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元年三月十五日,帝国东南军区军统使、宁国公萧成麾下十万精兵,分水陆两路,前后合围江南叛军聚集的南昌城。
    一时之间,南昌城人心惶惶,面对城外甲光粼粼、刀枪林立的帝国军队,城内的百姓,无不哀叹;叛军之中,许多不愿意造反的将士们,也在这个时候萌生退意。
    不过城中的人心浮动,一下子引起了王淮之和盛章二人的注意力。王淮之心知如果不能稳定军心、民心,那么总算是与敌鏖战,最终都会一败涂地。暗恨麾下兵将不争气的同时,王淮之和盛章二人分两头,准备整顿军纪,以稳定军心。
    “淮之兄,没有想到萧成这个狗腿子跑得这么快,要不是咱们在百里之外就布下斥候监视,还真的可能被偷袭成功呢!”盛章陪着王淮之一边检查军纪,一边不无感叹的说道。
    盛章的话,也引来了王淮之内心的极大认同。王淮之说道:“兵贵神速,萧成确实给我们上了一课,我也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弃置两湖之地不管,直扑南昌城来,看来啊,萧成也罢,顾同也好,都不想将战事继续拖延下去。”
    “淮之兄说得对,过几个月就是江南雨季,到时候暴雨连连,洪水不断,元军想要作战,老天都不答应,这不现在就趁着在雨季来临之前,想要夺下我南昌城嘛!”盛章晃晃悠悠的说着,脸上却浮现出了几分莫名的笑意,不知道这厮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又或者在心里谋算什么害人的勾当。
    盛章的心不知道操在了什么地方,可是他的话,却引来了王淮之内心极大的撼动。
    “雨季`````”
    王淮之顺着盛章的话一番沉吟之后,突然大笑道:“盛章贤弟你可真是本官的福将啊,哈哈,雨季,对,就是雨季,只要将战事拖延一两个月,拖到了雨季,暴雨不断,元军后勤必然中断,届时,不用你我出兵,元兵必败、必败啊!”
    终于解开了破敌之计,王淮之激动的一边拍着手,一边大笑,倒把身旁沉浸在其他事情中的盛章吓了一大跳。
    盛章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王淮之的话说完了,他却恍恍惚惚的只听到了‘必败’两个字,盛章以为王淮之是说己方军队必败,心中不由觉得沮丧,不过他也不好问王淮之为什么这样说,反正失望至极的盛章,一边伤悲,一边却在谋划着一件‘大事’。
    两个人,接下来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一个想着战胜元军的喜悦,一个却在沮丧伤感,悲伤之际,盛章的心中更加觉得自己的那件事情,应该迅速去做,不然元军破城之后,他可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盛章眼珠子一转,立即对王淮之说道:“淮之兄,听说左营参将孙赧在营中散布谣言,动摇军心,我看不能````”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听到参将孙赧在临战之际动摇军心,王淮之立刻就变的怒火冲天,一脸铁青,对着盛章说道:“这样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对我说,不行,这种人必须除掉!”
    王淮之现在就想着拖延时间,等待战机,大败元军呢,又岂会让这种动摇军心、民心的人存在,他连过问也不想过问,直接对盛章说道:“左营兵马,皆是贤弟以前的兵马,这件事情,贤弟你亲自去料理,记住,对于叛徒,我们决不能手软,要杀一儆百,非常时机,就要手段果决!”
    盛章没有听到王淮之后面说着什么,他只知道,管理军事的王淮之同意了他对孙赧下手了;本担心王淮之会过问孙赧的事情,没有想到王淮之让他全权处理;想到这里,盛章内心不由得就大笑了起来。
    “孙赧啊孙赧,让你把你娇滴滴的美娘子交出来,你却不交,现在老子要让你命都没有了,我看你还怎么拒绝老子,我要在你的灵位之前,睡了花想容这个小贱人,哈哈````”
    王淮之怎么也没有想到,盛章竟然在临战之际,还有心思打手下将领妻妾的主意,要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他是一定不会同意让盛章处理这件事情,不然明摆着就是将肉送入虎口。
    可惜,上天不会给王淮之反悔的时间,色心包天的盛章,也不会给王淮之反悔的机会,就在二人分开之后,盛章立即带人进入左大营,直接将孙赧带走,之后问也没有过问,将让人以动摇军心,勾结元军的名义,将孙赧斩了。
    不过更加可悲的是,孙赧的鲜血还没有凝固,盛章这个老王八蛋就闯入了孙府,将孙赧过门没有多久的妻子花想容直接奸污,想容也是一个刚烈女子,不堪侮辱,直接撞墙自尽。
    孙家上下,闻知儿子儿媳被狗官残害,当即万分震怒,孙家也是在南昌城里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当即年近八十的孙家老爷子就抬着儿媳、儿子的尸首,在南昌城里面游街伸冤。
    到了这个时候,城中百姓,军中将士才知道了盛章急不可耐的将孙赧杀害的内因了,一时之间,民心激愤,军队之中,一些孙赧的老部下,更是公然提出要杀了盛章,为孙参将和花夫人报仇雪恨。
    “糊涂!”
    王淮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即就将躲在府邸之中的盛章叫了过来,一见面,就扑鼻子盖脸的骂道:“你是被两腿之间那坨玩意冲昏了头脑还是长着一颗猪头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弄人家老婆,我问你,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了,你让我怎么向城中的百姓、军中的将士们交待?”
    盛章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理亏,是以也不敢反驳,只等着王淮之将怒火发泄完毕,这才一脸不好意思的辩解道:“淮之兄,孙赧狗贼,勾结元军我是有证人的,不信我可以将左营的统将叫来给你问问。”
    “呵。”王淮之讥讽的笑了笑,然后冷言冷语道:“那么花想容是怎么一回事,不要告诉我是人家自己跑上你的床头的!”
    “这个`````”盛章一下子就被呛得无言以对,花想容的事情,确实是一个解释不过去的坎,这一点上,任凭盛章嘴上生花,也说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出来。
    眼见着二人越吵越凶,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四顾的样子,问听到消息的陆从贵立即赶来,将二人劝解的分开,然后好言相劝,才算是将二人的火气压了下来。
    “二位啊,现在大敌当前,城中民心浮动,还是想着怎么安抚民心、军心吧!”
    陆从贵的话让醉心于战胜朝廷军队的王淮之终于清醒了几分,他点了点头,说道:“陆家主说得对,此刻当以军机为重。”话虽这样说,但是王淮之并不打算放过盛章,他继续说道:“不过盛章惹得百姓、将士们对我们离心离德这件事情,也不能不管不问,我看日后盛章就不要去军营了,军中的事情,由我来决断就是了。”
    王淮之竟然是想着借此机会,收了盛章手中的兵权。
    盛章想要反驳,可是见到军营之中,都是王淮之的人马,当即他就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怒哼了一声之后,就气势汹汹的独自离去。
    军营之中,王淮之和陆从贵相视一阵苦笑,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二人既怒又有些无奈,毕竟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能不去面对。
    “事到如今,只能先将孙家的人安抚下来。”王淮之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陆家主,烦请你代我走一趟孙家,见一见孙老爷子,就说我已经关了盛章,请他消消气,将街道上的灵棚之类的东西撤了,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条件,都答应他。”
    “如果孙老爷子想要盛大人的`````”陆从贵说出了孙家人最想要的结果。
    但是这个结果,王淮之自然不能答应,盛章的事情固然麻烦,可是盛章这个人毕竟是江西军队的老上司,要是给杀了,那么江西军队还不反了天去。
    不过王淮之也知道,要是不答应孙家人的要求,只怕这件事情会越闹越大,甚至是引起民变,生怕这个时候有出现什么危机,王淮之最后无奈的说道:“可以权且答应他,但是告诉他,等到展示平定之后,才能得到盛大人的````”
    王淮之不想说出脑袋两个字,可是陆从贵却知道。点了点头,陆从贵也一脸疲惫的离开了军营,如果现在给陆从贵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是一定不会上这艘破船的。
    总之,在陆从贵、郑士铎、吴有良这些大家主们出面之后,孙家的人似乎隐隐然之间也平息了怒火,不过谁都知道,杀子之仇,不会就这样简单的揭过去。
    对于王淮之来说,盛章是个大麻烦,可是对于城外的萧成来说,盛章的作为简直就是给朝廷军队制胜的机会,看完锦衣卫送来的关于城中近些天来的消息,萧成幽幽叹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盛章啊盛章,不作不会死,这次你可是要活活的将自己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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