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府衙之内,钟繇、张辽、徐庶、张颌、司马朗等人全都会齐,正看着一份简易地图,皱眉不语,刚刚被击退的冀州兵卷土重来,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河内对于袁绍来说属于一块鸡肋之地,地形太过偏远,不便管理!
    “袁绍为人外宽内忌,此番失利,只恐是怕天下人取消于他,故派兵再来,只为争一时之气耳!”徐庶摸着下巴上长出来的短须,轻轻说道!
    司马朗首次参与这等军情大事,听了徐庶之言,不由叹气:“数万兵力出动,耗费财力物力,为一时之气而如此冲动,袁绍此举,恐被有识之士更加不齿!”
    张辽看了一阵地图,对众人说道:“且不管袁绍如何,如今又有五万大军前来,颜良为先锋,此人十分勇猛,修武无险可守,当如何以对?”
    钟繇沉吟道:“修武非战之地,不如撤军至温县,以逸待劳,徐图良机!”
    徐庶点头道:“元常之言,甚合吾意,不过就此白白撤出修武,太便宜了那颜良,不如用诱敌之计,先败颜良,以挫其锐气!”
    钟繇道:“还是元直多算一筹,吾以为此计可行!”
    张辽笑道:“既然二位都如此计议,某便依计行事!”
    钟繇还是小心谨慎,又道:“还是快马请子龙将军前来相助,冀州兵强马壮,万一失误,岂非辜负主公一片信任之心!”
    河内目前总共也不过四万兵马,还要到处布防,能战者不过两万,冀州的兵马也是精锐,常年作战,并非那些散兵游勇可比,虽然是被动防守,但人数悬殊太大,还是要小心应付!
    张辽和徐庶都同意钟繇的看法,当下立即派哨马前往河东求援,张辽又写书信至上党,请求张时暂时调动部分人马前来,虽然上党距离邺城更近,但有壶关天险,只要壶关不破,上党便安枕无忧!
    即日,张辽便命张颌亲自带兵前往修武,自起马步兵随后接应,在温县、怀县一带增强兵力,以防冀州兵深入河内,各方人马调动,河内一时之间再次风起云涌!
    颜良带领着八千精骑从邺城径直杀奔修武,沿途只是短暂休整,便马不停蹄赶到了河内境地,听闻修武增强了兵力,守城之人正是上次他遇到的陷阵营统帅张颌!
    颜良不禁微微皱眉,那一日大战一场,黑色的陷阵营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在自己的人马之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敌,纵使自己与主帅张颌纠缠,陷阵营也自成阵势,愣是杀得自己的亲兵节节败退,最终狼狈逃走,损失重大!
    不过他看看自己身后的精锐,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区区八百人,就想撼动追击带来的八千人马,这些士兵可都是他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个个训练有素,勇猛非常,颜良也有自己的自信!
    带领人马来至修武城下,看到那低矮破旧的城墙,刚刚经过一番匆匆修葺,护城河早已干涸,甚至来不及深挖,只有一条污浊的死水,吊桥歪歪斜斜的挂在半空,摇摇欲坠!
    看着和他离去时变化无多的修武城,颜良相信,甚至不用步兵,他也能杀进城内,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持刀大喝道:“城内之人速速出来受死!”
    城上旌旗飘动,只听一阵鼓响,破败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嘭”的一声,吊桥衰落在地上,一股烟尘飞起,弥漫了整个城门!
    一队人马出城,列于两侧,紧接着杀出的骑兵,却气势凛然,在阳光下如同一座一动的铁塔般,整齐的冲到了吊桥边上,为首一人浑身黑甲,一杆长枪持于手中,坐骑上不知蒙了一层什么东西,连两腿都包裹在里面!
    “又是你?”张颌立于马上,双脚放进马镫之中,心中更觉踏实,他枪尖斜指颜良:“莫非又来吃败仗不成?”
    颜良听见张颌这句不咸不淡的问话,不由面目发红,张颌接了他的疮疤,这让颜良如何忍耐得住,二话不说,便纵马杀来,誓要将张颌斩于马下!
    张颌面目藏于钢盔之中,仅有眼鼻露于外侧,目光沉静而深邃,颜良怒气勃发而来,气势滔天,张颌却如同一座山岳一般,沉稳老练,迎上了颜良!
    两人之前便有一场大战,张颌知道颜良十分勇猛,要不是他这几年常和高顺、赵云、黄忠等人切磋,恐怕三十合便非颜良之敌,但此时的张颌,早已非同昔比,他的枪法有赵云的迅疾,又有高顺的柔韧,加上自己的心得,也自成一路,纵使颜良的刀法刚猛无比,一时也奈何不了张颌!
    烈日之下,尘土飞扬,呐喊神和鼓声震动修武城内外,两匹马在战场之中来回转动,转眼间三十合已过,还是未分胜负,任由颜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张颌只是冷静拆招,将颜良的攻势一一化解!
    张颌虽然统帅陷阵营,但名声并不显著,世人所熟知的,也只是陷阵营的威名,故此对张颌的本事倒有些忽略了,在并州,武将之中令人敬畏的,无不提及高顺、赵云、太史慈、张辽、徐晃等人,但此时张颌与颜良大战不下,让颜良越来越心惊!
    他与张辽一战,虽然堪堪分出胜负,但也是竭尽全力而为,上次与张颌匆匆一战,他以为张颌纵使有些本事,也不过尔尔,今日全力出战,才发现这个沉稳如山岳一般的年轻人,也有万夫不当之勇!
    颜良虽然心惊,但此时却非分神之际,三军上下可都看着他呢,要是再不能拿下对手,士气便再难调动,他大喝一声,大刀带着刺耳的风声杀向张颌,拼杀的越久,就越对他不利!
    果然,又过了十合,张颌渐渐不敌,瞅中颜良蓄力之机,虚晃一枪打马便走,颜良好不容易取胜,哪里肯舍,随后追来,后面的陷阵营弓箭早已蓄势待发,漫天抛射,等颜良躲开箭矢,张颌已经带领人马退进城内了!
    颜良不忿,对着城墙又是一阵大骂,却再也无人出战,颜良无奈,毕竟远途奔袭而来,只好命令士兵就地歇息一阵,准备接下来一鼓作气攻下修武城!
    午时过后,颜良跨上战马,点起三军,虽然是烈日炎炎,但此刻的他,却不想在城外延误片刻时间,早日杀进城中,夺回河内,才是他此行的目的,方才一番大战,张颌败走,士气正盛!
    抽调三千士兵,组成攻城之队,战马留在身后,颜良身先士卒,分一波人马从两路进攻,从方才的观察来看,城内士兵并无多少弓箭,而滚油似乎也来不及准备,到现在,颜良还未看到城内有烟火冒起!
    至于檑木等物,在这么低矮的城墙上便失去了作用,无法对他的士兵造成太大伤亡,所以虽是休整,颜良也不敢多做耽搁,害怕城内做了太多准备,加大攻城难度!
    几千人大吼着,在身后鼓声催动之下冲过了护城河,城墙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冲刺的颜良心生警兆,他马上止住了人马,命令士兵低伏,派了十几个死士冲到城墙之下,才发现城上的人影不过是稻草人!
    颜良一阵愕然,没想到方才还在拼命厮杀,转眼间并州军就撤出了修武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来到城下,发下这些稻草人做得十分逼真,身穿铠甲,远处根本看不出真假,看来是早有准备!
    颜良命人撞开城门,进入修武城,只见城内还是他当日离去的模样,并未有太大改观,不过一应能用之物都被搬迁一空,甚至连几个桌椅都不见了踪影,府衙之内,空荡荡一片,干净的如同新修的房屋一般!
    “如此彻底?”颜良心中一阵惊叹,想不到并州军居然如此雁过拔毛,什么都没剩下,发了一阵呆,颜良派人防守城门,一边向淳于琼大军送信,不论如何,顺利拿下修武城,总是好消息!
    淳于琼手持袁绍的佩剑,坐立高头大马之上,趾高气昂,在几万大军之中,前呼后拥,顾盼自得,此次出征,可比他当年在西园阅兵之时威风多了,那时候还要受蹇硕管辖,如今出外为将,生杀予夺,自然又有不同!
    颜良匆匆而去,淳于琼却并不着急,大军不急不慢的行进着,河内仅有两万人马,只要自己不犯和颜良一样的错误,五万大军碾压过去,攻取河内,不费吹灰之力!
    当颜良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修武的消息传来,淳于琼脸上带着笑意,夸赞了颜良一番,但心中却有些不爽,本以为颜良会在修武受阻,骑兵不擅攻城,要等候他大军到来再攻城,却没想到颜良凭借一己之力惊走了并州军!
    首次出兵,颜良便抢了他的风头,这让淳于琼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但他也知道颜良的本事,表面上不敢得罪于他,作为主将,自然要赏罚分明,他为颜良记上一功,又派人送去犒赏之物,抚慰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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