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存在会影响到他们的发展。”阮建才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走还是不走由不得你!”
    阮星辰红了眼眶,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了情绪,缠声问:“阮舒晴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为什么这么偏心。”
    阮建才眼底极快的划过一道冷光,“若是可以,我情愿从来没有你!”
    阮星辰双目微睁,隐忍在眼角的泪夺眶而出。
    她原以为,即便阮建才不管她,可好歹养了她这么多年,心里到底还是会对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有一丝感情的,却没想到他根本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她。
    阮星辰用手背抹了抹眼角,拿起包包,一言不发的朝包间门口走去。
    身后阮建才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最讨厌你了!”阮星辰拉开包间的门,跑了出去。
    阮建才身子微微一僵,看着门口的方向,缓缓的抬起手,掩住了眼睛。
    片刻后,助理走了进来,微微躬身,“先生?”
    阮建才放下手,身子后靠在椅背上,淡声道:“立即着手安排,随便哪个城市,离c市越远越好,若是可以,直接送出国。”
    “是。”
    ……
    阮星辰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跑了许久,直到跑累了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脸上的泪痕风干了又再次湿透,反反复复。
    阮星辰吸了吸鼻子,在路边的林荫树下蹲了下来,半张脸埋在手臂里,茫然的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开始怀疑了起来。
    很小的时候,从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里,她就知道她是个私生女,是个父亲丢弃不要的女儿。
    她出生之后,除了血缘上切不断的联系,和冠了父亲的姓氏之外,似乎他们之间就没有了别的联系,甚至连户口她都是和母亲上在了一起,父亲的那个家庭完全没有承认她的意思。
    有一次她去问母亲,为什么她明明有父亲,父亲却不认她,母亲都会哭着和她说:“星辰,都是妈妈的错。可是妈妈从来没有后悔过生下你,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
    她不想看到母亲哭,后来便没有再提起过有关于父亲的话题。
    她想,没有父亲也没关系,她有母亲和陆小白就足够了。
    再后来,母亲去世了,有个男人来到她面前,告诉她,他是她的父亲的助理。
    她满心欢喜的以为父亲派人过来是来接她回去的,结果那个男人告诉她,她的父亲并不打算接她回阮家,并且已经替她找到了新的房子,让她搬过去住,往后每个月会往她卡里打生活费。
    说白了,就是给她地方住,给她钱,让她自生自灭。
    她收了卡,却没有立即搬过去住。
    直到后来城市改建,她们那一带的房子要拆了重建,房东过来收回房子后,她才不得不住进了父亲为她安排的房子里。
    可是现在,连房子也没了。
    阮家的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阮家是阮家,她是她。
    阮星辰抹了把眼泪,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慢慢的站了起来。
    细细的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梧桐公寓的方向走去。
    因为步行距离很远,直到天微微暗下来的时候,阮星辰才回到梧桐公寓。
    陆靖远还没有回来,阮星辰索性连自己的晚饭都懒得做了,换回睡衣服后,便回房睡觉去了。
    晚上十一点多,陆靖远才满身酒气的回到了公寓。
    望着黑漆漆的客厅,微微愣了一愣。
    反手将门关上,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换了鞋,大步朝阮星辰的卧室走去。
    里面同样没有开灯,陆靖远打开门边的按钮,望向大床的方向,瞧见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的时候,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下意识想要走过去,才踏出两步,猛然想到了什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眉头轻蹙。
    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翻出睡衣服,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将身上的酒味儿清洗得差不多后,才重新走到阮星辰的床边。
    轻轻的坐下,尽可能不惊动熟睡的小二人,微微俯下身,在小姑娘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正要坐直身子,忽然眼尖的瞧见了小姑娘脸上的泪痕,以及她有些红肿的眼角,动作顿住,面色骤然变得森寒,眼底冷光乍现。
    陆靖远静静坐了半响,最终放弃了将小姑娘喊醒问清楚的打算,拿过遥控器,将空调稍稍调高了些许,扯过薄被盖在了小姑娘的小肚子上。
    熄了灯,带上房门,回到自己对面的卧室。
    从床头柜上拿过香烟和打火机,走出了落地窗。
    抽出其中一根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轻轻的将烟雾吐出。
    黑沉的双眸望向无边的夜色,久久未动。
    ……
    最近这段时间,陆靖远似乎都在忙,自那天之后,每天都是早上早早的出去,晚上也很晚才回来,阮星辰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只有每天去卫生间那衣服去洗的时候,看见他的衣服,才知道他回来过。
    阮建才说她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做准备,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会将她送走。眼下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一半了,阮星辰害怕阮建才真的会让人来绑她走,一时间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小白刚去到a市就被她母亲丢进部队里了,很难得才能拿到一次手机,打个电话出来,所以她现在就是想联系她问她怎么办也找不到人。
    而陆靖远,她见不到他,也不想打电话去打扰他,只好安安静静的等着。
    幸好,第五天晚上,阮星辰终于等到了按时归来的陆靖远。
    听到开门的声音,阮星辰立即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小跑到玄关处,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
    陆靖远微微怔了一怔,低下头,看着怀中投怀送抱的小姑娘,轻轻的挑了挑眉梢。
    跟在陆靖远身后的卫元宵走过来一看,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哟,小萝莉你今天很热情啊。”
    顿了顿,笑得十分欠揍的凑到陆靖远身旁,“唉,要是刚才走在前面的人是我,小萝莉投怀送抱的对象,该就变成我了。”
    ☆、第53章 大叔,有人欺负我
    陆靖远拧了拧眉,目光凉凉的扫了卫元宵一眼。
    卫元宵耸了耸肩,稍稍退开了些许,换了鞋,大步朝客厅里走去。
    陆靖远没有推开怀中的人,轻轻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轻声问:“怎么了?”
    “大叔。”阮星辰仰起头,通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对上陆靖远的目光,扁了扁嘴,像个在外头被欺负了回家找家长告知的孩子一般,闷声开口:“有人欺负我。”
    陆靖远蹙紧了眉头,没有说话。
    倒是已经在沙发上坐好,正吃着阮星辰的零食的卫元宵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扬高声音喊道:“我说你们两个,要腻歪能进屋里来吗,外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啃完狗粮还这么坚强的。”
    阮星辰这才松开了陆靖远,让到一边。
    只是一双眼睛却仍旧紧盯着他,看着他换鞋。
    陆靖远换好鞋后,指着沙发的方向,“先去沙发坐着。”
    阮星辰乖巧的点了点头,朝沙发走去。
    卫元宵放下手里的薯片,探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小萝莉,扬起一抹十分和善的笑容,“小萝莉,究竟是谁欺负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揍他。”
    阮星辰只是看着卫元宵,抿着小嘴不说话,大有一副要等陆靖远出来才开口的架势。
    “哎哟小萝莉,你可别信不过哥哥啊。”卫元宵挪到阮星辰身旁,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瞧见没有,哥哥我结实得很,别的不在行,打架却是一等一的。”
    小萝莉还是不开口。
    卫元宵垮了脸,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他人帅又多金,到底哪里不讨萝莉的喜欢了。
    卫元宵不死心的继续逗弄着小萝莉,可人家半点儿面子都不给,就是不开口,一张小嘴就跟缝上了拉链似的。
    不一会儿,陆靖远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眼瞥见凑得极近的卫元宵,不悦的拧起了眉头。
    看见陆靖远,阮星辰顿时双目一亮,“大叔!”
    卫元宵察觉到一道极其不善的目光朝自己投了过来,背脊一僵,连忙往旁边挪,远离小萝莉。
    没想到,这老男人醋劲竟然这么大。
    他还没做什么呢,只是靠近了些居然就不乐意了。
    陆靖远在阮星辰身旁坐了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问:“谁欺负你。”
    阮星辰鼓着小脸,愤愤道:“阮先生欺负我!”
    “啥?”卫元宵惊到了,微睁着双目,“什么阮先生,哪个阮先生,阮建才?”
    阮星辰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这下卫元宵说不出话来了。
    万万没想到,欺负小萝莉的人,竟然就是她老子。
    不过,小萝莉竟然叫自己的父亲叫“阮先生”,这还真是……怎么听怎么诡异啊。
    陆靖远倒不在意阮星辰对自己父亲的称呼,只是问:“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是个坏人!”阮星辰愤愤的说着,眼眶顿时又红了,“他不许我念c大,还说要把我送走,送得远远的!”
    陆靖远眸色转凉,轻嗤了声,“送走?他倒是试试。”
    放眼整个c市,还没谁能从他手里将人抢走的。
    不同于陆靖远,卫元宵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地方,“小萝莉,我姑父……咳,阮建才他为什么不让你念c大,为什么要送你走。”
    听着卫元宵的那一声“姑父”,阮星辰后知后觉的想起,卫元宵和阮家人是亲戚,而且他似乎还和阮舒晴的关系不错,顿时就连他也一带恼上了,哼了声撇过头去,不理他。
    卫元宵看出了小萝莉的意思,顿时苦了脸。
    是亲戚也不能怪他啊,而且是亲戚也未必代表他就像他们阮家的人一样坏了啊。
    陆靖远也想知道原因,黑沉的双眸扫向阮星辰。
    阮星辰小脸暗淡下来,低下头,不吭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原因,更不想让他知道其实她是个连自己父亲都不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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