太霸道了些,我伤势一向好得快,所以,能不能不用?”
    贺老夫人冷笑一声,一个字废话没有。
    贺小霸王屈服在祖母淫威之下,变成了贺小可怜,委委屈屈的回去,然后开始脱衣服。
    老军医也听过这药的威力,但是到底是没见过,更没有亲自尝试过,不过倒是见识过这药的药效,因此有些跃跃欲试,闻了闻味道,倒是闻出了不少种药,但是剩下的依旧不少,便是拿回去研究,也未必会有结果。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亲眼见识见识效果才是。
    贺识海止不住的退了退,面对笑呵呵的老军医,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可怕。
    “居然有东西能让小公子害怕,相比定然是好东西。”面对贺小霸王的次数多了,便是菩萨心肠的老军医,也有变得肚子黑的时候。
    贺识海很无语,什么叫他怕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就算他以前也没少让军医头疼死,但也不至于这么对待他吧?明明老军医也是很可怕的好吧,在贺小霸王眼里,他却不是个“好东西”。不过,贺小霸王这会儿不敢回嘴,干脆眼一闭,牙关一咬,握紧了拳头,还没怎么着,这身上的青筋就凸起来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旁人对这药就更感兴趣了。
    老军医一双老眼闪烁精光,然后毫不客气的下手,而且还是对着又长又深的伤口,可不像龚九那么小心翼翼。
    药粉撒下去没多久,就听见了贺小霸王的惨嚎声,可谓是震耳欲聋。
    一般的疼痛,对于贺识海来说,都没什么,完全在承受范围内,多数时候还能将之忽略,但是,真的受不了的时候,他也不在意什么面子,而且也不怕家人会担心,所以,嚎得那叫一个毫无压力。
    瞧见贺识海这等惨状,贺家人也是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生出了难得的怜惜之心,“要不就不要用了吧?”正所谓长嫂如母,贺识海比她的儿子都大不了几岁。
    “用,为什么不用,反正这一处是痛,全身痛也是痛,总不能伤口越多,痛得就越厉害?现在叫他多痛一痛也好,只有知道痛了,甚至痛到了骨子里,让他深深的记住了这种痛,他日后才会更加谨慎,才会多动动脑子,才不会跟疯子一样额不管不顾。”贺夫人冷静的说道。
    其他人听在耳中,纷纷沉默。贺夫人的话并不是针对李鸿渊,而是贺识海上战场,正如贺夫人所言,真正的动起手来,他就是个疯子,对于战场上来说,他便是疯,战力提升,所杀的敌人未必就多,相反,有时候自顾自的冲杀,反而会给己方带来麻烦,而且,对于自身的伤势也不是那么在意,依照他的战力,原本是不用受伤的,他却几乎次次都受伤,这种状态,其实很危险,贺家人并不希望他有一天莫名的死在战场上。——毕竟,只要敌人摸清了他这种性格,完全就可以设计他,只要让他深入敌营,他再能杀,也能被人海给围死了。
    “老巫,日后,这孽障但凡是受伤,不管是外伤还是内伤,全部都用这种药,大不了豁出这张老脸,到晋亲王府多求点药。”贺振威亦是冷声说道。
    比起某一日可能不明不白的就让这孽障丢了命,现在看着他痛而已,根本就不值当什么。
    如此,就注定了贺小霸王日后的某些“悲剧”。
    接下来几日,倒是基本上没什么事,因为江南已经做出了处置,被直接砍头的倒是不多,但是被关入大牢,等着被流放或者一直蹲下去的不在少数,而被降职的自然流更多,当然,还有些被调离的。
    而最为特殊的一个,便是苏巡抚,他原本跟江南的盐政贪腐案并无半点关系,不过,因为他是评级调离,而且前往的是沿海,启元的海贸虽然不发达,但是也并未闭关锁国,所以,或不及江南,但也是油水丰厚的地方,因此,多数人倒是只以为他是正常的调职。
    整个江南官场,没被处理的,基本上都是属于五品以下的官员。
    如此一来,虽然是竭力的控制,还是出现了不小的动弹,万幸,新官员到任及时,相信很快就会稳定下来。
    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但是,乐成帝现在的承受能力有限,因此,京城的人倒是一个都没处理,不过因为在朝堂上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朝臣都将皮子绷紧了,兢兢业业的,不敢造次。
    明面上没什么损失,这暗地里的损失可就太大了,损失的那点人手倒是在其次,主要还是钱袋子,绝对会让很多人痛得暗暗的吐血三升,现在或许还不显,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习惯了大手大脚而主要财物来源又是江南的,绝对会捉襟见肘,倒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李鸿渊当初说了要动某些人的钱袋子,可是真正的动起来,绝对的恐怖。
    受气又吃亏,只是给予他们这些的是乐成帝,一个个都不敢有意见,都装得跟鹌鹑似的,可乖可乖了。而那些其实没牵扯到其中,而又知道这里面所有道道的人,都跟着保持沉默不语,跟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些人心里平静的很,或者,还带着一种看戏的心态。
    而同样略有不同的一些人,乃是跟裴氏有关系的人,或是家中与裴氏有姻亲关系,或者是裴氏大儒的弟子,然而因为这些人处在京城,更了解晋亲王的情况,如此,不管裴氏的事情与晋亲王有没有关系,他们都不能也不敢做什么说什么。如果裴氏没有那么多负面的东西,他们便是冒着危险,也要说道两句,为着道义,为着情谊,为着面子,不说不做千夫所指的就将是他们。裴氏那么烂的名声,割袍断义简直就是理所当然,便是说起,他们也能义正言辞,甚至放言以前与裴氏相交乃是耻辱,是自己识人不清,甚至说成是被蒙骗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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