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字楼前,现在也是高手林立,戒备森严。
    徐登不知从哪里又调来一批人,数一数足有十余位暗境强者,剩余的五六十人,也都是明境层次的高手。
    在徐元、徐本两位安保组一流暗境强者的指挥下,将附近围得水泄不通。
    覃钰下了车,徐庶和徐杰一起迎了上来。
    “四弟,你回来了。”徐庶握住覃钰的双手,上下看看。
    “二哥,没事,都很好!”覃钰晃了晃双手,“左臂擦了点皮,幸好志才兄有上好的刀伤药。”
    徐庶放开他,向戏志才一拱手:“多谢志才先生。”
    戏志才摆摆手:“小意思。又出了什么事么?”
    徐庶低声道:“半个时辰前,天蟾子、石三伙同和另外两名刺客突然来袭,其中居然还有一名化境宗师,出其不意伤了我们外围几个人,徐琼被天蟾子刺成重伤。”
    “什么?”几人都是大惊。
    居然敢来安保组的老巢捣乱。
    “最后怎么样?”
    “王老和对方那名化境战了一会儿,击退了他,其他几人便也撤走了。”
    覃钰等人无不震讶。
    王越那是多么强横的化境宗师,不过出手两剑,同阶宗师赖德束手就缚。对上那化境刺客,居然只是击退了他?
    “难道那人是赵韪不成?”覃钰心里嘀咕,又问,“徐历怎么样,他说出了什么没有?”
    徐庶摇摇头:“他伤势很重,我们问了他,他确实是要来寻四弟你,想向你挑战的,中途却被那郭刀王制住。但是,他没有跟郭南说过四弟的具体房间,对方似乎门径很熟,并不需要他带路。”
    “这么说,郭南其实早就知道我们在什么房间了?”戏志才微微眯起眼,心中颇为震怒。
    对方这么布置周详,突然袭击,明显是想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真该死!
    “肯定是这样。天罡刮目刀,很厉害,很可怕!”覃钰摸摸左臂,心有余悸,“如果事先没有准备,我们几个恐怕……都活不下来。”
    徐庶看看覃钰,又看看戏志才,心里微觉奇怪。
    覃钰冲他挤挤眼。
    徐庶心头微微一动,若有所悟。
    “哼!”戏志才怒哼一声,“一群无脑恶徒,济得甚事?”
    覃钰暗汗,你说的是刺杀王么?人家单人匹马,差点儿就把我们全都吃定了。
    实力、智慧和气运。
    三种能定成败的关键因素。
    绝对实力,通常都是最重要的那一种。
    “四弟,徐登先生、王老他们都在1号屋候你呢!先进去说话吧。”徐庶说道。
    戏志才皱皱眉,拉住妹妹:“你屋子是哪间,我们去你那儿。”
    徐庶忙道:“志才兄,眼下情况危殆,不除了这些丧心病狂的恶贼,大家都不得安稳,何不一起计议?”
    “元直兄的意思是要请我加入你们安保组么?”戏志才侧头看了覃钰一眼。
    “志才兄若有意,安保组大总管一职,虚席以待。”作为核心三人组成员,戏志才献三策的事徐庶全都知道,心中对他的机智多谋很是惊佩,刚又得了覃钰的暗示,听他漏出口风,岂能不趁机延贤?
    “戏某,可不想夺了元直兄的权柄。”戏志才抿唇一笑,又看覃钰一眼。
    覃钰说道:“总管事杂,志才兄怕是不愿费心太多。不如做我安保组军师顾问,既能充分发挥志才兄的智慧,也不至于太过劳累。”
    “军师顾问?”戏志才和徐庶一起念叨一句。
    随即,二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徐庶道:“四弟此言,正合我意。”
    “很好,我也觉得不错,那就军师顾问吧!”戏志才瞥一瞥覃钰,“看在我妹妹和何宗师的面上,怎么样都好。”
    “太好了!哥哥当军师了嗳!”最欢喜的要数戏芝兰了,现在哥哥和师姐全都加入了安保组,成为核心成员,大家在一起,她和覃钰的事应该不会有任何阻隔了吧!
    明白人总能把复杂的事情迅速简单化,三人短短几句话,此事已经定下。
    背着戏志才,徐庶冲覃钰暗暗伸出大拇指。覃钰回了一个大拇指。
    也就二哥这种雍容气度,才能容得下颇为张狂强势的戏志才吧?
    前面,戏志才拉着戏芝兰,覃钰徐庶黄忠史璜等人一起簇拥着他兄妹二人,进入1号房间。
    徐登和王越正在商量什么事,似乎有些争执,忽见这么多人进来,不觉都是一愣。
    “王爷爷,我哥哥答应做我们安保组的军师啦!”戏芝兰飞鸟入巢般,直接闪现过去,抱住了王越。
    王越乐呵呵地拍拍她,他很喜欢戏芝兰,一方面是因为覃钰的因素在,另一方面,戏芝兰过人的剑术天赋也让他很是欣赏,若不是顾及冰剑宗也是天下名门,真有抢徒弟的冲动。
    “戏兄你……”徐登惊喜交集,看向戏志才。
    “哦,志才兄已经同意,正式成为我安保组的军师顾问。”徐庶抢先说道。
    王越和徐登一起挺身站起,拱手为礼。
    “欢迎,非常欢迎!”
    戏志才摆摆手,随便找个木榻和妹妹一起坐下。
    “俗礼就免了吧!你们刚刚在争论什么事呢?”
    徐庶忙道:“大家都坐吧。”
    现在1号屋里,所有大件,包括床榻,大都被挪移到二楼上去。
    地上,摆满了铺着各色兽皮的木榻,人虽然不少,但坐下去一看,其实还是可以再坐一半人的。
    “我正和王老商议,如何反击这帮猖獗的匪徒。”徐登看向覃钰说道。
    “刚才,我追踪过那群匪徒,虽然逃走的线路不一,但是,我觉察到东南方位的气息似乎更浓一些。”王越脸色不佳,不知为什么覃钰感觉有些铁青,“我建议组建一支精干队伍,杀入神农谷东南大山之中,找到那条小路,悄悄摸过去,直捣对方巢穴。”
    室内气氛顿时一振。
    戏志才和徐庶一起看向王越,居然是这么大胆的计划,要知道对方也是有化境宗师的!
    “我徐门三祖,正在那个方向……若贸然过去,恐怕和他们有所冲突。”徐登解释道,“若提前通知他,却又不知是否会惊动那些匪寇。万一让他们跑掉,再去寻找,可就难了。”
    徐庶看看戏志才,这意思不就是怀疑三祖那一方,有匪徒的奸细么?
    覃钰正在怀里掏摸,找剩下的两粒南珠。今晚也竞价不成了,得把这几粒散珠丢回南珠袋子里去。
    他摸到那两粒明铛南珠,然后再去腰间摸牛皮袋子,手指碰到牛皮袋口,忽然一怔,似乎想起点儿什么事来。
    什么事呢?
    他握住牛皮袋,低着头,反复思索,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需要被追缉的匪徒已经多达五六人,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王越的口气咄咄逼人,“为什么你会觉得消息容易走漏?”
    徐登苦笑。
    作为徐家掌舵人之一,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内部的矛盾呢?
    “那个偷袭小钰的刺杀王郭南,我听说他现在襄阳,在蔡氏门客中的地位很高,据说,是次席客卿!”戏志才忽然说道。
    “什么?”众人的眼睛都瞪起来。
    以戏志才的身份,说得如此具体实在,言之凿凿,那肯定不是听说、据说,而是必然的事实。
    “哥哥,你怎么不早说?”戏芝兰埋怨地低声说道。
    “早说?”戏志才看看覃钰,淡淡抿抿嘴唇,“我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蔡氏似乎有这么个人而已。再说,我又不知道他会天罡刮骨刀,就算早说又有什么用?”
    郭南身怀天罡刮骨刀的事,也就同为四大斗王之一的赵嵩最为清楚,甘宁不过是过去曾经遭遇过一次类似的战斗场景而猜到了郭南的秘术来历。戏志才虽然经历不少,见识广阔,但在纯粹的武道之上,限于境界修为,却不可能知道得太多。
    覃钰胸膛微微起伏两下,半步吐纳术施展开来,一呼一吸间,心情就平静下去。
    是啊,早说难道他就能防备住刺杀王神出鬼没的暗算么?
    既然不能,那就不能怪戏志才。
    他心情的起伏,更多原因,其实还是突然扯上了他的大仇家襄阳蔡氏。
    覃钰暗暗咬牙,虽然现在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强一流的暗境强者,进步几乎可以用飞速来形容。
    但是,和襄阳蔡氏比起来,却依然算不了什么。
    对方仅仅派出一名门客,就几乎逼得自己命丧当场。
    为了生存和发展,自己还是得继续苦练,快速增强实力,提升境界,争取早日晋升到暗境顶峰,甚至半步化境。
    徐庶试探地问道:“志才兄还知道什么?”
    “嗯,据说吧,我也是听说……蔡氏派驻神农谷的,哦,那个东南山谷里……蔡氏方面的人手里,这个郭南是副首领什么的二号人物。”戏志才漫不经意地说道。
    王越眼前一亮。徐登脸色却立时大变。
    “很好,我们完全可以去那边找蔡氏问一问。”王越冷冷一笑,“徐三先生你难道不应该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来徐家闪金塔的唱卖会捣乱,甚至竟敢妄图杀害货卖世家的尊贵客人么?”
    徐庶一拍手,说道:“此计甚好!”
    “嗯,此事可行!”徐登想了半天,下定决心。
    看来,已经有理由可以去跟三祖谈一谈了,虽然,那绝不可能是什么愉快的谈话。
    众人互相看看,感觉都很振奋,想不到戏志才一加入安保组,就给大家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大方向已定,几人开始商议,如何派遣人手。
    徐登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二祖一系的子弟,作为帮手,忠诚上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安保组这边还要顾及闪金塔唱卖会以及日常的巡视,也不能全然放手不管。
    “还有,阎象先生希望与我们合作……”徐庶看看覃钰,说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覃钰已经把南珠都重新塞进了小小的牛皮袋子里,他仰着头,听徐庶说话,忽然间神色一变,想到了什么,立即站起身,向戏芝兰道:“小兰,你出来一下。”
    戏芝兰看看哥哥,戏志才没有反对。
    徐庶问:“四弟,你要去哪里?”
    “二哥,你们不用等我,继续谈继续谈。”覃钰两眼微微泛起金光,“小兰,你来。”
    戏芝兰站起身,跟着覃钰一道出了门。
    徐庶摇头,对戏志才和徐登道:“我们聊我们的吧!”
    ……
    覃钰拉着戏芝兰出了1号房间,走到走廊里。
    “钰哥哥,什么事啊?”
    “嗯,我是忽然想起,当日我和你在路上,忽然遇到将岸的事。”
    “将岸?”戏芝兰完全不解,鬼锏将岸?
    “是,你还记得当时他死的时候,发生的情况么?”
    覃钰一提,戏芝兰顿时想了起来,当日将岸死状很怪异,他太阳穴上鼓起一个小小血泡,上面有一点红色的痕迹,似乎是被什么暗器突然射入脑内,一下震破内颅而死。
    “你是说,将岸那是中了天罡刮骨刀?”戏芝兰惊呼一声。
    “不,不是。”覃钰哭笑不得,摇摇头,“小兰你也不想想,真要是天罡刮骨刀,那郭南为啥不顺手给我们俩一人来一记,他还需要灭口逃跑么?”
    “哦,对啊,那钰哥哥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那个灭口的贼人,你不是追过他的?”
    “是啊,不过没追上,让他给跑了!”
    “最后他怎么跑的?”覃钰追问一声。
    “他逃到河边,突然跳河跑了。”戏芝兰记忆相当清晰,为此她还很是懊恼了一会儿。
    “不错,那个地方有条小河……”覃钰微微眯起眼睛,“我是说……如果我们再去那个地方瞧瞧,你还认识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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