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圈里的人啊,真是个个都不能小觑。
    有时候红还是不红,仅仅只相隔一天而已。
    李心水稍稍走了下神,忽地听见齐檬叫自己。
    “小李。”
    李心水回神,一抬头,看见齐檬正通过镜子打量自己。
    齐檬的下巴很尖,她那部快破十亿的电影,刚上映那阵儿,网上有人扒过她的整容史。不过,齐檬并不是整残的那一种,相反,还整出了一种妖媚气息。
    因为没防着,李心水还是被她略显突兀的尖下巴吓了一跳,尴尬地笑笑:“齐老师,你叫我啊?”
    齐檬也笑了,不过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丁点的暖意。倒是能让人想起,方才她俩演的那一出,齐檬赐死她的戏。
    那是她的杀青戏。
    这时,只听齐檬道:“小李啊,你是二线吗?”
    其实言语也能是伤人的利器,还可以伤人于无形。
    李心水的心下意识一紧,接着便自嘲地笑出了声音,“看齐老师说的,我就一个十八线的……”
    [又拍了一场夜戏,凌晨六点,十八线的小明星杀青了o(n_n)o那什么,拍夜戏可真好啊!]
    李心水掂着自己的行李箱坐上了高铁,她发完了这条微博,便沉沉睡去。
    反正,没有鲜花、没有蛋糕、更没有人来庆祝,如此无声无息的杀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没什么不能适应。
    梦里有个小破孩,光着屁股,站在池塘边,起先还对着她唱“我是鱼,游来游去”,后来就一边跳一边喊“十八线,十八线……”
    “尼玛!”李心水脚一蹬,醒了之后,四体的踏实感提醒她这并不是在剧组,也不是在坐高铁,她已经回家了,旖旎城的家,一个月租金二千八,她和经纪人何牡丹合租的二室一厅。
    那个“十八线,十八线”,就是从何牡丹的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
    被人扰了清梦,李心水烦躁的不行,扯了身子底下的被子,正要蒙头,就被何牡丹拉住了手。
    “心心啊,又歇了一个星期了。心心啊,再歇下去,下月的房租又没着落了。心心,心心!”
    “何牡丹,你是我的经纪人,经纪人不给力,十八线的小明星上不了戏,我有什么办法。”
    “你当我是经济人吗?要当的话,听经纪人一声劝,去给赵老板道个歉去!再陪人家吃顿饭……”
    “再陪他睡几次是吗?”李心水翻了眼睛。
    何牡丹说的赵老板是个出品人,两个月前找到她,说是想请她演电视剧,还是女一。
    不过,人家都懒得暗示,直接说明让她陪|睡一个月。还说,看上她是她的荣幸。
    李心水呵呵笑笑,冷拒。
    然后,她就被那个赵老板给封杀了。闲了快两月,好不容易才接到了前几天演的清宫戏,戏份仅仅一集,演一个可得瑟的亮个相,然后被女主秒杀的炮灰n号。
    “我爹妈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级,省吃俭用,从小送我练跳舞,可不是让我练长了腿,练细了腰,陪人睡觉的。”
    何牡丹就知道她要说这一句,索性替她给说了。
    李心水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瞥了她一眼,伸手去拿睡衣。
    她喜欢裸|睡,当然也仅限于在家里。
    何牡丹用手捂住了眼睛,嘴里一个劲地喊:“辣眼睛,辣眼睛……”
    是真辣,可不是假辣。
    学会走路,就开始跳舞,完美的腰线,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她,嘻嘻,都想抱一抱,揉一揉。
    何牡丹这才想起来偷袭,手才将伸出去,李心水已经利索地穿好了棉睡衣,回头一笑,万种风情也不外乎如此了。
    何牡丹心想,她要是肯的话,她早就是女一了。
    这年头的娱乐圈就是如此,要么有实力,要么有势力。
    势力很好理解,而实力,就复杂多了,不单单指演技,有时还靠时运。
    李心水的演技一般,比不上老戏骨,比不上大青衣,却比那些小花强了八百倍,再加上她的颜,按理说也能混成个七八线,可坏就坏在,她没有时运。
    长的太招人,却没有一颗愿意陪|睡的心。
    “既然小美人这么主动,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何牡丹露出了猥琐的表情,张牙舞爪地向李心水扑了过去。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客厅墙上挂着的那个猫头鹰闹钟,“喵喵”地叫了五声。
    已经五点整了。
    何牡丹一手揽着她的腰,还有一只手被她压在了浑圆的屁股下,气喘吁吁地道:“美妞,晚上吃什么?撸串怎么样?”
    她的话音也就是才落,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的她腿麻。
    她抽出了手,再掏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示意李心水噤声。
    “喂,你好,我是十八线小明星李心水的经纪人牡丹花,明星虽小,但我们不接商演,只接电影以及电视剧,角色大小、有无台词统统都接,我们是专业的……红,红姐,哪个红姐?”
    这样的开头,李心水听了不止有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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