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眼神复杂,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牵马向前,这一次偷袭失败,令他元气大伤,除了死守之外,再无和高顺一战之力,穷途末路,连他都有些意兴阑珊,暗自悔恨当初一时冲动杀了刘虞,造成今日之局!
    啊!
    就在公孙瓒失神之际,突然身后传来惨叫声,他心头一震,回头看时,却见岸边不知何时出现一队人马,正弯弓搭箭不断射击,公孙瓒只觉得眼前一黑,这里可是冰面上,行动难以自如,更别说返身追杀了!
    “灭掉火把,速速上岸!”公孙瓒一声怒吼,催促着兵马往前冲!
    嗖!一支箭破空而来,在火光下只见一道残影,公孙瓒大惊,急忙低头躲避,知觉箭头一阵剧痛,箭尖便插进三寸来深,直入骨髓!
    公孙瓒来不及呼痛,牵着的战马也没箭矢射中,吃痛之下发足狂奔,但在冰面上无法立足,蹦跳几下便摔倒了,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起身!
    身后的士兵匆忙灭掉火把,跌跌撞撞往对岸冲去,身后就有乱箭齐发,谁也顾不上谁了,在黑暗之中朝着一个方向逃跑,身后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停顿!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士兵终于到岸,再次点燃火把,集结人马,才发现有的人早已跑偏了方向,等候了半个多时辰才不见有人前来!
    清点人马,只有两千不到,一万精兵出击,仅有两千人还跟着他,战死的、被俘的、走散的都无法统计,公孙瓒心在滴血,一声长叹,往大营而去!
    行走之间,忽听前面人声嘈杂,双方都看到了火把,黑暗中看不真切,不约而同的停住人马,公孙瓒命人上前打探,却是留守大营的田楷!
    听到是田楷,公孙瓒便知不妙,田楷本为留守大将,岂能擅离职守?怀着一丝不安往前走去,只见田楷和诸将须发皆乱,一副狼狈神色!
    田楷看公孙瓒的神情,也猜到了结果,跪倒在地:“将军,属下辜负重望,大营被人乘夜偷袭了!”
    “什么?”公孙瓒腿一软,一旁的田豫忙扶着他,公孙瓒颤声问道:“可是高顺派来的人马?”
    “正是!”田楷涕泪纵横:“将军走后不久,属下便安排人马巡哨,不到一个时辰,并州军突然杀到,一万精兵横冲直撞,我等阻挡不住!”
    “何人领兵?”公孙瓒强撑着一口气问道!
    “张辽!”田楷垂首答道!
    “高顺!”公孙瓒咬牙看着漆黑的天空,点点雪花飘落,洒在他的面上,一阵冰凉,他大吼道:“我好恨!”
    到了此时,公孙瓒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懑,数年基业毁于一旦,让高顺白白捡了现成便宜,想到恼恨处,公孙瓒心头一热,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昏迷过去!
    耳边喊杀声震天,身后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追击而来,一杆镔铁枪闪耀着寒光,那人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追着公孙瓒口中大叫着:“打狗枪法,打狗枪法!”
    公孙瓒身体沉重,坐骑难以逃脱,眼看枪尖刺入他的后心,公孙瓒一声大叫,睁眼看时,却原来是躺在病床之上,头顶明黄色的帐幔,他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着床沿,呼吸急促!
    一旁的侍女听到动静,急忙进来查看,见公孙瓒大汗淋漓,面色发白,喘息不止,急忙拿过毛巾为他擦拭:“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瓒一挺身躺在榻上,双目怔怔地盯着房顶,并未回答他,方才梦中之人,就是高顺,没想到这一战,高顺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压力!
    “将军,你可算醒了,已经昏迷三日了!”侍女为他擦干汗渍,在一旁低声言道!
    公孙瓒眼珠动了动,哑声道:“去将续儿喊来!”
    侍女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公孙瓒发怔,突然一声长叹,随即又嘿嘿笑了起来,自语道:“公孙瓒啊公孙瓒,一步走错,步步皆输,你输了!”
    房门响处,公孙续关切的声音传来:“父亲,你可好些了吗?”
    公孙瓒扭头,见到公孙续,这一段时间,让他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儿子也沉稳了不少,面颊消瘦,但多了干练之气!
    “续儿,为父无碍!”公孙瓒换了一副笑容,欠了欠身子:“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公孙续来至榻前,双目中有些血丝,答道:“不到三万,步兵两万!”
    公孙瓒眼神一黯,虽然也有心理准备,但这个数字还是让他的一点希冀化为乌有,当年击败黄巾之时,他手中有雄兵十五万,就连袁绍都不敢和他硬拼,连番派遣使者求和,以求双方罢兵!
    如今幽州大部落入高顺之手,兵微将寡,难有东山再起之机,公孙瓒又问了一些城中之事,连日天降大雪,足有半尺,兵马难行,所以高顺也并未追来,蓟县暂且还算安全!
    “退回易京吧!”发了一会呆,公孙瓒突然言道!
    “什么?”公孙续吃了一惊,看着公孙瓒:“父亲,这……”
    “兵力不足,蓟县之中又无粮草维持,早日撤回易京部署,或许还有机会!”公孙瓒吩咐公孙续:“若等并州兵马杀到,古城难受,你我父子再无立足之地也!”
    公孙续想到他父亲此时会如此决断,半晌才默然点头,并州军的战力,他也见到了,除了白马义从,恐怕再无抵挡之力,但是白马义从才有多少人?
    “将军,将军!”正在这时,门外一人哭喊而进,跪倒在公孙瓒面前:“属下无能,劝主公主动出击,乃属下之过也,请将军治罪!”
    进来的正是关靖,公孙瓒兵败而归,让他自责不已,要不是他劝说公孙瓒,也不至于有此大败,至少公孙瓒的实力还能保存,如今可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公孙瓒让他起身,言道:“此战所败,非汝之罪,只恨那高顺诡计多端,士起无需自责!”
    公孙瓒反而安抚了关靖一番,并吩咐二人安排撤兵之事,昏睡几日,让他也有些乏困,侍女端来羹汤,公孙续在一旁伺候,关靖一脸潸然,只好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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