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撇撇嘴,很是不屑的看着他:“就怕你的死的不值,还要背上乡亲父老的骂名。”
    这句话倒是触动了徐盛,前几日莒县一行,相亲百姓的面容依然历历在目,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反过来,恐怕迎接他的就是唾骂和白眼。
    太史慈又道:“文向先不必急于一时,难道我大哥这般安排,还不算器重将军乎?士虽为知己者死,然又有言曰: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还有一物,将军见了定会动心,请随我来。”
    徐盛反正心中打定主意不会投降,既来之,则安之,便跟着太史慈上岸,甘宁并未前往,继续训练他的水军!
    背身站立在船弦上,海平面在夕阳映照线泛着金光,船桅如林,甘宁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战意,两年来辛苦训练的水军即将出战,由不得他意气奋发。
    有了这么多战舰和水军准备,甘宁眼中的敌人早已不仅仅是江东的水军,当然更不是荆州,而是在大海之外的地方,高顺为他们绘制的航海图,让甘宁充满了向往,东面的倒与、南面的群岛甚至还有西面更大的陆地,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或许都走不完,但他坚信附近的这些岛屿,都必须插上高军的大旗!
    没有一个水军统帅能够抗拒这样的壮举,这不仅是平定天下,而是开疆辟土,对于一个胸怀大志的人来说,无不向往更广泛的天空,所以要是徐盛是干大事的人,他见了那副地图,一定会心动,而要是他还执迷不悟,那就只能说明徐盛还不足以选入水军统帅,等待他的就是造船厂,反正无论如何,徐盛是不会再放回东吴去了。
    太史慈和甘宁耐住外面厮杀的诱惑,专心致志在东莱训练水军,他们的战舰现在能从东莱远航到右北平以东的蓟县,并从那里运送一批幽州的粮草过来,经历无数风浪,虽有损伤,但对士兵的锻炼无疑最好的,能在广袤的大海上远航,小小的长江水面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如履平地。
    其他人或许不知,尚且以为江东水军天下第一,但在太史慈和甘宁眼中,江中一战,不过是他们水军的试炼之战而已,高顺答应他们,击败东吴水军之后,将其合并,将会一直向东,先征服东来正东那个方向的岛屿,听说那里就是仙道蓬莱,那才是真正的水军之战!
    严畯从江东一路北上,过庐江到承德再到寿春,就是没有见到徐盛和阚泽,作为外交使者,各郡太守倒也没有为难他,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渡河北上,一直来到邺城,这已经是一个半月后的事情了,北方的严寒让他受了大罪,一场大病,躺在驿馆又是十几天,所幸田丰还算不错,派人为他医治,要不然这盘费都不够用的。
    稍微痊愈之后他赶紧带着孙权的书信去拜见高顺,并谈论接回徐盛和阚泽,但高顺的回答却让严畯措手不及:徐盛已经归降,而阚泽,更是在洛阳拜了蔡邕为师,正在那聆听教诲,一心学习呢,至于回不回去,就看阚泽的意思了!
    不甘心空手而回的严畯无奈之下离开邺城,从官渡又来到洛阳,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洛阳王都,他并未见过昔日洛阳的辉煌磅礴,也没见过董卓之后的残破败坏,现在在他眼中的洛阳,依旧气势威严,依旧繁华无比,虽然是严冬之际,但来往行人却络绎不绝。
    他有田丰的书信,所以很快就简单了阚泽,如今的阚泽气色甚至要比在建业的时候还好,大家都是聪明人,阚泽知道严畯的来意,但他现在正要随蔡邕学习,要只蔡邕现在可是快要年过七十的人了,万一哪天撒手人寰,阚泽都没地方后悔去,所以他现在是片刻都不离蔡邕左右。
    失望至极的严畯提了最后一个要求,让阚泽引荐他见了一面蔡邕,心中总算稍微平衡了一下,蔡邕也听说严畯是至孝之人,对他颇为赞赏,怀着亦得亦失的心情,严畯只能空手返回江东去了!
    年关又至,一场大雪降下,天地间银装素裹,瑞雪兆丰年,在并州,这一场大雪连下三日,足有二尺多厚,从河内到雁门关的道路全部被阻,客商不能通行,一向热闹的并州暂时安静下来。
    但在晋阳城,这里依旧热闹,尤其是六和苑的马场,就从未停止过比赛,不管多大的雪或者雨,都不会挡住好赌之人的热情,尤其是晋阳占了地理优势,大批从云中等地运送过来的战马,都要先经过晋阳,除了军马之外,许多好马其实在晋阳是过滤了一遍才到洛阳的,再加上并州民风彪悍,所以晋阳六和苑的赛马,远比洛阳和邺城等地的要热闹和激烈许多。
    这一天的赛马正进行之时,不然一道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六和苑内外的百姓,饶是六和苑内呐喊不断,甚至还有震天的鼓声,但都被这如同闷雷般的响声给盖过了,伴随着的,还有地面的颤抖,一霎时人人震惊,不过也就片刻间的功夫,大家的注意力又被战马吸引,关乎着一身家当,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要等比赛完了才说!
    六和苑本是晋阳限制的一片土地被高顺开发利用起来的,当然在这些人少又平整的地方上,也方便建设军营、工坊等等,既方便训练,又不会影响百姓,而晋阳的工坊,就在六和苑背后的一座高墙大院内。
    此时的工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整个院子里都是滚滚的黑烟,方才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巨大的震动把几座最早搭建的房屋都震倒了,扑簌簌地还冒着灰尘。
    但大家惊慌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声响传出来的那间房屋,浓烟中看不清情况,工坊所有的人都围在这里,一脸的紧张,工坊建立这十几年,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发生了何事?”常兴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他是马钧留在晋阳的负责人,也是马钧的大徒弟,刚才去了一趟造纸坊,才走到外面,就听见了声音,赶紧冲进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是不是刘青还在里面?”常兴一看那间房,心中一沉,一把抓住旁边的一个伙计急声喝问。
    “好,好像是!”那个伙计吓了一跳,缩着脖子答话。
    “混账!”常兴一声怒骂,大吼道:“还不快去救人!”
    说着话常兴先冲进了浓烟之中,虽然他不知道刘青究竟是什么人,但他从师傅马钧的恭敬中就知道对方绝不是普通身份的人,而且好几次他都看到刘青跟在王烈左右,甚至连太守梁兴都对他很是恭敬。
    所以虽然刘青也是马钧的土地,但常兴却从不敢以大师兄的身份自居,而且马钧前往邺城之时,千万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刘青,郑重的神情让常兴丝毫不敢大意,不料今天却出了这么大的状况。
    “找水来,快救人!”不多时常兴就从里面抱着一个黑炭模样的人跑出来,把他放在打铁的一个木凳上。
    这里是工坊,水倒是很方便,有人提着两桶水来,七手八脚的把刘青擦洗干净,不断往他脸上浇冷水,大冬天的冷水可不是一般的凉,很快刘青就有了反应。
    “成功了,成功了……”刘青刚刚醒转,眼睛还没有睁开,但嘴里却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
    “什么成功了?”常兴皱了皱眉头,再抬头看看还在冒烟的房屋,忽然一个激灵,抓着刘青的肩膀摇动:“刘青,刘青,你是不是真的把那个东西给弄出来了?”
    “你说什么?”刘青睁开眼睛,见常兴嘴巴在动,却嗡嗡的听不清声音!
    “你是不是把火药造出来了?”常兴满脸激动,再次问道。
    火药是高顺说出来的东西,自从他师傅马钧开始就一直在试验,只是多年过去,始终没有成功,后来刘青便对这个东西十分感兴趣,这几年除了学习,便天天在做实验,虽然他们准备了硫磺、木炭,但硝土却一直无法把控,从来不见效果,这一次没想到刘青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听不见,大声点!”刘青冲着常兴大喝。
    常兴一愣,想起刚才的巨响,才想到他可能是被震聋了,便大声问他,刘青兴奋地点点头,爬起来对身边的人兴奋喝道:“成功了,哈哈,我真的成功了!”
    “太好了!”常兴也很高兴,对着刘青大声道:“这下子完成主公多年的愿望,你一定会被重用的!”
    刘青忽然皱眉捂着耳朵:“喊那么大声干嘛,耳朵都吵聋了!”
    常兴不由苦笑一声,知道他耳朵恢复了,便道:“你小子可真厉害,看来这火药威力还真不小呢,得赶紧禀报主公!”
    刘青想起刚才的爆炸,也是一阵激动,主要是这些东西放在木桶之中,威力还不够大,要是真装在更小的铁罐中,恐怕他这条命就不保了,不过刚才他也是无意中才成功的,连自己都有些迷糊,还需要重新整理实验!
    “先别急,方才不过是碰巧了,等我多实验几次,成熟了再禀报主公不迟!”
    “也好!”常兴也担心下次又失败,这种事他可是司空见惯了,忽然发现刘青手臂流血,赶紧拉着他先到同仁堂去治疗伤势了。
    刘青一路上却心中澎湃,他便是刘协的遗腹子刘谨,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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