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得益于晋军的中心前移,沉寂许久的长安城,又回到了一个贸易重镇的地位上。从大同、太原而来的马匹、牛羊、皮革还有煤炭、盐巴等等货物,经由龙门渡口,悉数而来;而巴蜀产的丝绸、粮食却又都是北方乃至塞外牧民的紧需品,互通有无,又是都在晋王顾同的治下,贸易怎么会不繁荣?
    商人逐利,哪怕是道路险远,也不能阻止他们一颗发财的心,靠着对于局势的判断,远至中亚、西辽国、西夏的商贩们,也都顺着昔日的丝绸之路,东来长安,寻找商机。纵然长安城的繁华,和他们祖先口述中的那个王朝盛都的样子相差甚大,可是琳琅满目的中原商品,丝绸、精美的瓷器,却永远都是远国的商人们的最爱。
    昔日的都会市,而今的长安东市,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渐渐的繁荣了起来,而且,假以时日,势必可以恢复盛唐时期的景象。
    市场贸易的发展,也为城里面的百姓们带来的新的乐趣,一个个留着大胡子,穿着异国服装的远方商队,成群结队的骆驼以及驼背之上挂得满满的他国商品,还有身姿曼妙、风情迷人的西域舞娘,等等,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吸引着长安城里面百姓们的目光。当然,但凡是有闲暇时间,城里面市民们,还是最喜欢去看那些西域来的杂耍团。喷火、戏兽、上刀山、滚油锅等等一项项惊险动人的杂耍项目,已然成了这座城市之中不可缺少的一道风景线。
    答应了要带顾长生到东市看杂耍的楼念慈,一点儿也没有食言,虽然被这小子的老爹顾同无耻的调戏了一把,可是楼姑娘的心情还是相当的好的,她也是少女心性,到了东市之后,就全然忘记了早晨的‘羞愧’一幕,转而和一同前来照看顾长生的乌兰二人,指着沿街的各式商品,议论纷纷,一会儿要买这个,一会儿又要买那个,总而言之,女人到了花钱的地方,那就是没了命一样,于逛街一事,古今女子,大抵都是这般。
    “乌兰妹妹,这个钗子不错,嘻嘻,你快戴上给我看看,要是好看的话,姐姐就买下来送你,保准让你家老爷看见了喜欢不已,哈哈。”楼念慈没心没肺的当着小长生的面儿,开着顾同和乌兰的玩笑,尤其是看到乌兰娇羞欲滴的小姑娘模样的时候,更是笑的合不拢嘴,那胸前的起伏,只惹得来来往往的男子们,都惊呆了,要不是有晋王府的守卫护看着,只怕是早已经有人上来搭讪了。
    乌兰虽说是草原女子,可是毕竟一直都在顾府里面生活,受儒家礼教思想很深,此时被楼念慈这样调笑,当即就有几分抹不开脸了,“楼姐姐,你竟是瞎说,我看是你喜欢我家老爷吧。”,乌兰指着楼念慈笑说道,后者对于顾同的情意,阖府上下,谁人看不出来。
    被乌兰戳破心事,楼念慈却是一点儿都不恼怒,相反,还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显然,喜欢顾同,她是丝毫不忌讳的,喜欢就是喜欢,何必去遮掩什么。
    “顾大哥乃当世俊杰,喜欢他又有什么,我就是喜欢。”楼念慈扮了个鬼脸,然后笑说道:“乌兰妹子,你到底是戴还是不戴啊,你若是不要的话,我可就自己买咯?”
    明知道楼念慈这是在捉弄自己,可是又一回想楼念慈说过的话,乌兰心想着能让顾同喜欢最好,是以忍着羞赧,结果头钗,当街戴上,还真不要说,楼念慈的目光实在是一等一的好,只一件金钗,就把乌兰生生的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含苞待放的美女子,搭上她异族女子的别样风情,一时之间,就成了大街之上的靓丽风景线。
    看着行人们满是赞叹的目光,乌兰就知道这就钗子搭配自己定然是美上加美,想到可以以此吸引到顾同的目光,乌兰就会心的笑了起来,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从她取下金钗,牢牢地把钗子握在手中,就可以知道她此时的心思了。
    知道乌兰脸皮薄,楼念慈也没有在来戏弄她,大大方方的付了钱,将钗子买了下来,然后,二人领着一脸兴奋,吵着闹着要去看马戏的小长生,就往表演杂耍的地方行去。
    新来的马戏表演,已经是名动长安的一处热闹场所了,即使处在深闺之中,楼念慈也略有耳闻,上次自从说给了长生听了一句后,这小子就从此惦记着了,吵了好几次,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出来一睹庐山真面目,小长生自然是高兴极了,若不是楼念慈和乌兰左右一只手牢牢拉着他,只怕他早已经挤进人群,往马戏表演台下奔了过去。
    担心长生有个闪失,楼念慈和乌兰心中也略微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长安城收复没有多久,人心浮动,不保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跟着楼念慈、乌兰和长生出来的王府卫兵,此时个个乔装打扮,分别从诸多方向保护着两位姑娘与小王爷,生怕有个闪失`````
    但是,堵在马戏团表演台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卫兵们也有些心力不逮,尤其是长生吵着闹着要到台子下面去看表演,是以不得不挤在乱哄哄的人群之中往前行走。
    卫兵们一边挤开挡在面前的人群,一边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们都是战场生退下来的老兵,战斗经验相当的丰富,知道如果有什么让人想要对楼念慈、乌兰或者小王爷做些什么的话,那么嚷乱的人群之中,就是最好的动手场合。
    好在从人群外围,挤到马戏台之下,并无出现什么异常。
    当终于护送着小长生到了马戏台下的时候,卫兵们莫不松了口气,就连浑身淋漓着香汗的楼念慈和乌兰也都觉得空气一新,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拥挤的人群之中,潜藏在暗处的猎手们正在耐心的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看清楚了没,那两个女的,还有那个小孩,就是我们行动的目标,尤其是那个小孩,务必要捉拿到手,记住,要拿到活的。”一个樵夫装扮的男子,头也不回的对着身边的另外一个小商贩模样的男子说道。
    小商贩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楼念慈、乌兰还有长生,暗暗将三人模样记在心中,又看了眼分布在三人周围的那些乔装打扮的卫兵,计算了下己方的人手和把握,大概就想到了动手的最佳时机。
    “此时不宜动手,等到马戏表演完了,再动手不迟,那个时候人群一拥而散,顾贼的卫兵们定然要被冲散阵势,等到他们的保护圈松动,我和武士们就会行动,孩子拿到手就交给你,你一定要想尽办法送到中都,枢密使等着以此要挟顾同呢!”商贩似乎和樵夫并不是一路,从语气上来说,更像是两伙人一样。
    樵夫没有在意商贩的语气,想着大事一成,朝廷会给他的奖励,他就忍不住的心动。
    点了点头,樵夫就慢慢地退出到人群之外,而商贩则继续留在人群之中,向一同潜藏在人群里面的另外几名武士打着眼色,暗中交流着行动的计划。
    杀手们秘密部署着一切的时候,长生等待了许久的马戏表演终于上演了,第一场,就是表演的马跳火圈儿的戏目,只见西域来的艺人用口哨和双手操控着一匹高大英俊的马儿,然后马儿像是人一样听话的从火圈之中钻出,接着,似乎只是热完身一样,火圈一下子增加到了十个,就在看客们的惊呼之中,马儿又有惊无险的一连将所有火圈儿钻了过去,等到马儿喷吐着白气,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高昂着头颅站立在地的时候,人群之中,立刻响起了潮水一般的的掌声。
    第一个戏目结束之后,艺人们又带着驯兽表演了几个戏目,然后,就一阵锣鼓喧嚣,宣布本日的最后一个压轴大戏——“透剑门技”即将上演,“透剑门技”又称作马跃刀山,就是在地上倒插刀剑,间隔分成几级,高低不同,毫无规律,有如房椽,寒光闪闪,使人望而却步,表演者驾乘小马,奔腾跳跃,飘忽而过,人马无伤。
    果然,凭借着精湛的技艺,艺者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后,完成了压轴大戏的表演。看客们则从口袋之中,掏出一些零钱算作看费,然后又都意犹未尽,三三两两说笑着顺着来时的方向,挤挤推推的离去。
    小长生也是被马戏看的乱了眼睛,要不是楼念慈和乌兰拉着,只怕这傻小子还要待着等看次日的呢。
    就在楼念慈和乌兰笑长生傻兮兮的时候,眼看着晋王府卫兵被人群冲散,一直都在高度关注着楼念慈三人的‘商贩’,立刻向同伙儿示意,然后,几人从袖口之中掏出匕首,就直直对着‘猎物’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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