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不用去礼部衙门,可以直接回家了?”
    “嗯,可以直接回去了。”
    既如此,靖婉就不再多言,至于为何不参与紧急政务,那不是她能过问的。于是,直接就挽住了骆沛山的胳膊,像平日里搀扶骆老夫人一样,“祖母,那我跟祖父走?”
    骆老夫人瞧着骆沛山那十分受用的模样,失笑,点点头。
    骆老夫人上了骆家的另一马车,不过,龚嬷嬷却没有跟上去,而是选择跟着骆沛山的马车,白龙寺的那次意外,让龚嬷嬷再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就算这是在城里,可是,这意外事故来的时候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骆沛山那小厮可不敢看着一个中年的嬷嬷跟着马车走,而他自己端坐在车夫旁边,于是很乖觉的让出了位置,自己下来走路。
    龚嬷嬷瞧了一眼他不怎么强壮的小身板,从这儿走回去,确定不会累得气喘吁吁?不过她也没有拒绝。那小厮被看得莫名其妙,不过总觉得那嬷嬷的眼神不对。
    “你这个嬷嬷倒是尽职尽责忠心不二的。”骆沛山在马车里点头道。
    “那不还是在京城给找的人么?”
    “嗯,你大伯母给找的,她倒也算是用了心。”骆沛山淡淡道。儿媳妇么,这接触的自然更是少之又少,见到的时候能不把几个儿媳给弄混了,就算不错了。
    “大伯母自然是好的。”
    骆沛山不置可否,又不是自己的亲闺女,能用五分的心思就不错了,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很不错的,那是歪打正着,也是三丫头的运气,她身边合该有这么一个人。
    “边关起了战事,不过应该并不严重,祖父在这方面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就主动向皇上提出了早退。皇上倒是将敏哥儿给留下了。”骆沛山突然开口说道。
    骆沛山跟她说起这个,靖婉倒也并不惊讶,“那是敏表哥造化。”
    “丫头可会不甘?”
    “不甘?不,不会,没什么可不甘心,也没什么值得不甘心的,即便日后敏表哥辉煌腾达,而我哪怕是贫穷困苦。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该你的你非要不可,那是自找苦吃。”
    “要说你这丫头那点不好呢,就是太理智了,想得太透彻了,有些东西,你不试着求一求,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你命里该有的?”
    “祖父说的这话也对,但,孙女儿生性是个懒散的,从手里溜走的东西,就不想再去求了。祖父你该这么想,这一次没了,说不定就有更好的主动的到你手里来。”
    “这话在理。你这丫头日后若当真是贫穷困苦,那就真是老天不公了。”
    “祖父,别这么说,老天管不了那么多人,而且说不定人这命理压根就不归人家管,个个命理不好都责怪老天,老天又该何其的无辜?”
    骆沛山哈哈直笑,“你这丫头道理一堆一堆的,祖父说不过你。”
    “人家说的是事实啊。”
    “行行行,祖父不与你争。对了,丫头啊,祖父还在齐安府的那些年,你不是经常在你祖母身边的么,祖父怎么就没见过你几次?”
    靖婉用“你居然不知道原因”的眼神盯着他,搞得骆沛山以为自己是不是变蠢了?微微有些恼怒的屈起手指敲了敲靖婉的头。
    靖婉捂着头,扁着嘴,委委屈屈的瞧着骆沛山。
    骆沛山还以为将她给敲疼了,有些后悔,“丫头啊,乖孙,真疼了?祖父瞧瞧?”
    靖婉笑嘻嘻的躲开,“没有没有,跟您闹着玩呢。不过祖父下次可不能打了。”
    “好,不打不打。——祖父不如我们家婉婉聪敏啊,婉婉告诉祖父原因吧。”
    “孙女儿只是想着,祖母应该更想要祖父陪着,您在的时候,其他的闲杂人等自然该统统消失啊。您说对不对?”靖婉眨眨眼。
    “那时你才多大点娃娃,还能想到这些?”骆沛山一脸不可思议。
    “孙女儿是想不到啊,可是我们二房不是有现成的么,我娘就恨不得整天跟我爹黏在一起,我爹要是哪天不出门,她一准儿将我给早早的打发了。”靖婉将原因推到自己老娘头上,那是半点不脸红,再说是,她也没说慌啊,她老娘还真干过这种事儿,还不是一回两回。“所以嘛,孙女就想着,祖母肯定也是一样啦。”
    骆沛山的老脸是“有红又黑”,红的是,那么小的乖孙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却半点没意识到,黑的是——“那两个混账东西,你还那么小就不管你,整天就知道腻腻歪歪,还好丫头你自个董事,不然还不早就被他们给教坏了。”
    靖婉想着,不懂事儿不行啊,她那时又不是真的小娃娃,不想被她老爹老娘闪瞎狗眼啊,更做不出撒泼打滚赖着不走当电灯泡啊,即便是闺女,那也讨人嫌啊。
    靖婉赶紧给生气的祖父顺毛,转移了骆沛山的注意力,不过瞧着自家祖父怕是给她老子记了一笔,那就跟她没关系了不是,靖婉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她那时候也受了不小的心理伤害不是,那两个整天的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她小小年纪孤单寂寞没人陪啊,骆靖悠倒是也出生了,可是她就算能勉强克服对庶妹这种生物的不喜,她也不想时时的跟真小孩玩啊,偶尔在一起算是逗弄逗弄,常常一起玩儿回崩溃的。所以,现在老子要被祖父收拾了,也不能怪她不厚道不是。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撇开那点不爽快,骆沛山觉得格外的舒畅,果然是贴心无比的小棉袄啊。
    骆老夫人在后面马车上都能听到骆沛山的笑声,也不自觉的笑了笑,可是,想到皇后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眼中蒙上阴霾,如果不是乐成帝派人来,她只怕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应对皇后。那些人为什么就不能安生点,为什么但凡于他们有利的人就一定要抓在手里当成棋子?就不能有点人情味儿?
    思及此,骆老夫人自嘲的笑了笑,指望那些人有人情味儿?当真是老糊涂了!
    回到骆家,靖婉回自己的小院儿,而骆沛山没去前书房,而是随骆老夫人回了后院,显然是有话要与骆老夫人说,而显然,骆老夫人也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么要谈的是什么事儿,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赶紧再找一个类似陈正敏那样的定下?显然,是不现实的,说不定就惹怒了那些娘娘王爷,毕竟,陈正敏的情况跟现在匆匆定下的是有区别的,前者是在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不会让人生怒,只会惋惜,而后者显然是为了堵他们,故意那么做的,如此明显的嫌弃他们,那时找死呢还是找死呢?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不管是为了靖婉,为了骆家,还是为了不牵连无辜,靖婉这亲事都不能再轻易的定,更不能随意定。
    可是,让靖婉的婚事,成为那些人的又一场角逐,哪方赢了就是哪方说了算,骆老夫人又万分的愤怒,而骆沛山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们有心无力,那小细胳膊掰不过人家大粗腿。
    也万幸是靖婉,该干嘛还干嘛,换一个,指不定会哭多少回。
    靖婉心情不错的准备着带去胭脂阁的东西,之前做好的还有一些,半成品也不少,现下倒不用费太多的时间。明日就能去胭脂阁。
    等到靖婉忙完,她奶娘带了两个丫鬟去见她,说是前不久才买的,给靖婉这里添两个,现在这两个只是带来给靖婉瞧瞧,若是不满意就送到别处去,再换其他人。
    两个丫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长得很像,但是一个比较白,另一个却比较黑,比之大部分人的皮肤都黑一些,而且显然不是晒出来的,而是天生的,因为不管是脖子上,还是手上,颜色都很均匀,至于脸上,不提也罢。
    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是异卵双胞胎吧。
    其实靖婉奶娘被叫去挑人的时候,只挑中了比较白的那个,黑的那个本来不想要的,是姐妹两求了奶娘,奶娘才带回来让自家姑娘瞧瞧再说。
    比较黑的那个丫鬟见靖婉打量她,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她知道自己黑,不怎么讨喜,可是如果姑娘不能留下她,她不会有好果子吃,毕竟,她们被刻意送进骆家,就是来伺候骆三姑娘的。“姑娘,你别赶奴婢走,奴婢虽然丑了点,可是奴婢很能干的,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靖婉失笑,“我没说要赶你走啊。而且,只是黑了点,那也是小美人一个。”就是装束太惨不忍睹了一点。启元王朝也是以白为美,这个黑姑娘也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看起来白一点,用的粉很厚,再擦上胭脂,靖婉看得想捂眼睛,而且那衣着,她的皮肤很不搭,自然就让她显得又黑又丑,其实她的五官跟她的姐妹一样,那个只是白一些,看起来就漂亮,她怎么可能真的丑呢。
    那女孩或许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是美人,她不确定竟靖婉是讽刺她,还是的觉得她漂亮,显得很无措,“姑娘莫笑话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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