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任由大门在身后关闭。
    这个房间很大,像个大仓库似的,摆满了置物架,有着很多的法宝、法器,以及书籍。
    果然是贺利氏王族的藏宝地。
    墨之妄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他只是用神裔之眼在这个房间里快速地搜索起来,捕捉着之前那个侍卫还残留的气息,准确地找到了那个箱子。
    墨之妄立刻跑了过去,将箱子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两个令牌。
    阿苏勒说过,贺利氏只有一个飞行船坞,里面只有五艘中等体量的飞行船,其中两艘还是王室御用的,应该就是由这两个令牌启动的。墨之妄并不贪心,只拿走了其中一个令牌。
    他打算就此离开,却突然停步,因为他看见了一行字《贺利氏图录》。他立刻拿下来翻了翻,不用点灯,就凭着夜视能力也可以看清上面的每一条线。
    他先拿出伯尔兹勒格大地图摆在了地上,仔细得看了看地图上的各个街巷,快速地找到了飞行船坞和港口,比划了两个地点和皇宫中的距离。他又翻出了港口和飞行船的详细地图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大致了有了一个计划。
    墨之妄快速地将这几张图收好,把这里恢复原状,再次启动法阵离开了这里。然后他又一次跳出了窗户,爬到了屋顶的尖端,俯瞰着整个伯尔兹勒格。
    星空之下,整个伯尔兹勒格依然处处闪耀光点,如一座不夜之城。其中最重要的地方在西与南两个方向,是两处热闹的集市。
    西方那个就是港口,因为航行的船只不分日夜都会停靠、驶离,使得这里不论白天与黑夜都是人来人往的。南面就是之前墨之妄他们所住的客栈所处的闹市集,白天是市集,晚上是夜市,商贾聚集、热闹非凡。
    从南面的闹市集穿过去不远便是飞行船坞了。飞行船每天下午申时过后便会停止航行,所以还没入夜这里就已经没人了。墨之妄顺着风将神识散发出去,感知着整个城市的元力走向,在脑海中分析着整个城市的布防,然后足下一点便乘着风飞向了飞行船坞。
    在路过南面夜市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但是这气息稍纵即逝,让他无法捕捉,他便再不停留,去往了飞行船坞。
    去飞行船坞只是为了一件事。他找到了令牌可以控制的那艘飞行船,然后毁掉了其余船只的中枢法阵。既然要走,就不要给别人留下工具。
    剩下的事,便是去王公府找阿苏勒。
    墨之妄之前来过王公府,所以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阿苏勒所在的书房。他从窗户外往里看,看见阿苏勒愁眉紧锁,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度步,应该是还在忧心如何救墨之妄和亦研。
    墨之妄从窗户翻了进去,一派悠闲地躺到了软榻上,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一根筋。我说不要透露我的身份,你还真的没有透露,一个人在这里苦思冥想。”
    阿苏勒听见声音才察觉到墨之妄的存在,豁然转头,大喜过望:“二师叔,你怎么出来的?!”
    “当然是走出来的。”墨之妄笑了笑,“就王宫那个防御阵法还困不住我。”
    “那就好!”阿苏勒立刻皱了过来,说,“我马上安排,你带上亦姑娘,明早就就乘船离开。只不过,这次的船是去南陆的,你们要在陆地上转向去东陆。”
    “不用这么麻烦。”墨之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看着阿苏勒说,“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啊?”阿苏勒愣了愣,纠结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说,“先说好的吧。”
    “好消息就是,”墨之妄微微笑起来,“我已经有了计划,我和她可以顺利离开西陆,你还可以当上可汗。”
    “真的?”阿苏勒惊喜地笑起来,“二师叔你就是厉害,快说!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墨之妄挥了挥手,让阿苏勒先冷静下来。
    “我什么都不用做?”阿苏勒愣了愣,然后立刻问:“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墨之妄突然就面无表情,“你那个可汗哥哥,想要借助这件事,杀了你。”
    “不可能!”阿苏勒激动地大手一挥,一下子向后退开,“他是我哥哥,虽然我们现在闹得有些不愉快,他也不会杀我,我也不可能杀他!”
    “你真的如此确定吗?”墨之妄看着阿苏勒的眼睛。
    阿苏勒的眼睛里涌动起复杂的情绪,有激动、怀疑、不甘心,以及愤怒,他突然就转身,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在柱子上拍出来一道手掌印,他低声吼着:“我确定!”
    “那我就来告诉你,我的确定。”墨之妄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说,“这个消息是我刚刚在王宫里亲耳听见的,比莫干在和雷依翰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到时候,比莫干不会亲自出马,他只会给雷依翰手谕,一切都让雷依翰自己做主。
    阿苏勒,已经两百年了,你也被师兄派到了这里。你应该知道,元力修士们也是人,也应该知道俗世的残酷。当利益足够大时,情谊又值得了多少?我告诉你什么都不用做,也包括了不用太伤心。”
    阿苏勒没有转身,五指抠进了柱子里,沉默的良久,他声音有些沙哑,说:“好。”
    事情交代完毕,也不用多留,墨之妄起身走向了窗户,然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再次看向了阿苏勒,说:“其实你还可以做一件事。”
    “什么事?”阿苏勒的声音依然沙哑着,似乎情绪还没有稳定。
    墨之妄说:“如果听见了什么大的动静,你还是可以带兵追去的,而且还要很用心、很努力地追,明白吗?”
    “大事?什么意思?”阿苏勒一下子转身看过去,却见窗户那里空荡荡的,墨之妄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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