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百姓在陆炳的治理下衣食无忧,虽不至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也算是各个温饱,而陆炳讲究法制和仁治,故此虽然百姓皆有个性,事事敢于讲道理,就是面对官差也不例外,但总体还算是顺服陆家的统治,没有人心怀不轨想要拼的一身剐求个活路来造反什么的。换个君主可不会容他们这么自由了,所谓愚民好管理,也无非是强权政策,提高民智才是关键,只有民智提高才能分的清好坏,辨得清是非曲直。
    陆炳此次有难了,要在山东周边做防御工事,因为涉嫌保密,不管是军队和百姓要轮番作业,只完成工程的一部分,这样就难以把整个计划拼接到一起,防止了泄密。凡是机关计谋保密是关键,大白于天就会被对手破解,甚至将计就计反制于陆家。陆炳给的待遇很优厚,管吃管住还能领工钱,现在在农闲的时候,于是大量农民都加入了到队伍中。
    山东大汉诚实厚道,拿了人家钱也知道是给陆家干活,知恩图报之下格外卖力,有时候自觉地会加班加点,本来预计干三天的活儿,有时候一天就干完了。是人都不傻,通过这样轮番作业和打乱顺序的方式,人们猜出来陆家是想保密,于是出乎陆炳预料的情况就诞生了。人们口风极严,平日里就是街角巷尾也没人多谈论此事,谁要是大嘴巴想要说,旁边准有人一脚踹过去或者上来给几个嘴巴子骂道:“陆家的事情你也敢说,你小子有没有点良心!”
    陆炳不禁有些感动,看来百姓们还是记得自己的好的,公道自在人心,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这一切为百姓的着想是值得的。其实这个天下想要所有人满意那是不可能的,但让大多数人民心所向还是可以做到的,没有刁民只有昏君。
    且不说陆炳被感动的稀里哗啦什么的,单说工程的进程在军民同心协力之下进程十分迅速。除了图纸,还有些看似其貌不扬,但实则神神秘秘的人不时的去看看,然后指点一下进行改进之类的。这些人是陆炳养在异人馆里的门客,所谓异人馆乃是六年前所设立的,又名异士馆。那时候正值国家战乱动荡之际,各地百姓都颇有波及。大量能工巧匠和天赋异禀之人进入相对安定的北方,北方除了顺天府当属山东最为富强,在陆炳的商业街上他们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
    陆炳把这帮人搜罗起来供养着,这就成立了异人馆,所谓异人就是天赋异禀之人,当然也不是白养他们,他们也要为陆家做一些事情。一般能人都不会给人打工扛活,主要是跌不下这个面子,只要有手艺就饿不死,到哪里还能活的很好,活的让人尊敬,领着工钱还得让人叫一声什么爷。
    旁人请来做工那不是请工人而是请大爷,往屋里一座,主人家先泡上茶奉上钱,这才开始干活。但活儿一干完,你就觉得这钱花的值,东西往那里一放就带着有股灵气儿,怎么看怎么喜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干砸了,或者这东西大师傅自己不满意,分文不取还加倍奉还。像这种眼高于顶性格倨傲的人,能被陆炳请来也算是陆炳天大的本事。
    陆炳礼贤下士,颇有古风,什么赛孟尝小伯乐的名号接踵而来,口口相传,不少身怀绝技之人也不担忧来这里坠了面子,反正是个这么让人敬仰的人物,还是大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更是山东的霸主,皈依这个人总比在街头巷尾要强吧。当然也有少数人持不同观点,认为天老大地老二自己有手艺是老三,谁说也不服,更不用像异人馆里的人一样要听命于陆炳,不过他们还是很敬重陆炳这个汉子的,比如陆炳有需要了他们也会暂时进入异人馆来帮忙。
    能工巧匠,盗贼骗子,这些人虽然不是各个都会武艺,但他们也是构成江湖的一部分,故此他们也知道纪联洪和段清风这两尊大侠也在陆府行事,这就更不觉得有什么了,这么厉害的人物都在为陆炳效力自己算什么呢?陆家深受百姓爱戴,异人馆的人不乏正义之士,现如今不怕被人说成家奴园工,反倒是爱昂起头来很自豪的说一句:“我是陆家的人。”
    江湖上讲究口碑,口碑又是口口相传得来的,很快陆炳和异人馆就出了名气,全过各地的能人都会赶来,在这里学以致用也好和同行切磋技艺也罢,总之都奔入了异人馆。常驻的能人有自己的房间,但新来的甭管你是什么人,敢走进异人馆皆一视同仁,绝不轻视别人,招待十分热情。异人馆来去自由,来欢迎走不留,还会奉上金银等盘缠,总之各种招式轮番上阵,发把人身心都弄得服服帖帖为止。
    百姓们并不讨厌异人馆的人,因为这也是陆炳的一视同仁所在,异人馆的人甭管多大能耐,犯了法绝不姑息。这非但没让异人馆的门客们引起反感,更是让他们拍手称赞,江湖所谓仁义为天替天行道,讲究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陆炳这么做反倒是很得人心。单说窃贼为例,有时候为了切磋技艺,或者技痒了,就回去偷人东西,但到手后又赶忙再放回原处,回去还不敢乱说,就是怕触犯陆家的定下的规矩。用他们的话说,陆炳给了他们面子,他们也不能让陆炳丢脸不是。
    这些观测工程的神秘人就来自异人馆,图纸也是他们设计的,他们是盗墓贼和泥瓦匠,风水先生以及猎户和盗贼等等组成的,看似奇奇怪怪的组合却发挥了意料不到的效果。
    不过目前陆炳所揪心的玻璃问题异人馆一时半刻可解决不了,这牵扯到的知识问题太过超前了,这些人再能也不能跨越自身的知识体系和见识去迅速创新去,创新和实践需要相结合,并要经过时间的积累才能成形。所以陆炳把自己了解的给他们大体一说,各个工匠都冥思苦想去了,至于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出来,那陆炳也不知道。
    这几天还有一件事儿让陆炳有些窝心,自己精心创办的邸报和民报被停刊了。虽然送报纸的驿站什么的也肩负着情报工作,而且运营起来价格昂贵,朝廷以浪费朝廷经费的理由停办了报纸业,但实则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驿站是保持全国通信的一个重要办法,其维护的费用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他们并不是专门去送报纸的,只不过是在运送文件的时候顺便捎带。
    虽然这种顺便捎带效率极低,新闻的保鲜度会降低,可能拿到手中看到的内容已经是十多天前发生的事情了,但这在现在这个时代却仍算得上消息灵通。朱厚熜下令停办报纸,一下子斩断了这种文化交流的方式,对愈来愈精纯的活字印刷业也是沉重的打击。
    文化交流上的毁灭暂且不提,朱厚熜此举就等于封闭了陆炳的舆论导向力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有报纸在陆炳就可随意操纵舆论力量,引导百姓们的看法。但若让朱厚熜接手报纸把这股力量为己所用,他又在理念上做不来,更是有些瞧不上,对报纸可来说他总认为可有可无,朕乃天子民心所向法令必尊,百姓们拥戴是必须的,服从亦是必须的,违令者杀无赦。
    主子不关心底下人就不上心,所以他也曾尝试过几期,然后就草草的停办了,这也是为什么没能接手舆论力量的一大原因。总之一切能削弱陆炳力量的事情朱厚熜都在做,朱厚熜应该是做着最坏的打算,防止陆炳做绝地反击,为自己的放虎归山准备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陆炳不禁开始担忧了起来,陆绎此次的南方之旅显得凶险异常,朱厚熜从中作梗在所难免,绎儿,你会让为父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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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陆绎已经带着一支精兵,偷偷的潜入了常州境内,这算是陆家南方势力的分界线。以此分界线往北则是另一番局势,并不用自己来过多操心。
    陆绎今年才不过十七岁,未及弱冠的他却要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因为他是陆家的老大,也是众人口中的少主。除了陆家人和郭勋以及朱厚熜之外,少有人知道陆绎其实乃是江彬的儿子,都以为陆炳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那个与陆炳青梅竹马的齐小蕊乃是他的母亲,就连知道内情的陆绎自己也有些恍惚,只在深夜时分才会梦到自己儿时曾经跪拜过的江彬,而父亲江彬究竟在哪里呢?现如今只有姐姐江炁这一个血脉亲人了。
    陆家女眷虽然不分尊卑嫡庶,但外人却是分的。陆绎作为庶出按说是不受待见的,更掌握了不了多少权力,但情况并非如此,首先陆绎乃是老大,年纪长过陆寻四五岁,性格上更比嫡出的陆寻要坚毅了许多。陆绎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陆寻十分稚嫩的思想表现,都被陆炳手下的将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陆绎武艺不错,刀马娴熟,为人十分恭谦,见人道喜却又不油嘴滑舌,性格也是颇像陆炳豪爽大方没什么架子。故此在登州府的武人们都愿意与陆绎多加来往,武将们跟陆绎合得来,年轻点的跟陆绎以兄弟相称,年长些的则是想的更多一些,希望能成个随龙功臣,紧紧团结在陆绎身旁,待少主即位便可大展宏图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啥许洋他们能够手握重权,个人才能是有,但还不是仗着深受陆炳信赖,他们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
    其实武将们这么想也是不无道理的,陆绎虽为庶出,但声望却要比陆家其他几位年轻的少主要高的多,不光是年龄上和思想上的成熟,可以以大欺小胜过年幼,另外众人皆知陆炳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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