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的面容看的不大清楚,但是躺在绣榻上和德妃的丰腴雪白明显不同的身子,很明显的告诉他,这不是德妃,这个女人的皮肤好像缎子一样光滑。那小麦一样的健康肤色,甚至那隐约间可见的那两点嫣红,还有这丝毫不设防的姿态,都足以勾引起一个普通男人的欲望来。
    但是,朱厚照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是帝王,是大明王朝的九五之尊,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夜夜春宵,可以每夜都换一个漂亮的女人来侍寝。一个几近赤裸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在他看来,并不比外面他喂养的那些奇珍异兽的诱惑来的大。
    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可以不在意这诱惑,但是他的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有了反应,这让他感到有几分羞惭,感觉好像有些对不住凤儿一样。
    当他扭过头,看见外面低头恭立着的刘瑾,这种羞惭,就变成了恼羞成怒。
    “哼!”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而不明所以的刘瑾见到朱厚照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急忙跟了过去:“陛下,陛下!”
    “这就是你的新鲜玩意儿?”朱厚照怒极而笑,回头瞪着他:“朕看你,办事还不如张永,亏你还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东宫老人,连朕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是不是这女人对陛下无礼,老奴这就把她丢回大牢去!”刘瑾诚惶诚恐,像这种拍马屁拍到马脚上的事情,对他来说可是极为罕见。难道说,这女人不够漂亮,陛下看不上?
    “还大牢?这人从哪里找来的,送到哪里去,别为难人家!”朱厚照吼了刘瑾几句,怒气宣泄了一些,听到刘瑾这么一说,对着那珠帘后的女子,也隐隐起了恻隐之心。没有得到自己的宠幸,这女子或者下场会凄惨了一些,不过,为了凤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尽可能的让刘瑾好好待她吧!
    “这人本来就是刑部那边寻来的?”刘瑾低低嘟囔了一声,不料却根本没有瞒过朱厚照的耳朵。
    果然,朱厚照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刘瑾讨好自己,让自己开心,就是犯些错误,他可以可以谅解,但是,为了讨好自己,将大牢里的女囚进献给自己,那这就不能容忍了。
    “她是谁,朕要知道她的来历?”
    刘瑾心里暗笑,对于皇帝的心思,他可是把握得清楚的很,其实,他若是不想让皇帝知道某些事,又怎么可能失口说出来。
    “陛下平时不是喜欢逗弄豹子老虎这样野性十足的东西吗,用陛下的话说,要调教得这些野物服服帖帖那才叫本事,可比一刀杀了它们难多了,这女子叫阿吉莉娜,乃是蒙古小王子巴图..那个啥的女儿,放在咱们大明,也是公主之尊了,让他来侍奉陛下,倒也勉强够格了,老奴瞎琢磨,若是陛下征服这样的女子,让她服服帖帖,那不是比逗弄那些野物更有趣一些么?”
    他跪了下来:“谁知道老奴惹得陛下生气,实在是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朱厚照听到这解释,心里舒坦了一些,他叹了口气,“你想让朕开心解闷的心思,朕是知道的,这事情就算了,以后别再在这上面用心了!”
    “谢陛下!”刘瑾一脸感激的爬了起来,心里有些懊恼,看来,就算知道了这女子的身份,陛下还是一点不感兴趣,难道说,陛下迷恋那个民女的传闻是假的。
    “还有,蒙古小王子叫秃猛可,不叫巴图..那个啥,你这老狗,忠心是有的,就是不学无术,连我大明心腹之患的名字都不知道!”朱厚照踢了他一脚:“那女人,就安置在这里,不要送回去了!”
    “老奴明白!”
    “好了,不用你伺候了,你去司礼监忙你的去吧,朕自己去找乐子!”朱厚照摆摆手,却是不让他再跟着了。
    刘瑾恭恭敬敬的送朱厚照离开,心里却是有些郁闷,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有些摸不清楚皇帝的心思了,这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帝,似乎渐渐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打发走了刘瑾,朱厚照却是想到了去年在大同的那一段日子。虽然在白登山和蒙古人大战了一场,但是在他的印象当中并没有俘获秃猛可的女儿这事情,而突然之间,这秃猛可的女儿被送到了豹房,倒是勾引起他对这事情的兴趣来,他就是再荒唐,也知道若是大战之中俘获了对方君主的女儿,这价值,可不是仅仅满足自己的床第之欢这么简单。
    传旨的小太监,没费多少功夫,就召唤来了张永,眼下张永虽然掌管西厂,但是,他实际上的事情,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多了,甚至可以用清闲来形容他,皇帝有召唤,而这段时间忙着西厂的事情,在豹房随驾的频率变少的他,哪里还不急匆匆的赶过来。
    “蒙古公主?阿吉莉娜?”听到朱厚照的问题,张永一下瞪大了眼睛:“这蒙古公主为钱无病所擒,期间代王府的小郡主,还出了一把力,老奴以为陛下早知道了的啊!”
    “混账,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朕一个人是吧!”朱厚照恼火起来,这事情,刘瑾是真不知道,但是你张永可是从大同返回京城,就一直随驾在身边的,你居然也隐瞒不报!尤其可恨的是,钱无病这厮做的事情,连朱云娘这小丫头都帮忙了,这样..好玩的事情,居然没自己的份。
    张永连连磕头,朱厚照却是不理他,冷着脸想了半天:“召锦衣卫钱无病,代王府朱云娘见驾!”
    张永起身离开,朱厚照叫住了他,“你在这里候着,传旨的事情自有人去,你去,又想和他们串通好了蒙蔽朕吗?”
    这一番吓的张永连连磕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
    钱府里,难得清闲下来的钱无病,正在和李凤儿在过招。在屋檐下,吴嫣然靠在一张软软的锦榻上,笑吟吟的看着钱无病正在给李凤儿传授“家传绝学”。
    钱无病此刻传授给李凤儿的,不过是从小练熟了的一路拳法,这拳法,吴嫣然不知道看他练过多少次了,不光钱无病会,她也会,甚至连吴虎臣都学的一个七七八八,若是拿这拳法强身健体,那是肯定没错了,但是,若是说这是他钱家的“家传绝学”,那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可是李凤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钱无病会这路拳法的,非得要缠着要学,吴嫣然也不说破,就那么乐呵呵的看着这兄妹两有板有眼的拳来脚往,倒是也看得心旷神怡的。
    “不行,你底子太差,这套路学去了,没事练习下强健身体倒是可以的,与人过招,你最好还是别想了!”
    钱无病一把抓住李凤儿递过来的粉拳,对着香汗淋漓的李凤儿说道,“这打拳可不是跳舞,好看就行的!”
    “好吧,我不和嫂子打,嫂子是练过的!但是难道我学了,连倩儿姐姐都打不过吗?”李凤儿很不服气的说道,“你教格楞那几招,格楞都能打倒人,凭什么我就不会!”
    “你还真打不过!”钱无病松开手,递过去一块毛巾:“倩儿也是练过的,虽然她学的杂,但是比起你来,要强多了,再说了,习武的本意,就是强身健体,难道非得和人打架吗?”
    “我跳舞也能强身健体,干嘛不见你跟我学跳舞!”李凤儿反驳道,只有这个时候,李凤儿在一改在外人面前的清冷模样,活像一个胡搅蛮缠的小丫头。
    “嫂子,你来评评理,我哥他不想教就不想教,还说些歪理来骗我!”她朝着屋檐下的吴嫣然喊道。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你们继续打!”吴嫣然笑着站起来:“我去看看莲子羹熬好了没有,都饿了吧!”
    “都欺负我!”李凤儿狠狠的一跺脚,手里毛巾一丢,朝着钱无病一拳打来:“看招!”
    “少爷,少爷!”管家从花园外匆匆的跑了进来,站在内宅门口,有些焦急的朝着内宅里头喊着。
    钱无病接住李凤儿的拳头,扭头问道:“什么事情!”
    “宫里来旨意了!”管家大声喊道:“召少爷进宫见驾,宫里来人就在外面等着呢?”
    “他又搞什么鬼!”被打断了兴致的李凤儿有些不高兴,“自己来一趟就是了,非得把你叫去,真是不安生的家伙!”
    “嘘!”钱无病将食指竖在嘴边:“小声点,你哥我还想升官发财呢,凤娘娘,你就绕过小的吧,这话,笑的就没当听见!”
    “噗哧!”李凤儿见到钱无病这番模样,笑了得阳光灿烂:“看来,你也有害怕的人嘛,这下可好,以后你要是再藏私,我就叫小黄,狠狠的治治你!”
    “不说了,我得去见驾了!”钱无病瞪了她一眼:“我是你哥,我怕谁?对了,我怕小黄,但小黄怕你,而你怕我,所以,小黄怕我,哈哈哈,你什么都没听到,我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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