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母子连心,穆婉儿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能够感觉到,自己孩子那发自肺腑的无助与悲痛之情。
    就在她调动全身的元力,准备强行闯过石门,与自己的孩子团聚的时候,整个幽塔却是光芒大作,塔尖上直接有一道光芒,径直的落入穆婉儿的体内,将其体内的元力,慢慢的重新封印。
    不过穆婉儿并不甘心,此刻她与自己的孩子只有一墙之隔,无论如何她都要看林修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就好。
    不过随着她的反抗,体内的封印力量也是随之加强,最后强大的压迫,让得她体内的骨骼都是咔咔作响,整个人无力的趴伏在地面上,然而却还是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躯体,尽力的朝着石门爬了过去。
    母子二人,相隔一面石墙,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永世不得相见。
    突然,林修的心中微微一动,感觉到莫大的悲痛,于是他静静地趴伏在石门上,耳朵细细的留意塔内的动静。
    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充斥在林修的心头,与此同时,石门后面的穆婉儿,依旧是奋不顾身的,朝着石门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林修感知到石门都在剧烈的颤抖,然后热泪盈眶,口中发出颤抖的声音。
    “娘,是你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林修,来看你来了。”
    “修儿。”
    穆婉儿这时候已经用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面上,口中不停的呢喃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林修却是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母亲就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罢了,哪怕并不能亲眼见到母亲的面目,听到母亲说话的声音,但只要能够这样静静的相互陪伴,林修都会感受到一股莫大的知足。
    月色逐渐变得深了,露珠悄然间洒满了林修的衣衫,这时候穆清儿也是来到了这里,看到林修的样子,她神色复杂,然后轻声出口说道:“表哥,我们长时间的逗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相信要不了多久,姑姑就能够重见天日,现在我们还是先行离去吧。”
    林修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又是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对着石门大声的说道:“娘,等孩儿前来救你。”
    石门后面的穆婉儿,感受到林修的身形逐渐离去,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眼神当中更是浮现出一股欣慰之色,能够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哪怕让她一直在这幽塔内暗无天日的永远生活下去,她也心甘情愿。
    却说另一边,金鑫在林修和穆清儿离开之后,整个人就开始到大街上溜达了起来。
    话说金鑫在穆城里逛来逛去,转眼间夕阳斜坠,金鑫也走的饿了,想要找家客栈吃点东西。
    行至一处,只见一家酒楼布幌飘飘,门面整齐。门前匾额上书“迎春楼”三个镏金大字,看起来很是体面。金鑫见了,抬腿就要进门。
    “大师请留步”,突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拦在面前,“大师,实在是对不住,今日小店已经没有斋菜了,还请大师移尊别处吧。”
    “正巧,”金鑫打了个哈哈,又要往里走,“小僧不吃斋菜,你只管上些酒肉。”
    “大师,”店家又急忙拦住金鑫,“酒肉也没有了。”
    “怎么?怕我没钱付你酒账啊?”金鑫一下将脸伸到店家眼前,店家的神色有些张皇。
    “大师说的哪里话?现在还有比当和尚更吃香的吗?实话对大师说了吧,小店已经被别人包下了。那位客官说了,谁也不让进。”
    “那这样行了吧?”金鑫一把抓住店家的前襟,向上一提,店家登时双脚离地。
    “不是你让进的,而是我闯进的。”
    金鑫大跨步走了进来,把乱蹬腿儿的店家扔到一张椅子里,故意高叫道:“快去拿些酒菜来,再准备一间客房,我吃完了要休息。”
    楼上一间房门“吱”的开了,从里间走出一个壮硕的汉子。
    “什么事啊这么乱嚷嚷?哎?店家,不是吩咐你不准让闲杂人进来吗?这个穿得僧不僧俗不俗的东西是谁?赶快撵了出去,别打搅了少爷用膳。”
    金鑫仔细看看来者,只是个粗蛮之人,身着紫衣,家丁装扮。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甩了一下衣尾,朗声道:“我吃我饭,你喝你酒,莫问他人悲愁,小心行事太慌乱,明朝媳妇儿去了别家的炕头。”
    “哪儿冒出来的野和尚,贼秃驴,”那人何曾被人如此辱骂过,直气的竖眉立木,鼻孔大张着,还不断地向外喷着粗气,像一头西班牙公牛。
    “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你相信吗?”
    金鑫伸手拿过桌子上的一只酒杯,冷哼了一声:“你能不被这只酒杯打中,我就信。”说完,一道寒光已霍然出手,酒杯快似流火的直直飞向那大汉。
    “哈哈哈哈,雕虫小技,小子,就这点把戏也敢拿来卖弄。”那汉子出手如电,稳稳地接住了酒杯,“你还嫩了点,还是让我来教教你怎么用酒杯砸人吧。”说着一扣酒杯,大力掷了出去。但是酒杯刚一脱手,就在原地转了两转,竟然又向着大汉反戈飞来。
    那汉子哪里会料到会有此一招,赶紧回手来护,却哪里还来得及,那只酒杯重重地砸上了他的额头。一个血色鼓鼓的肉包快速地破土而去,以绝对优势占据着高地,酒杯破碎后四方飞散。
    “啊!”那汉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然后一手遮着额头,一手撑地,快捷的爬了起来。
    “你……”那汉子指着得意地笑的金鑫气急败坏的大叫。
    “什么事?”从大汉身后的房间里传出一个充满磁性与挑逗,因不知而好奇,又有因打扰而恼怒的斥问。
    “少爷,有个死胖子和尚来捣乱。”那汉子怒气未消,但回里间话时却仍然毕恭毕敬。
    “哦?那本少爷可要亲自瞧瞧。”一阵脚步声均匀地响起。
    金鑫定睛细看,只见从那汉子身后走出一个俊美少年,书生打扮,个儿高挑,面容俊逸不凡。
    许飞和金鑫对视了一眼。金鑫腾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许飞也一惊地合上了纸扇。
    二人各自觉得对方是如此卓尔不群,超然出众。
    金鑫见书生隽逸清雅,视为龙凤;许飞见金鑫狂傲不羁,知非凡品。顿生相见恨晚之感,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请问大师何来?”许飞拱手道。
    “小僧明空寺金鑫。”金鑫还礼。
    “大师如无要事,不妨上楼小憩如何?”许飞大有结交之意,言下诚意眷眷。
    “叨扰叨扰”。金鑫也不客气,撩起衣袍,上得楼来。
    “请……”
    许飞抬脚先进去,金鑫笑着看了那大汉一眼,那汉子还手捂住额头,正两眼冒火地瞪着他。金鑫又笑了一声跨了进去。
    两人分宾主落座。
    “你们几个下去吧。”原来屋子里还有几个女婢在侍侯着,许飞一挥手,几个女婢井然而去。
    金鑫眼巴巴的看着几个美女飘然而去,心中不舍,喃喃道:“其实她们在这也不碍事的。”
    “法师说什么?是要她们再回来伺候吗?”许飞没听清,忙凑过头来询问。
    “不不不,那倒不用。”金鑫连忙否认。
    “那我们吃些东西吧,法师一定也饿了。这桌上还有些素斋,如若不够,就叫小二再上。”
    “不必,小僧向来不忌荤腥的。”
    “哦,还不知施主高名。”金鑫站起来伸手到许飞面前的盘子里抓过来一大块鹅肉,边往嘴里塞边问道。
    “小子许姓,单字一个飞字,在家排行第二,人叫小乙哥。”许飞捋袖端起一杯酒喝了,然后拿起筷子在一个碟子中翻了几翻,终于拣了根肉丝吃下了。接着放下筷子,一指身后那紫衣大汉,“这是我的家人,叫紫蛮便可。方才的事,我代为向大师道歉了。”
    “嗯,嗯”金鑫正吃的满口充溢,口水乱流。一时空不开嘴说话,就向许飞连连摆了摆手,腮上的嚼大肌快速频繁的动着,好一会儿才腾出嘴来,“该我道歉才是,无意弄的紫兄如此,实在于心不安。”
    紫蛮不屑地瞥了金鑫一眼,愤愤地说了句:“秃驴假慈悲,说的好听。”然后撇过身去。
    “咳咳”,金鑫本来也没指望他会领情接受道歉,但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一句,把个满嘴油腻的金鑫呛的直咳。
    “大师莫怪,大师莫怪。”许飞连忙站起来抚顺金鑫后背。
    “啊……”金鑫大舒了一口气,呼吸急促地站起身,两手支住桌子,头垂的低低的,不停地喘着粗气。
    “没事,没事了”,金鑫重又坐下,提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了一大口,整张脸蹩的红红的,像个熟透了的紫色的水蜜桃。紫蛮在旁边看的直乐。
    许飞瞪了紫蛮一眼,紫蛮连忙收敛。
    许飞问金鑫道:“法师可有空闲?我二人初到此地,想游览一番这穆城景致,不知法师可否愿于同行?”
    “其实小僧也是初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承蒙许兄不弃,愿为伴游。”
    “好。既然如此,今晚就在此店歇下了,明日同法师畅游穆城。”许飞哈哈一笑,举杯向金鑫敬酒。金鑫将右手的鸡腿移到左手,端起壶来和许飞干了。
    金鑫本就是一个吃货,三言两语之间,就恨不得和许飞称兄道弟,也不知道明日又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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