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时候,顾同睡眼惺忪的看着怀中的柳师师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依偎在自己怀里,红色的肚兜,也难以遮掩住那抹傲人的雪白,看着柳师师曼妙的身段,顾同不禁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加快了。
    “可真是一个要人命的小妖精啊!”
    昨夜的疯狂,让顾同想起来都有些好笑,按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该有剧烈运动,哪知道柳师师和自己说着说着就谈到了孩子的话题上,一提到孩子,柳师师就一肚子的埋怨,说他厚此薄彼,给芸娘、悦儿、默娘都给了孩子,却不给自己``````
    面对这样的话,顾同只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有多么的疼她爱她,咳咳,些许女人真的是一切病痛的灵丹妙药,尽管夜晚有些缠绵,可是早晨起来却让顾同感到十分的神清气爽。
    顾同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给柳师师盖好被子,然后就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了衣服,叮嘱了一声让人不要打搅到柳师师休息,然后他就带着小邓子准备出宫。
    不过顾同的想法却很快落空,就在他绕道御花园的时候,却被起了一个大早的顾长生、顾文聘、顾文婷三兄妹拦住了。见到顾同和小邓子一身常服,三兄妹就知道顾同又要偷偷出宫。
    “父皇,我也要出宫,我也要。”顾长生碍于储君的身份不敢像以前那样调皮,可是文聘、文婷兄妹俩可就有点不依不挠了,愣是缠住顾同,不让他离开。
    “乖,宫外危险,等父皇回宫之后,给你们带吃的好不好啊。”顾同将文婷抱了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有些头疼的对兄妹二人安慰道。
    “不好,不好,父皇,婷儿就要出去,宫里面都快将我们闷坏了,你要是不带我们出去,我们就自己偷着出去玩。”小丫头板起脸,就是不肯妥协。
    见到文婷这样的坚决,顾同只好看向长生。文婷素来听长生的话,要是长生肯让妹妹留下,那么自然就不用麻烦了。
    但是长生却对顾同的目光视若无睹,反而帮着文婷说道:“父皇,婷儿想要出去,您就带着我们一起出去吧,我一定会照看好婷儿、文聘的,父皇莫要担心了。”
    得,顾长生这么一说,文婷、文聘就更加的闹腾了。
    顾同眼见到没有办法了,就只好让小邓子带着长生三兄妹去换衣服,然后一起出宫。
    不过联系到目前形势紧张,神秘的幕后人指不定想着什么坏主意呢,顾同也不敢大意,隧就让哲别亲自带了宫中的禁卫高手,暗中随行保护。
    这样一来,顾同也不好像之前想的那样低调出行,毕竟这么多的人,要是继续装作寻常百姓,反而会让人觉得不正常。
    既然不能低调,顾同索性就扮作一个富家翁,带着儿女和家丁进城游玩,反正长安城里这样的人极为多,是以出了皇宫,来到街道上的时候,倒也难以让人觉察到,此行就是帝国的统治者和继承人。
    “先去京兆府。”
    顾同是带着目的出宫的,是以第一站就直奔京兆府衙门,他想要看看,朝廷张贴出铸造新币的榜文之后,百姓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顾同一行人来到京兆府衙门的时候,只见衙门之前已经围得是人山人海一样的喧嚣,走的近了一些,就听到京兆府的文书正在对着城里的百姓念朝廷颁布的铸造新币、以及旧币兑换新币的诏令。
    诏令的内容,大致和昨夜商议的一样,不过诏令上面要更加详细,更加的通俗易懂。听着京兆府的文书读完着令,又对着人群说道:“百姓们,请你们不要听信坊市传言,不要中了奸人之计,朝廷是不会,也不屑于与民争利的,陛下还说了,他贵拥四海,难道还会和老百姓争抢一些琐碎银子嘛,所以啊,你们就该做什么做什么,等到朝廷通知可以兑换新币的时候,你们就将手里面的银钱都带来兑换就是了。”
    “这位大人,您的话可否当真?”有个老头似乎对文书的话有些不相信,于是就战战兢兢的问道。
    不过文书没有不高兴,相反,还一脸嬉笑的说道:“这位老人家,俺也是京兆府的人,家就在通化坊,您说,我总不至于为了一份公差,让自家人也跟着吃亏喝西北风吧!”
    经文书这么一说,老百姓们霎时间就炸开了窝。
    将心比心,文书的话显然不可能是假,于是百姓们一下子就放下了心里面的包袱,吵吵嚷嚷的骂着那暗中造谣的奸人,抬步就往集市走去。
    天大地大,既然朝廷没有要收缴他们手里面的银钱,那么百姓们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也就敢大大方方的进入集市,去购买盐米油茶等生活必需物品。
    顾同一直看着人群散去,心里面悬着的不安,才算是放下了一截。当然,幕后神秘人不揪出来,顾同是难以真正安心的。
    “父皇,这个文书不错,十分机智,能够将这些百姓说的服服帖帖的,当真不错。”顾长生却是看着京兆府的文书赞不绝口。
    顾同听到长生能够看出文书是故意嬉笑的将百姓说服,不由得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借此机会,顾同对已经懂事的顾长生说道:“这就是御人之道,有时候,要威严,有时候,却要平易近人,如此,你才能让百姓们服服帖帖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对着自己的继承人,顾同很是感慨的说道:“你要记住,中原百姓是最温顺的一群人,只要你可以让他们生活安康,那么社稷自然会延续,相反,你如果扰民乱民,让百姓不得安宁,那么国家以一定会灭亡。”
    “父皇,这个我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江水,君王就是舟船,倘若给不了百姓幸福,那么船就会被水冲翻。”顾长生昂起小脑袋,说的有板有眼的,眉宇之间,几分骄傲不言而喻。
    轻轻点了一下长生的脑袋,顾同笑了笑,算是赞赏。
    走过府衙,一行人又往西市走去。东市都会市,西市利人市,都会市乃是胡商经营场所,多为各国商旅在其中,是以想要了解到统一币制对长安城商业和百姓生活的真实影响,还是要去利人市。
    不过日中而市,顾同到利人市的时候,即使还没有开门,顾同也不能傻站着在这里等着,于是他就带着孩子,往利人市边的一处酒楼走了上去。
    早晨出来的早,又没有吃早餐,顾同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几个小宝贝饿肚子。
    放手让长生、文聘、文婷三个小家伙点菜,顾同就摇着折扇,从酒楼上往下看过去。酒楼下,就是利人市的坊门,眼见着快到中午了,市坊门口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顾同轻轻的点了点头,派了一个禁卫去人群里面听一听百姓们都议论着什么,然后就凝心定神,将心思放到酒楼中的吃饭的食客们身上。
    自古酒楼和青楼就是消息的聚散地,在这两处地方,往往也能收获很多具有价值的信息。毕竟可以在酒楼、青楼消费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不是富商就是殷实之家,这就相当于社会的中上层阶级,想要掌握天下大势,无疑,这些人才是真正具有话语权的。
    果不其然,酒楼中的食客们大多话题都在朝廷要推行新币的事情上。相比于老百姓们的淳朴,这些掌握着大量社会财富的商贾们,却态度很是谨慎。
    “朝廷昭告天下,要按价兑换新币,淘汰新币,话说的好,可是天底下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我看,咱们都要谨慎一些的好,不要和那些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老百姓一样,到最后上当受骗。”一个麻子脸撇着嘴角,看着酒楼下等待开市的老百姓们,十分的不屑。
    “你`````”
    听到麻子脸公然质疑朝廷诏令,长生就十分生气的想要冲上去给这人两拳,不过他还没起身,就被顾同按住了,“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要用行动来让他们心服口服。”
    长生气呼呼的看着麻子脸还在说着朝廷的各种坏话,脑袋耷拉在一边,对点好的菜肴也没了兴趣。
    顾同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直到吃完饭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
    “父皇,难道就任凭他们`````”走着走着,长生忍不住就抬起头相对顾同说酒楼上那些人都该关进牢狱,显然,那些张狂的态度,深深的刺激到长生了。
    顾同捏了捏长生的小脸蛋,微微笑着说道:“傻孩子,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没有到最后一刻,就千万不能慌乱了心神,你要相信你爹,一定可以赢了这一战的!”
    顾同的语气坚定而又充满信心,似乎这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一样。不过在转过身的时候,顾同的脸上,却不禁浮现出些许的凝重出来。富贵阶层的态度,显然会对朝廷的应对手段产生一些不利,只要这些人不改变风向,投靠朝廷,那么这场经济战就始终难以说得上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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