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巴巴的等着他往下说,刚子满是横肉的脸上闪出得意来,“光靠打电话,自然是找不到他的,我用了特别的方法……”
    这刚子真是讲故事的好手,懂的拿捏听故事人的心理,一件事被他讲的九曲十八弯,急的我不行不行的。
    高帅警察显然也急了,没好气冷着脸催促,“捡重点的讲,你以为这是你演讲啊,还抑扬顿挫的,快点!”
    刚子满脸尴尬,不敢再故意勾人,“我有个哥们儿做什么追踪软件的,给我免费装了一个,只要对方联网,我就可以查到他的位置,也是巧了,我打了电话之后定位了一下,他居然跟我在同一个村子!”
    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刚子跟我住同一个城中村,那给他符纸的男人,也住在那个城中村?
    高帅警察冷笑问,“所以你就跟过去了?”
    刚子嘿嘿笑了笑,搓着手掌说,“这小子骗了我,给了我什么符纸让我成了虐待狂,还把我媳妇儿弄成那样,我当然不能便宜了他。我挂了电话之后,悄悄到了他住的地方,当时是晚上,他屋里还亮着灯,我就想看看这小子又在捣鼓什么害人的玩意儿。等我凑到窗户前一看,我的奶奶啊,差点没吓死我!”
    刚子脸上全是惊骇,心有余悸的拍着胸,显然当时的情景吓得他不轻。
    这一次,谁都没有催促,我们都巴巴等着听他往下说。
    刚子很快就接着说道:“那个男人正在摆弄两个充气娃娃,他将两个娃娃并排放在床上,还自拍了一张照片,贴在了一个娃娃身上,嘴里时不时说几句话,满屋子都贴了喜字对联,那两个娃娃就像是两具尸体一样躺着……你们是没看到,真他娘的渗人!”
    说到这里,刚子打了个冷战。
    我也跟着吃了一惊,刚子去的这家,正好是李志高家,因为他描述的场景,跟警察给我看的一模一样!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还有,这两个娃娃竟然是刚子嘴里那个男人弄的,娃娃脸上的另一张照片,居然就是他!
    “那你有没有看到另外一个男人,个子不高,满脸疙瘩,对了,还戴着黑框眼镜?他当时是不是也在场,他是不是叫给你符纸的男人老大?”我一股脑问出了所有的疑问,迫切需要解答。
    刚子很明显不屑理会我,可碍于警察在场,他只摇摇头,“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别人。”
    难道刚子没有看到门口的李志高?还是李志高是在刚子走了之后死的?
    警察没有再接着问,只是问刚子有没有拍下男人照片什么的。刚子却惊疑未定说,当时看到那一幕,他吓得拔腿就跑,哪儿还敢拍照片!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下,高帅警察叮嘱刚子,说把杜娟的后事快点处理一下,他们会很快带他去审讯,不过如果他能描述出给他符纸男人的相貌,让专家描绘出他的肖像的话,他们可以考虑替他求情。
    很显然,给刚子符纸的那个男人,也是他们怀疑的重点。
    杜娟的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自然也可以离开,但我转身看到杜娟他妈苍老伤心的模样,立刻跑到医院门口的提款机里拿了几千块钱硬塞给了她,也算是我对杜娟的一点安慰。
    我是跟两个警察一起走出医院的,走出大门时,我忍不住问,“刚子说没有看到李志高,他是不是在撒谎?”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高帅警察摇摇头,脸色凝重,“他没有撒谎。”
    我好奇,“你们确定?”
    高帅警察脸色很不好看,“我们在李志高死后,去通知他的家属,才得知……他三年前就死掉了!”
    我感到一阵眩晕。
    忽然想到了李志高涂了粉似的脸,还有他出门分明像是在搂人,可他旁边空荡荡的……
    或许看我脸色很难看,高帅警察安慰了我几句就朝停靠的车子走去,年长警察经过我旁边时,忽然将声音压的很低,“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一愣,还没消化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回想这警察见到我的几次情景,我更好奇,他是在暗示我什么?
    不行,这次回去我得看看他给我的电话号码是谁的,看看他让我找的什么人,或许还能推断出什么线索来。
    我百思不得其解,机械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一看已经三点半了,我有些慌张,赶紧找到房东的电话拨了过去,想告诉她再往后推一天见面看房子。
    电话接通后,我才刚说明我的意思,房东就不耐烦说,“美女,你男朋友说你不租了,你又说要租,到底租还是不租?你们小两口要是吵架,就先吵完了,意见统一了再跟我说,租房子的人一大把,我又不是租不出去!”
    我脑子嗡的一声,已经听不清楚房东在说什么了。
    她说,我男朋友打电话说我不租房子了?
    我哪儿来的男朋友?
    我刚要反驳,忽然想到王莉上次跟我说的话,她说,你男朋友接的电话……
    给房东打电话的,是半夜来找我的那个男人!
    他不让我搬走!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还有王海亮的死,我只觉得浑身冒寒气--这男人不让我离开这间屋子!
    上次我在王莉那儿借住,王海亮就莫名其妙死了;现在我刚约好去看房子,刚子就找上门了!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要硬离开这房子,还会有谁受到牵连,或者还会招来什么麻烦!
    想明白这一切后,我忽然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恨意,如果他真的是高岩的话,我必须立刻找到他,问他为什么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可我印象中的高岩乐观善良,怎么都跟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联系不到一起!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键的地方出错了?
    还有,刚子描述那个男人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跟我了解到的高岩很相似,难道,他也是高岩?
    一系列问题,让我想的头昏脑涨的,等反应过来我还在打电话的时候,房东早就把电话挂断了,她肯定还以为我是神经病,打了电话说了一句就不吭声了。
    我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搬走这件事,必须得暂时搁置,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可李志高已经死了,这个地方我不能搬走,那剩下就只有一件事--找到高岩!
    想通这点后,我的电话又响了,居然是王莉打来的!
    我一激动,赶紧接了电话,“莉莉,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别动,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王莉打断了我的话,嗓子还是沙哑的,声音却平淡的出奇,“然然,高岩来找我了!”
    高岩去找王莉了!
    我愣住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然然,你还在听吗?”电话那边又传来了王莉的声音,“你还在吧?高岩他说……”
    我猛然清醒了过来,一颗心砰砰直跳,全身的血又蹭蹭往上涌,急急对着话筒说道:“莉莉,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你让他等着我!”
    说完之后,我立刻挂断了电话,拦了辆车就朝王莉居住的地方奔去。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又忐忑不安,怎么也猜不透,高岩为什么忽然去找王莉。
    好在王莉家离省医比较近,我很快就赶到了王莉租住的地方。
    我敲开门之后,王莉看我跑的气喘吁吁的,惊讶问,“然然,我给你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近三十个未接电话,都是王莉的。
    顾不上跟王莉解释,我立刻朝她屋子里看去,“高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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