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很危险,被野猪拱,想一想那个危险程度——不能想,还是赶紧去探望一下太子殿下吧。
    正好太子被送回了金帐处理伤口,还没回行宫呢。
    咳咳,等回到行宫就不好探望了不是。
    很快去探望太子的人就在帐外排起了长队。
    骆大都督带着骆笙赶去的路上,心情是崩溃的。
    他以为玉选侍一死,事情就过去了,万万没想到笙儿对太子下手了。
    “笙儿,等见了太子,你要好好道个歉,记住了吗?”
    骆笙在老父亲的语重心长面前无动于衷:“女儿为何要道歉?”
    骆大都督扫一眼左右,低声道:“为父听说你一箭射到了野猪腿上,野猪发了狂,这才攻击太子的……”
    骆笙眨眨眼,一脸无辜:“可我射到的那头野猪被乱刀砍死了啊。拱了太子的那头猪与我射的那一头不是一拨的。”
    “不是一拨的?”骆大都督眼一亮,明显松了一口气。
    再一想还是不放心。
    骆大都督神色郑重起来:“笙儿,你确定不是因为你那一箭引来的?”
    骆笙肯定点头:“拱伤太子的那头野猪是一群野猪中的头猪,是从另一个方向的林子溜达出来的。狩猎的场合,女儿发现一头野猪要猎杀有什么不对么?哪里会知道还有一群野猪等着太子呢。”
    骆大都督一听,女儿说得也没错啊,分明是太子倒霉。
    既然与笙儿那一箭无关,就可以淡定了。
    “无论如何,太子受伤还是该探望一下的。”
    骆笙垂眸敛目:“父亲说得是。”
    走到金帐前,骆大都督愕然发现帐外站了一群人。
    “王少卿,你们这是——”骆大都督随便找了个站在外边的人问。
    王少卿表情严肃:“听闻太子殿下受伤,下官前来探望。大都督也是来探望太子殿下的啊——”
    他说着,目光忍不住往骆笙那里瞄。
    听说是骆姑娘把野猪招来的呢。
    啧啧,这要是他孙女,早打死了。
    想一想自家两个乖巧的孙女,面对位高权重的骆大都督,王少卿难得生出几分优越感。
    骆大都督一下子不高兴了。
    怎么着,以为他是瞎子不成?
    探望太子就探望太子,偷偷看他闺女干什么?
    这些老东西,别以为打着探望太子的名义,他就不知道是来看稀奇的了。
    毕竟被野猪拱实在不多见,尤其那个人还是太子。
    金帐内,躺在矮榻上的卫羌听窦仁禀报说帐外站满了等着探望他的人,脸色隐隐发黑。
    这些混账,分明是来看热闹的!
    “殿下,骆大都督带着骆姑娘来了。”
    正准备发火的卫羌一听,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沉着脸道:“请进来吧。”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就大步走了进来。
    身姿窈窕的少女紧随其后,面上无甚表情。
    卫羌一看骆笙那面无表情的样子,那点迁怒的心思突然没了。
    明明与洛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总有那么一些细微之处让他忍不住产生错觉。
    “听闻殿下受伤,臣前来探望。”
    “大都督客气了。”卫羌半坐着,语气淡淡。
    他小腿肚被野猪啃了一下,要说多么严重并没有,关键是丢人。
    哪怕摔下马受伤了,也比被野猪拱了好听啊。
    这种情况下,面对前来探望的人能有好心情就怪了。
    也就是给骆大都督一个面子,加之——卫羌不着痕迹看了骆笙一眼。
    加之,他想见见骆姑娘。
    “听闻小女那时候正在附近,没有及时救助太子委实是小女的不是——”骆大都督继续客气着。
    卫羌深深看了骆笙一眼,道:“与令爱无关,那群野猪是突然闯过来的。”
    “臣还以为是小女不懂事惹祸了,正准备罚她呢。”骆大都督满脸惭愧。
    “大都督不要怪罪骆姑娘,是我运气不好。”说出这话,卫羌颇有些心堵。
    运气不好到被野猪拱了的太子,这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禁止传扬?
    呵呵,他才被背回来,药还没上完呢,来探望的就一个接一个,还能指望这些人守口如瓶不成?
    他敢说,秋狝的队伍还没回京,这个消息就会传回京城去了。
    “殿下宽宏大量不与小女计较,臣惭愧啊。”
    “大都督真的不必如此。”卫羌快要说不下去了。
    骆大都督也不准备待下去了,拱手道:“那殿下好好养伤,臣告退。”
    眼见骆大都督带着女儿就走,卫羌道:“窦仁,替我送送大都督。”
    “殿下客气。”
    窦仁伸出手来:“大都督请吧。”
    骆大都督再次拱手,带着骆笙往帐外走去。
    卫羌深沉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那道纤细背影消失,才收了回来。
    眼底,是志在必得。
    然而与朝花不同,骆姑娘是骆大都督之女,不能操之过急。
    卫羌视线落在包扎好的小腿处,一阵烦躁。
    太子的身份,终究不能够随心所欲,甚至有时候不如闲散王爷自由。
    想要称心如意,恐怕要费一番周折。
    “殿下,开阳王来了。”
    卫羌回神,忙道:“快请进来。”
    片刻后一名绯衣男子走了进来。
    卫羌看到这衣裳颜色,就想到了鲜血淋漓的小腿肚,然后心里就难受。
    虽然如此,他还是主动开口:“今日多谢王叔相救。”
    “应该的。”卫晗打量卫羌,认真问,“太子觉得如何?”
    “多谢王叔关心,我没有大碍。”
    “呃,那就好。”
    卫羌滞了滞。
    不知为何,他隐隐听出一丝失望。
    再一看开阳王严肃认真的脸,顿时觉得想多了。
    “太子无事,我就放心了。太子好好休息吧。”
    卫晗走了出去,估摸一下到了用饭的时间,直接往骆笙歇脚的帐子那边去了。
    今日骆姑娘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不远处的金帐中,永安帝皱眉听完周山的禀报,沉声道:“代朕去看看太子。”
    被野猪拱?
    这是一国储君该遇到的事吗?
    将来即便正史上不做记录,野史恐怕也要记上一笔。
    永安帝无子,过继平南王之子羌为子,太子羌于永安十七年皇家秋狝之际,为野猪所拱……
    想一想就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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