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函顺着她的视线朝外面看,突然惊讶地喊了一声:“哎,姐,那位李姐吃饭开车一样快啊,都已经到我们斜后方了。”
    本来以王函的两百度近视眼是不太容易看清楚斜后方车里头的驾驶员,然而李姐的装扮颇为明丽醒目,王函又认出了她的车子,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人。
    王汀有点儿惊讶,立刻转过头。他们离开高速服务区的时候,李姐还没有开始点饭呢,她倒没料到对方的速度会这么惊人。周锡兵开车一点儿也不慢啊。
    因为角度问题,王汀看得没有妹妹清楚,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位中年女人的侧影。
    交警过去做检测了,女司机十分配合地伸出了头做呼气试验,焦急地催促警察:“能不能快点儿啊?她肚子疼,羊水破了,我得马上送她去医院。”
    外头太冷了,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王汀也没有听到车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锡兵没有继续开车朝前走,而是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眼那辆灰色的小轿车。
    警察正仔细盯着车上后排座椅上的女人看,她的肚子高高隆起,额头上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头发散了,粘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痛苦不堪。警察还想再问两句,前面的司机已经急得快哭了:“警察同志你们行行好,赶紧让我送她去医院吧,不然她肯定得生在车上了。”
    前后左右都是车子,那孕妇的情况又不好随便移动,交警只能想办法帮忙将车子给引导出去。车子从周锡兵的车旁通过的时候,他微微皱了下眉头。不对,司机并不是李姐,只是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女人,穿着打扮跟李姐有点儿像而已。
    王函从缓缓关上的车窗中看到了女人一闪而过的脸,也讪讪道:“呵呵,真巧啊,她车子跟李姐也有点儿像。”
    不是像,而是相同的车型颜色,甚至连车牌都一模一样,这是一辆□□!周锡兵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已经来不及再打电话回缉.毒队。一旦这辆车子离开了警方的视线,下一步想要再抓到她就难了。
    王汀突然喊了一声:“不对!这女人的肚子有问题。”
    后门的车窗关起来的有点儿慢,王汀恰好看到了她□□出来的肚子。按道理来说,疼到那人的份上,她的肚子应该硬邦邦的才对。可是王汀却没有看到一点儿肚子紧绷的表现。也许是她看错了,毕竟时间太短了,她压根没机会观察什么。也许是那人刚好在宫缩间歇期,所以肚子是软的。可是王汀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有点儿奇怪。
    长得很胖的女人,孕妇多半都是富态的,那个出现在高速服务站的运.毒女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一位孕妇?利用怀孕的身份作为掩饰,从事毒.品运输交易。
    王小敏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地朝那辆渐渐离开的车大喊:“喂,有没有手机听到我说话啊!前面那辆车子里,他们是不是在身体里头藏了坏东西啊?”
    可惜车门紧闭,没有声音理会王小敏。正当手机沮丧的时候,周锡兵突然摇开了车窗,大喊了一声交警:“警察同志,麻烦你赶紧过来帮我看一下车子,我动不了了。”
    交警走过来以后,周锡兵快速报了一下车牌:“前面这车有问题,这个车牌号是我朋友的。我朋友人在后面还没上路呢,怎么有人用了她的车牌号开车。这司机我都不认识。那孕妇看着有点儿怪,哪有破水的孕妇是这样的。警察同志,你可千万别说是我举报的,我可不想多事。”
    车窗又摇上了。
    王函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周……周哥,你是警察,还怕这些啊?”
    周锡兵避重就轻,没有回答王函的问题,反而关心起另一件事:“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周哥了?姐夫不是叫的挺好的嘛。”
    “你别想啦!”王函习惯性地跟人抬起杠来,“重申一下,咱们是情敌关系,请你注意啊!”
    周锡兵笑了笑,没有接王函的话,反而跟炫耀一般强调:“没事儿,你姐承认就行。”
    王汀却微微蹙着眉头,想到了另一件事,怎么又是李姐?上次是她管理的健身馆的储物柜被一个员工利用传送毒.品,这次又是她的车子被套.牌用来接送疑似人体运.毒者。如果说套.牌车的使用在毒.贩运输毒.品的过程中司空见惯的话,那么相同的车型颜色甚至连司机乍一看上去都跟原主差不多,那这件事的背后,到底又藏了什么东西了?
    她抬起了眼睛,刚好在后视镜中迎上了周锡兵的目光。他正在笑:“那你承不承认啊?”
    他握着她的手很温暖,半点儿不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那些真的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王汀忍不住念出了李姐的名字,脸色带着点儿苍白:“李姐可真够倒霉的,车子被套牌了,人家用她的车牌号违章了,她还得自己想办法去证明清白。”
    王函在后座上义愤填膺:“太恶心了这些人,专门做这种讨厌的事情。妈呀,这人想干嘛?她身上还拖着个大肚子呢。难不成她想对大肚子做什么坏事?对了,周哥,你怎么知道生孩子破水是怎么回事?”
    周锡兵安抚性地拍了拍王汀的手,笑着敷衍王函:“我知道什么啊,我随便乱扯的。反正这人有古怪就对了。挺好的车子,为什么不能正经上牌照,还是个套.牌车,肯定有问题啊。”
    他轻轻握了下王汀的手,然后松开,安慰道:“没事,别担心,李姐也不是什么风浪都没经历过的人。她有办法解决事情。”
    王汀担心周锡兵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特地又强调了一句:“加上健身房储物柜茶叶那次,李姐最近运道还真有点儿悬。”
    周锡兵笑了笑,像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只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我得劝李姐过年时去庙里头好好拜一拜,求个平安符什么的。我们那儿有座庙挺灵验的,等大年初三,咱们也去拜一拜吧。”
    王函好奇地问了句:“哎,周哥,你们那儿什么庙啊?当真灵验。”
    周锡兵笑得跟朵花儿一样,语气颇为自豪:“那当然了。我去年过年时求月老赐我一段好姻缘,今年不就如愿了嘛。”
    王函立刻不齿地“切”了一声,给了他一个冷冷的单身二哈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去。然后她撺掇她姐:“姐,别去求那个啦,你就求一道平安符给周哥才好。”
    见周锡兵一直在外头打着转转不进入正题,王汀有点儿着急了,冒出了一句:“我的平安符不就是他吗?”
    王函的叹气声几乎能把车顶给掀翻了。这世道,过不下去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王汀却盯着周锡兵的眼睛,用唇形无声的描绘出“李姐”两个字,强调了一句:“人民警察本来就是人民的护身符啊!”
    周锡兵在心底叹了口气,只能插上耳机给李姐打了个电话。王汀能够想到一而再发生在李姐身上的事情有古怪,他一个工作了十来年的老刑警自然不会忽略。只是当着王汀的面,他并不愿意多任何事情。他的工作已经让王汀置身于危险当中了,他只想竭尽所能,将她推出去越远越好。
    李姐正在开车,感谢了周锡兵的关心。她正要往前面赶,好接受交警的检查:“你说好笑不好笑,有人套了我的车牌号,车子居然就在这一条高速上开着。现在违章出情况了,交警把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这要大过年的,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锡兵安慰了几句李姐,又主动开口说要给交警那边打招呼,拉拉杂杂地说了十来句话才挂掉手机,安慰王汀道:“没事了。交警那边已经发现了问题,李姐过去处理了。”
    如果这些事情真的跟李姐有关系的话,那么李姐应该无法镇定自若到这地步。如果李姐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那么一连两次被牵扯到案子当中,究竟是偶然还是这两件事中存在着其他什么联系?
    周锡兵微微皱起了眉头,在脑海中画出一张示意图来。两宗事情的相同点都是毒.品,这二者之间是不是有着更紧密的关系?他思索了片刻,在前面又一次堵车的时候,联系了赵处长。也许围绕着这两件事情挖一挖,他们警方能够有更大的收获。
    再次收回手机以后,周锡兵的手就再也没有离开方向盘,一路向北直接开到了王汀老家所在的城市。此刻,已经暮色低沉,远远的,天边出现了月牙儿与零散的星子。灰蒙蒙的天色因为有了它们的点缀,呈现出一种非比寻常的宁静的柔美。
    周锡兵看着窗外,露出个笑容来:“果然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只有这样的好地方,才能孕育出你。”
    这夸人夸的,王函听了龇牙咧嘴,感觉牙齿要酸倒。王汀却似笑非笑:“亲,不要幻想了,我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是我妈孕育出来的。”
    车子停在了小区楼下,王汀潇洒地推门而出,撂下了这句话。周锡兵正要笑,耳朵里头先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哎哟,还是我女儿知道心疼妈,晓得十月怀胎的辛苦。”
    这一声响,吓得周锡兵连忙将调侃咽回了肚子,跟着王汀姐妹喊:“爸,妈!”
    第96章 下雪天(六)
    门一开, 周锡兵就闻到了里头飘出的浓郁饭菜香气。跟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王家妈妈为两个女儿的归来准备了丰盛的大餐, 挤挤挨挨的七个盏八个碟,愣是将偌大的餐桌都摆的没地方看了。
    王函一见, 立刻尖叫:“妈, 我得保持身材啊,你这是在引诱我犯罪。我告诉你啊, 我坚决不吃肉的,我只吃菜。”
    王家妈妈已经去厨房盛汤了, 闻声义正辞严地反驳:“哪儿来的肉啊,全是菜,你看鸡鸭鱼虾蟹,我就没准备一块肉!嗯,这是羊杂汤,也没有肉。”
    周锡兵已经被一家之主的爸爸拉着坐了下来, 听到这二位母女的对话, 总算明白王函的鸡鸭鱼都不是肉的理论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了。
    王汀跟着妈妈一块儿进的厨房, 帮忙端汤拿碗筷。王函想跟上去,被母亲怼了回头:“行了, 你给我老实待着吧。厨房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你别给我把碗又给摔了。”
    王函不服气地强调:“妈, 你得给我锻炼的机会。”
    当妈妈的人冷笑:“你在外头上大学这么长时间还怕没机会锻炼?想锻炼遍地都是机会。估计煮方便面的水平上涨了不少。”
    王函立刻乐呵地将自己卖了个底朝天:“哎哟, 煮泡面多麻烦啊。直接揉碎了干吃。”
    王汀朝妹妹拼命使眼色, 示意她自求多福。果不其然, 按照有一种饿叫做妈妈觉得你没吃饱,有一种瘦叫做爸爸觉得你脸上都没肉了的原则,王函愣是被爹妈连说带催地干掉了一大碗米饭一大碗汤外加一只散养土鸡的大腿还有半条鱼跟半只螃蟹,等到她再站起身的时候,她总怀疑自己肚子上挂了个沉重的口袋。
    “完了!”她垮着脸看自己的姐姐,“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圆了一圈?”
    妈妈立刻反驳:“胡说八道,你这是天生的小圆脸,是福气。来,喝点儿汤吧,原汤消原食。”
    王函被吓得立刻“嗷”了一声,躲回房间里头去了。
    周锡兵忍不住笑了,转头看王汀,发现对方也在笑。王函人进了房间又伸出脑袋来,痛苦地问她姐:“姐,我今晚摄入了多少卡路里啊?”
    王汀一本正经:“还好,不到两千大卡。”
    王函又开始哀嚎,绝对在家这几天坚决不上秤。人家是每逢佳节胖三斤,她这是要胖三圈的节奏。
    一直到王汀带着周锡兵去妈妈帮他准备的客房时,她都眉眼弯弯。周锡兵伸手抱住了她,言笑晏晏:“来,抱一个,我的大宝贝。”
    也许是因为王函年纪小又有些没肝没肺的,周锡兵总觉得王家父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小女儿身上。相形之下,王汀几乎没有多少存在感。父母除了问了她两句工作上的事情外,就半个字的话题都没落到她身上。
    周锡兵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杨绛女士一直到丈夫过身后好些年,写散文集子时还为丈夫年轻时被家里头忽视而愤愤不平。因为爱,所以认定了这个人值得更好的对待。
    她哭笑不得地拖着从背后环抱着她的周锡兵,走到床边,给他拢好被窝,解释道:“在我们家,某种意义上,我跟父母是平等的,我充当了王函半个家长的职责。不是我爸妈对我冷淡,只是他们也不知道该关心我什么。”
    周锡兵亲着她的耳垂,小声道:“你太独立太能干了,所以你爸妈不知道该怎么在你面前当家长?”
    家长的职责是引导教育,但如果孩子太懂事太聪明了,家长就没有了被需要感。王汀笑着想躲开周锡兵使坏的嘴唇,却被人扣在怀里脱不了身。周锡兵搂着她不撒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嗯,我不嫌你懂事。”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是父母有心偏袒,但父母会有意无意地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年纪更小更需要照顾的孩子身上却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王汀靠在周锡兵肩膀上,轻声道:“嗯,王函出生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我总不能跟小婴儿争宠吧。”
    懂事一些独立一些,尽可能不要让父母费心。可是人的感情就是在付出中积累起来的,不然怎么会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这种说法呢。等到父母好不容易将小的也拉扯大些了,才惊讶地发现大的已经习惯了独立,独立到可以自己独自应对所有的事情。他们想要再伸手,已经找不到位置了。
    王汀笑了起来:“其实原本应该可以有机会的。不过那时候我爸生意失败了。因为债务问题,我爸妈不得不出国打工去了。我跟妹妹留在国内,自然我得当家长了。所以在为人子女这一项上,我经验不足。”
    周锡兵亲着她的脸,诱导着她说下去:“后来呢?”
    “后来——”王汀像是怔忪了片刻,才缓缓开了口,“后来王函被人绑架了,救回来的时候人跟傻了都没的差了。我说王函非常聪明真不是滤镜效应。她小学的时候数学竞赛获过好几次奖,真的是那种天才级别的孩子。到现在,她的小学老师都还对她惋惜不已,觉得她应该是拿奥赛奖牌的料子。但是那次绑架彻底毁了她,她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足足有一年多的时间不敢跟任何人接触。”
    这也是王汀最后悔的一件事。当时父母原本是要带她们姐妹一块儿去国外的,但是她上高三要高考了,王函又特别信任自己这个姐姐,认为有姐姐陪伴什么都没关系。
    “当时我们家的大房子为了还债已经卖掉了,我们住在老房子里头。但仍然有人陆续摸上门去讨债。我们从来不敢给任何人开门,王函也很乖,但那次我出门的时候钥匙忘带了,她以为敲门的人是我。”
    王汀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个性倔强,总觉得自己能够搞定所有事情,太过于自负,结果却是害了我妹妹。王函花了大约两年多的时间才逐步从心理创伤中走出来。从那以后,她身上的灵气也被这件事耗光了。她很难集中注意力在学习上,因为看书的时间长一些,她就会头疼恐慌。”
    周锡兵亲吻着她的眼睛,小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过错,别怪自己。你太容易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她的眼角沁出了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周锡兵说这些。这些事情即使在她第一次谈恋爱时,都没有跟邱阳提起过。事实上,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因为被绑架,尤其被绑架的对象是女性,即使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外界也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受害者。这就是悲哀的地方,肯定是受害人做错了什么,所以灾难才会降临。被欺负被加害,也是活该,谁让你不够强大。
    可是周锡兵不一样,他会懂这其中的痛苦与折磨。
    周锡兵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凶手被抓到了吧。”
    王汀点了点头:“嗯,警察找了半个月才将函函给救出来。凶手当时就被逮到了,可笑吧,他还算是我爸的一个朋友。那时候还一心想让我妹妹认他当干爸。王八蛋!”
    周锡兵亲了下她的眼睛,安慰道:“哭出来就没事了。你也说你性格上的一大弱点就是太爱扛事。放松一点,你还有我。”
    王汀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周锡兵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开玩笑道:“我有强健的胸膛,可以倚靠。”
    王汀用脑袋撞了下他的胸口,然后笑着又被他揽到了怀里头。她微微点头:“嗯,我承认,这个习惯很不好。就说今天的事情,如果我一早跟王小敏解释清楚的它,它也不用吓成这样。”
    “因为你总是把它当成孩子,不忍心它知道太多的事情。”周锡兵从王汀口袋中摸出了又开始偷偷看动画片的王小敏。
    王小敏正欢欢喜喜地看《花仙子》呢,一下子大白于天下,吓得它立刻磕磕巴巴地强调:“王汀,我以后再也不自己看动画片了。我真的很乖的。”
    王汀半躺在周锡兵怀里,轻轻弹王小敏的脑袋:“好了,等说完了正经事,你再看,只准看半个小时。以后你不能随便自己发出声音,知道吗?有可能你在破案的时候,被坏人盯上了。”
    王小敏吓得立刻开始打哆嗦,眼泪哭成了喷泉:“那他们会不会打我,用火烧,用水泡我啊?”
    “不知道。”王汀摸着王小敏,轻声安慰道,“不过,我会尽力保护你的。但是你也要乖乖的,知道吗?”
    周锡兵温柔地摸着王汀的头发,静静地听她和王小敏说话。
    身为刑警,周锡兵在大学里就修过心理学,他一直觉得王汀将王小敏当成小孩子对待,却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样溺爱王小敏。然而今晚,听了她说在王函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却隐隐约约明白了,也许王汀是在无意识中弥补着过往的疏忽。她像一个小妈妈一样,因为照顾第一个孩子王函的过程中,存在着失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所以潜意识中就想要弥补第二个孩子王小敏。
    他在王汀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安慰王小敏:“别怕,我会保护王汀跟你的。”
    王小敏立刻开心了起来,满屏幕的撒小花花比小心心:“帅哥是superman!一定可以保护好我们的。”
    王汀又敲了下王小敏的脑袋:“刚才你答应我什么来着?你正在干什么坏事?”
    王小敏又开始撒娇:“王汀,现在只有你跟帅哥啊。我保证,只要有外人在,我都不自己来了。”
    王汀摸了摸它的脑袋,坏笑道:“那今晚就还能看二十分钟的动画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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