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衣正好端了碗红烧肉走出来,看到在客厅里和谐相处的三个人,面露欣慰,笑道:“你们都快去洗手吧,快开饭了。”
    等言蹊洗完手出来,大家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了,韩东国坐在首位,夏衣坐在他右手边,韩修筠坐在左手边紧接着是韩温瑜。
    夏衣见言蹊出来了,起身招呼她来她身边,言蹊走到夏衣身旁坐下,韩温瑜在她正对面,而韩修筠在她的斜对面。
    说实话菜的味道还不错,整场下来,饭桌上的气氛不算好但也不算坏,这顿年夜饭两个大人倒没什么,只是底下三个小的却是各有心思。
    韩父先吃完了上去处理公事,夏衣去厨房收拾下残局,韩温瑜出去接了个电话,饭桌上只有言蹊和韩修筠还在吃饭。
    言蹊加了筷土豆丝放进碗里,没想到手肘碰到了一旁的汤勺,小银勺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蹲下身去捡勺子。只是那勺子也不知怎么掉的,滑到了她斜对面韩修筠的脚下。
    言蹊不好开口让人帮忙,蹲下身钻进桌底,爬到两步,这才捡到了滑到了人家脚下的小银勺。
    “你在干嘛?”
    言蹊闻言抬头,韩修筠薄情的禁欲脸出现在她眼前,她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过了界,她的脸正对着一团鼓鼓囊囊的地方,不偏不倚。
    言蹊仰头,额前厚重的刘海不听话地分向两旁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眼底有颗不点而朱的血色泪痣,好比雪地乍现的红梅,平添了几分妖娆。
    到了这个地步,言蹊从地上站了起来,在起身的过程中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言蹊贴在他耳边说,“捡勺子啊。”
    小姑娘的声音又轻又软,像个慵懒的小猫伸出粉嫩的肉垫在他耳边不轻不重地挠了两下。
    韩修筠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言蹊,放下筷子,起身推开椅子径自朝楼上走去。
    餐桌上只剩下言蹊一人了,夹了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丢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五花肉了。
    此时的言蹊像只餍足的猫咪,吃饱后还伸出自己的粉色的小肉垫挠挠脸,惬意得不得了。
    “这肉有那么好吃?”
    韩温瑜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伸手捻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半天,摇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温柔笑意——
    “果然还是看你吃更好吃。”
    言蹊都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管他,面前那么多的美食,要是浪费了她会遭天谴的。
    最后言蹊终究是没有吃完桌上的菜,韩温瑜撑着脑袋在一旁盯着她看,任谁顶着这样的目光都不可能还吃得下饭。
    “吃完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他的话里有一丝丝的遗憾。
    言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韩温瑜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指了指二楼门上挂着碎花小门牌的房间,“那是你的房。”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小哥哥。”
    韩温瑜转头猝不及防地被塞了口五花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收回了筷子笑吟吟的看着他,“我看你好像很想吃的样子。”
    韩温瑜是咬也不是吐也不是,他不习惯吃别人吃过的东西,面对家人还好,要是面对其他人他总会下意识地排斥。
    简而言之就是韩温瑜有点小洁癖,不严重却也真真实实的存在。
    其实早在吃饭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韩温瑜一般都是夹自己面前的菜,其他人面前的菜都很少动,更别说她这边的菜甚至连筷子都没有来过一次。
    可她就是故意的,这人盯着她让她不能好好吃饭,她偏也要膈应他。
    韩温瑜的教养不允许他当场吐出来,只能囹圄地将整垮肉吞了下去,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小姑娘朝他笑了笑,粉嫩小巧的舌尖微微探出,贴着水润嫣红的上唇转了半圈,碰到了尖尖的唇珠便躲了进去,只能隐约看到一道晶莹的水痕。
    澄黄的灯光下,唇色越发饱满丰盈,娇艳欲滴。
    “噗。”小姑娘咧嘴一笑,刚刚那副妖气横生的模样瞬间如同水中月消失殆尽。
    言蹊指了指自己嘴边,对韩温瑜道,“你嘴边有油。”
    韩温瑜伸出大拇指一抹,还真抹到了一指尖的油,估计是刚刚她喂他吃肉的时候蹭上去的。
    “你啊。”韩温瑜看着面前一脸天真的小姑娘,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摇摇头,无奈地笑道,“是真调皮。”
    言蹊恍惚间想起也曾有个老人,会笑骂着她小皮猴,可对于她悄悄放进她碗里的白萝卜,老人总是无奈地笑着吃掉她碗里多出的菜。
    可惜,日子总得向前,她怀念的终究只能是怀念。
    新年的晚上,一家人看完了春晚守了岁之后,言蹊收到了四个厚厚的大红包,砸得她回房的时候脚都是软的。
    躺在大床上,她的房间是标准的少女最水心的装修风格,装着榻榻米的飘窗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抱枕和玩偶,大床上的被单都是田园嫩黄色的小碎花,好在夏衣的眼光好,没有弄成一屋子的凯蒂猫她就已经很庆幸了。
    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小花枕头,言蹊望着窗外却怎么也睡不着。
    韩父送了她一张银行卡,夏衣给她准备了那么好的房子,之后还准备带她去买衣服,家里的两个哥哥虽然脾气怪了点可也都不是什么坏人。可不知为什么,她却依旧怀念那个小镇上绕城的母亲河还有菜市场里喧闹的叫卖声。
    可能是因为那是生她养她的一方水土,再加上,那里还长眠着一位慈祥的老人。
    言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知道早上夏衣过来敲她的门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紧绷的还带着一丝丝的刺痛。
    “小蹊妹妹起来了吗?”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两个大男孩的妈。
    “嗯,我起来了。”
    夏衣听到言蹊已经起来了更是兴奋,她早就想养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孩了,可惜家里面只有两个不解风情的大男孩,如今言蹊来了,她早就迫不及待要给言蹊好好打扮打扮。
    “早饭已经做好了哦,小蹊妹妹快点下来吃哦。”
    言蹊“诶”了一声,跑到卫生间里一看,果然脸上还有一道道泪痕,两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压根没法见人。无论谁看到她这幅模样都能猜到她昨天干嘛去了,在大年初一这样的日子里着实不太好看。
    夏衣之前已经来催了,她已经出了声又不能装作没睡醒,久久不下去的话依旧会露馅。
    言蹊别无他法,走出房门朝着右边的房间走去,想请求外援帮她下去那块冰上来也是好的。
    整个二楼只有三间房,她一左一右住着韩家兄弟两,可她却不知道谁住在那间房里,只能听天由命地随便选了一间房间去敲门。
    “咚咚咚——”
    第57章 同一屋檐下的禁欲哥哥们(3)
    “咚咚咚——”
    言蹊深吸口气,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吱——”
    门打开后,一双修长的手扶着眉,柔和了犀利的眉目,身上依旧扣得整整齐齐,就连最顶上的扣子都稳稳当当地扣好。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韩修筠的声音有些意外的喑哑,低头看着小丫头黑鸦鸦的发旋,昨天那温香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耳边,脸上表情不变,问,“有事?”
    言蹊也没想到她右边住的是韩修筠,不过她也没纠结,仰起头看向差不多有一米九的青年,“大哥哥……”
    韩修筠一眼就发现了小姑娘脸上的不对劲,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大哥哥,你能帮我拿块冰上来么?”
    小姑娘正值娇俏年华,穿着一身嫩生生的白粉睡衣,一头齐肩短发乱蓬蓬的,不难看反而有种新鲜的真实感。
    言蹊见人没回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韩修筠不注意的时候钻空子蹿进他的房间,可惜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言蹊的睡衣后面有个毛茸茸的小帽子,上面还有两只耷拉着的兔耳朵,韩修筠在言蹊动的那一秒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勾住她身后的帽子让她无法往前。
    言蹊回头发现自己的帽子被人勾住,伸手就准备抢回来她兔耳朵的尊严,可惜身高不够,韩修筠提着兔耳朵拽在手里言蹊怎么也拔不出来。
    一下两下,怎么也挠不到那双好看清秀的手,言蹊也怒了,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小绵羊,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一只兔子。
    一把抓过韩修筠的另一只手放在嘴里一咬,想象很美好,可惜她的嘴太小,男人的手又太大,骨节分明的大手能一手罩住她的脸。言蹊眼咕噜一转,当即改变计划,抓着韩修筠的食指放在嘴里咬。
    咬着咬着,味道便有点变了。
    韩修筠面无表情地从言蹊嘴里抽出自己的食指,不小心还带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看着手指上面坑坑洼洼的咬痕,他却想的是那份又软又小的触感。
    不过小姑娘还真是牟足了劲咬他。
    韩修筠松开抓着她兔耳朵的手,帽子轻飘飘地落在言蹊的脑袋上,瞬间将整张脸都遮住了。言蹊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待着别动。”
    留下这一句后,言蹊听到关门声,等她将帽子撩起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等了会还没人来,言蹊往屋内走了两步,发现整个屋子洁白干净得不像一个男生的房间。床铺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地摆好,书桌上的电脑显示着红红绿绿的股票分析图。
    没意思。
    言蹊撇撇嘴,路过卫生间的时候一停,她好像看到了洗漱台上有一条黑色的带着白边松紧的内裤?
    可是为什么大早上的要换内裤啊?
    言蹊忽然想到什么还没来得及上前证实,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韩修筠拿着冰袋大步地朝屋内走去,顺着言蹊眼神的方向看过去,脚下一顿,将手里的冰袋往她脸上一贴,果然小姑娘冷得跳脚,注意力也被转移忘了刚刚她想说的话。
    韩修筠转身走到自己书桌前坐下,拿起书桌旁防蓝光的眼镜戴上,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感禁欲了。
    言蹊捻着冰袋的一角,冰袋太冷了,她才碰了一下整个手指尖都泛凉,以至于她现在碰都不想再碰一下手里的冰袋了。
    默默地移到了韩修筠的身边,言蹊蹲在他的脚边,双手趴在他的腿上,撑着一双核桃目眼巴巴地望着他。
    韩修筠低头扫了眼,言蹊立刻直起身子,讨好地笑着道——
    “大哥哥,冰袋太冷了,我不敢碰……”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妹妹是不是想他家的一样,磨人又机灵,像只猫总能给你一爪子又回来舔舔你的手。
    言蹊乖巧地趴在韩修筠的腿上,掰下桌上钢笔的笔盖将厚重的刘海往右边夹,一张白净可人的小脸蛋正正对着他。
    韩修筠抓起手中的冰袋往言蹊眼睛上贴,毫无准备的言蹊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别出声。”
    言蹊闭着眼睛缩了缩脖子,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是脸上实在太凉了,她抓着手边能够够着的东西,抓着韩修筠大腿上的肉不安地搅动。
    韩修筠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小家伙的手太不安分了,力气又跟猫一样,不痛却有些痒,偏偏还是在这样敏感的地方。
    “别乱动!”
    听出韩修筠话里的警告,言蹊似乎真的不敢乱动了,僵直着身子蹲在一旁。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小姑娘又开始闹腾了,嘴里细细的抽泣声,夹杂着鼻腔里的嗯哼声,韩修筠整张脸一黑,收回来手里的冰袋。
    言蹊还没闹清楚怎么了,就感觉到了一直折腾她的东西被挪走了,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却因为冰敷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扬起脑袋看向韩修筠,似乎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冰融掉的时候在她脸上留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加上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活脱脱就是一副被人蹂lin之后的靡靡模样。
    韩修筠也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的眼眸深了深,将冰袋还给言蹊,扭头看到电脑桌面,冷淡地道:“好了,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吧。”
    言蹊“哦”了一声,站了起来,只是因为蹲得太久了,猛地站起来有些发晕。
    脚下一软,不小心绊住了桌子腿,言蹊眼前一黑,跌进了一个带着清新剃须水的怀抱,这是一个宽阔有力的男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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