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看亲王噌的一下站起身,怒不可遏。这么多人在场,居然也不给自己面子?不过,这种质问的话他根本就说不出来,蹦出一个,都会被李鸿渊给顶回来。
    “怎么,本王说错了?皇姑母送的人,给我准备的?有能耐,在皇姑母说去。还有,别把本王跟你相提并论,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康亲王差点就直接冲上去跟他肉搏了,不过,好在是没失去理智。只是,那恨不得撕了李鸿渊的眼神,可惜,眼神又不是刀子,对李鸿渊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李鸿渊随手将杯子往桌上一扔,起身走人,本来就因为无聊,出来消遣一下,不过这鬼地更无聊。
    晋亲王向来是个任性妄为的主儿,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不敢说什么。
    当着那么多人被扫了面子,康亲王被气得肝疼,于是迁怒的瞪了骆靖博一眼。
    这对骆靖博而言,简直就不痛不痒,骆家现在的立场,可以说又差不多回到了曾经中立的位置,这一点骆沛山已经与他们说过,这些王爷,根本就不用搭理。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日后会不会被新帝清算,但是,祖父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就照做,祖父爬到现今的位置,作出的决定自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必然是最利骆家的。如祖父所言,如果骆家最终真的败了,那就是气数尽了。
    不少人用隐晦的目光打量着康亲王,虽然知道晋亲王的厉害,但是,身为兄长,大权在握,还弄得这么狼狈,也真是够窝囊的,要是让这么个人做了皇帝,被大臣家架空的可能性不要太高。
    睿亲王倒是作壁上观,众人的答应他都看在眼里,这正是他想要的。不得不说,他能练就今日这般的养气功夫,他那好六弟居功至伟,面对李鸿渊,最好是不要去招惹,如果一不小心惹到了,处理的方法就一个字——忍,不然,气得得肝疼那都是轻的。
    所谓文会,自然是少不了诗词赋这些,更少不了丝竹管弦之乐,靡靡缠绵之音。
    某处传来熟悉的《凤求凰》,或许是带着十二分的深情,甚是缠绵悱恻,随之而来的,凤求凰的词,不是抑扬顿挫念出来的,而是清润的女子嗓音唱出来的。
    不意外的,骆靖博又成为种人的焦点,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冲着骆靖博来的,看向骆靖博的眼神,不是带着暧昧,就是羡慕嫉妒恨。
    “这声音好像是淮秦画舫的花魁林楚楚吧。”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林楚楚卖艺不卖身,多少人想给她赎身,纳她为妾,甚至不乏皇室宗亲,公侯之子,她都拒绝了,瞧今日之举,似乎是瞧上骆公子了?”
    “这林楚楚乃是一等一的才女,眼光高着呢,不过,会看上骆公子似乎也不算太意外,只是原本以为她是晋亲王的人呢。”
    话说,身为画舫的花魁,居然会只卖艺不卖身,还能在拒绝那么多人之后安然无恙,背后没靠山是绝对没可能的,而据说淮秦画舫的主子是晋亲王,里面的美人据说都要等他挑剩下才能出来接客,传言一直都没有被证实,不过,可能性非常高。
    等到一曲毕,隐藏于“乱石”后林楚楚现身,一身白色的雪纺纱衣,面上蒙着薄薄的面纱,眼神很坚定,目标很明确,莲步款款,走向骆靖博。
    周围的人都滋生了一种“果然啊”的心情。
    而围在骆靖博周围的人都很给面子的让开。
    尽管不少人在起哄,但是,骆靖博的心情其实不怎么美妙,这样的艳福,他当真不怎么喜欢,尤其是对方用他娶亲的曲子来表达对他的爱慕,有一种被玷污的感觉。
    事实上,也不能怪骆靖博有这样的想法,花楼,画舫这些地方出来的女子,那都属于下九流,世俗如此,而生在长在书香门第的骆靖博,又不好美色,花楼那些地方偶尔去过,却也仅仅是坐一坐而言,所以,不怪他同样轻视这些女子。
    “楚楚给骆公子请安。”
    骆靖博到底还是有着良好的教养,做不出随便甩脸子的事情。“姑娘无需多礼。”
    林楚楚站直身体,看着的骆靖博,“楚楚心慕公子,愿自赎侍奉公子。”
    不少人哗然,那什么,这可是倒贴啊,京城第一画舫的花魁倒贴骆三公子,貌似京城第一公子孙宜霖都没这待遇啊,这一下,无数的眼刀不要钱似的飞向骆靖博。
    骆靖博皱了皱眉,“姑娘,抱歉,恕在下不能接受。”
    林楚楚眼中微微透着不可思议,更多的却是伤心欲绝。“楚楚能问一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当然是本公子不喜欢,当然是本公子小妹更不喜欢。
    在骆靖博纠结要怎么回答的时候,黑妹站了出来,“这问题还需要问吗?”
    “黑妹,不得无礼。”骆靖博轻声斥责道。
    “三少爷,奴婢那不是看你为难嘛。出门前,少奶奶可是交代过,让我们姐妹‘照顾’好公子。”黑妹扬眉轻笑道,“照顾”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些。
    骆靖博扬起一抹颇为无奈又含带着一丝丝宠溺的笑。“你们可是小妹的人。”
    “少奶奶借了我们,在外面的这段时间,自然以少奶奶的意愿为先。”白芍也笑着接话。
    林楚楚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说是充场面,其实是为了防止其他女人近身吧,或许是出于怨愤,或许是出于不甘,“‘曾经’的京城双姝之一竟是‘胭脂虎’吗?”
    就算是出门前说好的,但骆靖博还是很不爽,尤其是“曾经”二字,是暗示宜嘉现在的容貌吗?“姑娘,你无礼了。”
    林楚楚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大概再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林楚楚身后的丫鬟见她受了委屈,立马不满的嚷道。
    林楚楚忙制止她,“对不住了骆公子,楚楚这就告退。”颇为狼狈的转身离开。
    “靖博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这样的美人都人心拒绝。”睿亲王玩笑道。
    “对啊对啊,就算不能带回去,在外面找个小宅子养着就是了。”旁人附和。
    养外室,除非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干出这种事。除了可能闹得家宅不宁,惹妻子伤心,还关系到品行问题,自然就关系到日后的仕途。“为了一个画舫女子,徒惹家中娇妻悲伤,岂是男儿大丈夫所为。”
    这一杆子打下去,可是有不少人遭殃,场面有一瞬的寂静。
    睿亲王哈哈大笑,“靖博,本王该说你痴情呢,还是该说你惧内啊?”
    “因痴而惧吧。”
    “看不出来啊。”一个接一个的都打趣取笑骆靖博。
    这事儿也就翻过,不再提及,不过,原本打算用女人拉拢骆靖博的,倒真的熄了心思,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非要送去,万一被他拒绝,岂不是闹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不过,骆靖博倒是被灌了不少酒,谁让他“不合群”。
    文会本身只是一个噱头,主要还是提供一个“交友”平台,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出了几首不错的诗词,几位王爷都拿了彩头。
    最后回去的时候,骆靖博反正是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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