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冰倩看着眼前的墨之妄,她的眼睛缓缓地聚焦,等到她眼睛里的倒影十分清晰的时候,她却摇着头说:“我不愿意醒来……”
    “为什么?你明明是在做噩梦啊!”墨之妄很是奇怪。
    “虽然这个梦的结局不好,但是我很喜欢。”罗冰倩想要笑起来,泪水却依然止不住的流着,她捧起墨之妄的脸,微微用力地捧着,似乎是想记住墨之妄的轮廓,她说,“你知道吗?我看见了很久很就以前的事,很久很久以前的我们。”
    “我们?”墨之妄一愣。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罗冰倩说,“‘三生石旁归去台,归去台上看三生’。这里是‘归去台’,我看见的不是梦,是我们的前世。”
    “我们的前世?”墨之妄皱紧了眉头,因为他刚刚才从月瞳的“梦境”中醒来,他向来不怎么信雷音阁的“转世之说”的,但是现在,他也产生了怀疑。
    难道,他的前世,真的就是月瞳?
    所以,他只是又愣了,都没有反驳罗冰倩,罗冰倩便自顾自地说:“我本是北陆的一只灵狐,而你就是传说中的仲皇月瞳。只不过那个时候,在北陆,你还是个少年,就像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一样。
    你在林中救了我,却又不得不被迫远走他乡。我在北陆守着你那个残破不堪的部落,就这么守着,守了一辈子,却再也没有见过你。”
    罗冰倩越说,墨之妄就越心惊,罗冰倩说得前半部分和他在之前的幻境里知道一模一样,让他几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世上真有前世今生!
    罗冰倩继续说:“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忘不了那个雨夜,为什么第一眼就认定了你,原来这些都是前世的缘分。我难以忘怀那年的雨夜,难以忘掉你就站在漂泊大雨里,在楼下,大声地呼唤着我她名字。”
    墨之妄听到这里,一下子松开了手,几乎是逃命般地跌坐到地上。如果罗冰倩的前世记忆是真的,那他曾经耽误过罗冰倩的一生,他不能再耽误她的这一生。于是他拼命地甩头,慌慌张张地说:“不不不,小师妹,只是梦而已,不要当真。”
    “如果只是梦,你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你也看见了是不是?”罗冰倩缓缓向着墨之妄靠近,逼得墨之妄更加焦急地往后退。
    然后罗冰倩就停了下来,她的泪水从未停止,只是缓缓地说:“我知道的,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能不能告诉我她是谁,就算输了,我也想输个明白,我想知道我究竟为什么比不上她,为什么你选择了她,而不是我。”
    墨之妄立刻跪坐在地上,语重心长地说:“这种事情没有什么输赢的,是缘分。要么有缘,要么有分,两样凑在了一起,才算缘分,强求不得。”
    但是罗冰倩并不想听他这些话,只是固执地问:“她是谁?!”
    墨之妄有些为难,深呼吸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是云诗。”
    “云诗……云诗?!云大先生?!”罗冰倩重复了两遍才记起了这个名字,她哭笑起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才和她见过两三次面而已。”
    “所以我才说,这种事情靠的是缘分。”墨之妄微微垂眸,似乎有些不敢看罗冰倩的眼睛,他不能把自己和云诗的事全盘托出,所以只能圆着谎言,
    “云大先生的魅力,这个世界的人有目共睹,不论是以前的传闻,还是就在论剑大会决赛的那一天。她就像阳光一般的耀眼,我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便无可救药。”
    “所以,你才甘愿在那一天和她站一起,哪怕是以后都会成为她的剑?”罗冰倩执着地问着,强制压抑着哭腔,让声音都有些沙哑。
    墨之妄突然抓住了罗冰清的这句话,他觉得这句话将会成为日后他和云诗的各种合作的一种很好的掩饰。于是他干脆的应了下来,很坚定地抬头,看着罗冰倩的眼睛,说:“是!”
    “呵!呵呵!”罗冰倩怒急反笑,她使劲儿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强行笑着说,“居然是云大先生,似乎输得一点也不冤啊。”
    “小师妹,天崖何处无芳草,何必……”墨之妄现在是彻底和罗冰倩摊牌了,于是干脆继续劝解。
    但是罗冰倩一点也不想听墨之妄的劝解,一声“够了!”然后她就恢复成天剑山长老的样子,像她的那个娘一样,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只说: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东西,男女之间的情爱,成就成,不成就不成,我不是那个两百年前的小女孩了,不是你再哄哄就会开心的了。”
    “小师妹……”墨之妄并没有真正的遇见过女孩生气的样子,一下子就有些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师兄,我依然叫你师兄。”罗冰倩有些倔强地说,“就算不是为了我,也为了天剑山,我希望你能走得出来,不要成为谁的剑,我不想再看见你万劫不复了。”
    墨之妄微微闭紧了唇,所有人都知道阵修善于心机,与阵修合谋就如同与虎谋皮,更何况是被称为天下第一阵修的云大先生,罗冰倩会有这样的担忧并不奇怪。
    但是……
    “她不一样。”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肯定地说。
    他看见罗冰倩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地冷笑,应该是不相信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的确不一样,这中间的因果就没必要解释了,就让小师妹认为他是一个痴情、执着、冥顽不灵的人吧,就让小师妹对他失望吧。
    这时,其他人也相继抽搐了起来,情况和罗冰倩之前一样,墨之妄和罗冰倩立刻就收敛了心神,分开行动,去查探这些人的情况。
    墨之妄和罗冰倩都试着向这些人传送元力,但是元力才刚刚传进去,他们就停止了抽搐,更可以用“两腿一伸”来形容,再探他们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探脉搏,脉搏也停止了,最后再检查他们的元力,连元力气息也没了,这是彻底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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