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不理,他们总是要闹腾的。”慕容芸浅浅地笑着说,“与其听他们烦人,顺应也好,你大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去寻你喜欢的,到时候再带回来忽悠悠他们就行了。”
    洛一衡握紧了她的手,脸上的漫不经心一下子就全数消失了,他看着她说:“那些外人不懂我我无所谓,你还要来洗刷我吗?这个面具我戴着,只是不想去理会那些麻烦,现在小影没了,这个面具便已经失去了意义。怎么,你是嫌我现在天天守着你,烦我了?”
    慕容芸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似乎是要将他面上紧绷的线条给拍得柔和,她温柔地说:“可是面具戴得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果然,你还是介意啊。”洛一衡轻轻笑了笑,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地上,感受着周围的凉爽,“我当初就说吧,换个面具,你不干,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也改不了。”
    “我是觉得不用换,”慕容芸微微笑着看着他,“正正经经的宗主太多了,总要有点的奇特的才让人无从猜测。现在云门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东面的势力出现了空缺,其余四宗想着怎么瓜分那边,下面的宗门想着爬上来,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说起云门这个事情,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洛一衡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云大先生再怎么通天也是人,她身陷囹圄,又能起多大的作用?我倒觉得她是故意说那些话给你听的,好让你将所有注意力都只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这样你就没有心思去抓那些小鱼小虾了。”
    “我也这么想过,”慕容芸转着茶碗,缓缓地说,“可是这样的做法太明显了,不像是她那样的人会做的。相反的,我觉得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自信。墨之妄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个变数太大了,我不能冒险。云诗不死,就一定会是我们最大的阻碍。”
    “说到墨二公子,我也觉得奇怪。”洛一衡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珠帘外的天空,似乎若有所思,“他那样的人,总感觉应该很直白地打上门来的,不像是个会用阴谋手段的人。
    而根据现在的情报,程大小姐,无大公子都先后到了长安了,云门、宏天教、邪门等等势力也是都出席了,唯独墨二公子,就像是真得消失了似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之前你说他在南陆,可是南陆那边没有传回来任何的消息,那处禁地也没有见有人离开,反倒是亦家的小姐,以及那个油滑的胡汉三进去了。
    你说,墨二公子就算是个半吊子的阵修,也不该能够做得这么隐秘吧?即使是你,从南陆跑到长安来,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何况还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
    “墨之妄没这本事,但是云诗有。”慕容芸浅浅地尝着自己的茶,说,“她之前悄悄地离开云州,再次现身便是在南陆了,不就是一消息都没有泄露吗?而且中途还在长安布置那么一场大戏。我一直都觉得这两人表面上看似八竿子打不着,顶多是墨之妄在积极地追求云诗,可是实际上,他们肯定关系匪浅。云诗将她的法子教给他,这是极有可能。至于墨之妄这个人,几乎是在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上,这个人都是个极大的变数,让人不得不防啊。”
    “防到什么时候,防到明天云大先生香消玉殒的时候?”洛一衡半开着玩笑说。
    “就是要防到那个时候,只有九天雷罚落下,无人再可接近云诗之时,才是结局。”慕容芸十分肯定地说。
    “行,这些琐事就交给小白了,他现在应该是守天牢吧?”洛一衡说得“小白”,自然是指的白苏羽,“你说那个地方,本来就已经是最严密的了,为什么还要他去坐镇啊?”
    “因为百密终有一疏,”慕容芸轻轻笑着说,“他必须要去守好那辆车啊。”
    这时,有剑珩宗的弟子走到了湖边,向着湖心亭这边躬身行礼,然后将一艘纸船放下,纸船顺流飘来,就这么飘到了湖心亭的旁边,卷后缓缓地飞入了亭中。
    “又是什么麻烦事?”洛一衡睁着一只眼睛问。
    慕容芸解开了纸船,淡淡地看了眼上面的纸,轻轻笑了一下:“宫里面的那个小狮子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出来玩。”
    “那个小皇帝?”洛一衡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随便吧,他这次就算是在天牢里被打得嗷嗷叫,他的圣旨也不管用了。”
    “这可不行,陛下万金之躯哪里能够去那个地方?云诗可比墨之妄危险得多。”慕容芸将手中的纸重新折叠成了一艘小船放到了洛一衡的胸口上,“麻烦师兄还是去趟皇宫吧,陪小皇帝说说话就行,告诉他,明天让他看个够。”
    洛一衡微微叹气,无可奈何地坐了起来,没精打采地应着:“遵命,我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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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时间似乎很漫长,即使等到黄昏也不是尽头。在这黄昏时分,无颜敲响了程七雪的房门,打算找她再合一下晚上的计划。
    但是他只敲了一下,房门便自动打开了,他走了进去,便发现这处房间虽然从门和实际空间来看都和其他房间差不多,可是里面却是宽敞得多,各种镶金描银,简直可以说是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了,果然是程家人一如既往的配置。
    “阿雪?”无颜走了进来,在房间内动摇细看,然后就听见一个柔和的声音:“我在这里。”
    他走了过去,便是去往的房间的深处,便是走向一处屏风,他还未及走进,便听见了水声,于是下意识地止步了,然后一个窈窕的影子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程七雪很明显得是才沐浴过,现在只穿了一件薄衫,身材尽显,她很随意地撩起被水沾湿长发,用簪子随意地挽起,慵懒得像一只刚刚睡醒的波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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