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诗只回了他一眼,再次传音重复了一句话:“我说过,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
    说完,云诗就递出了一张符纸给墨之妄。墨之妄接过来一看,认出了上面的阵文,疑惑地说:“隐身符?”
    “把这个隐身符你贴在胸前,只要不掉的话,效用应该足够维持到我们离开这个忘川幻境。”云诗说,“这是她的幻境,我们都是入侵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现身。”
    墨之妄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他就将隐身符贴到了自己的身上,却还看见云诗的眼里有自己的影子,便问:“为什么你还看得见我?”
    云诗缓缓地回答:“这种隐身符并不是单纯的隐身符,只是让我和你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她见墨之妄还是面露疑惑,便说,“打个比方吧,我们就是飘移在这个世界的鬼魂,这里的人看不见我们,我们也无法干涉到这里的人。我和你既然都是鬼魂,当然是彼此是能够看见的。”
    “那这笼子呢?”墨之妄提起装有红狐狸的笼子说。
    “这笼子是特殊制品,可以连接隐身符的效果。”云诗继续缓缓地说,“不过你也不要想偷懒,别把这笼子放到内天地里,一旦让这心魔进入了你的内天地,你应该能够猜到会发生什么?”
    “心魔这么厉害,可以通过我的内天地影响到我的神识?”被云诗这一提醒,墨之妄便明白了,然后他微微动了动手指,这笼子便在他的掌心缓缓地缩小,最后缩小到如玉佩般大小,被他挂在了腰间,然后抬头的对云诗笑起来,“这样该可以了吧?”
    “走吧。”云诗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就向着前方走去了,她的速度很慢,但是转眼便已经快要消失在森林里了。
    墨之妄已经习惯了云诗这种说话不说完的状况了,当即就跟了过去。云诗带着他去往的地方正是他刚才听见的声音的源头,虽然这声源是在快速移动着的。
    很快,他们就穿过了一部分山林来到了一处山坡,从这里往下便能看见几个快速闪动的影子。以墨之妄的目力也仅仅是捕捉到一点点轮廓,不过他也大概猜到是什么了:“狐狸?四只狐狸?”
    云诗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下方。
    便在这时,下面快速闪动的影子们终于是停下了,然后墨之妄便看见是一只两尾和两只一尾的狐狸在追一只一尾的,每只狐狸的颜色都不一样,被追的那只是红色的。墨之妄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笼子,看见里面露出来的红影,于是便已经猜出了那只红狐狸的身份:“这是姨婆?”
    “对。”云诗已经无所谓墨之妄这样称呼了,轻点了一下头,“狐狸与人不同,每两百多年生一尾。目前人族的修行等级中有聚元、定元、仑灵、幻元、混沌、鸿蒙、造化、化神八种大境界,除聚元期外,其余的都可以细化出前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那么一共就是二十一个等级,狐狸便是每增加一尾,就是跨越两个半左右的等级。”
    “下面才是一尾和两尾,也就是在定元境和仑灵境了。”墨之妄听明白了这等级的对比,便分析下面的狐狸来,“现在姨婆才一尾,很年轻啊。刚才在幻境里,她都是九尾了,差不多是化神后期的了!”
    “活了两千多年,差不多了。”云诗淡淡地说。
    这时,下面的狐狸们互相“呜呜呜”地嚎叫起来,墨之妄并不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向云诗,因为云家虽然出名的是她们在术法上的修行,但是他们本身的血脉能力其实是听懂万物之言,这万物当然就包括了狐狸。
    云诗知道墨之妄的想法,便只轻微地打了个响指,墨之妄顿时就觉得耳朵一热,一连串的声音便涌了进来,震得他耳膜疼。他知道这是云诗将自己的能力通过某种阵法分享了出来,但是他这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声音,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他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云诗,心想她平时听得见这么多声音,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但是墨之妄因为自己本身也是有着神裔的血脉,很快就适应了,并从这些声音里找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便是下面的那几只狐狸“呜呜呜”的呼喊。
    其中一只灰毛的一尾狐狸声优沙哑地在对云悠悠说:“姬悠,不要任性,快跟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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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姨婆是叫姬悠?”墨之妄问向云诗。
    云诗已经放弃提醒墨之妄了,便只缓缓地回答:“姬悠是族名,她既然在我们云家,为了方便,也为了免得被外界猜测,顺便就取了另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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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呢!”年轻时代的云悠悠大喊着,只不过她现在是满身的红毛,也看不出来她是什么表情,“为什么我们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我才不要一辈子都待在这种只有雪和树子的地方!”
    “不要任性了,没有狐狸可以穿过人皇的结界!”另外一只杂毛的一尾狐狸说,“族长说过多少次了,那些离开的狐狸们,没一个回来的,多半都是在穿越结界的时候死掉了!”
    “万一他们只是离开了,看见了外面的漂亮世界舍不得回来了呢!”云悠悠不服气地吼着。
    “怎么可能!”那只黄色的两尾狐狸怒喝起来,“人族的世界怎么可能漂亮?!那些弑神的罪人只会生活在刀山火海里面!”
    “这些都是大人们说的,你们看过吗?凭什么让我相信!”云悠悠倔强地说,“我还年轻,我才不愿意像那些家伙一样一辈子就缩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他们胆小怯弱,害怕人皇,这都几万年,说不定那人皇早死了,外面被神怒毁掉的世界也很有可能早都复原了呢!”
    “大胆,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黄毛狐狸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整张毛皮都竖了起来,“诽谤长老,胡乱猜测外界,这是会被长老们审判的重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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